江后派人送来了权洛颖的贴身之物,里面夹带了这封信。
“她现在还没有危险!”李攸烨疲惫道,这是她目前唯一能确定的了。这封信的意思摆明就是警告,如果她敢抗婚,她毫不怀疑,皇女乃女乃会对权洛颖下狠手。皇女乃女乃把每一步都算到了,就连她写的那份传位诏书,恐怕只要一颁布,今生,便再也见不到那个人了。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这个样子,一步错,步步错,为了这个皇位,她失去的还不够多吗?就连,放弃的权力都没有么!皇女乃女乃为什么要这样逼她!
鲁韫绮捏着那信纸,心里五味杂陈:“她捉小颖,就为了逼你大婚?”
刘速也有些咋舌,这真真是一出活生生棒打鸳鸯的戏码,遭难的还是他的小妹,愤慨啊愤慨!不过好想把它看完!
“不对,既然如此,那这通缉令该当何解?”鲁韫绮敲着那黄色的纸张,现在大街小巷都贴满了这个通缉令,江后的目的肯定不限于此。可李攸烨并没有回答她,一副茫然失魂的样子,呆坐在那里,鲁韫绮俯身,两支手都架在御案上,脸逼近神魂出窍的她,三缄其口:“那,你打算怎么办?”
其实又何必多问,这人落魄的脸色,已经给出了她想要的答案。
“给我振作点!”鲁韫绮一拍御案,震翻了一帘笔架,把旁边的刘速吓了一大跳:“事情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你这样做,让小颖情何以堪!”李攸烨似是有所触动,疲倦地掀了掀眼皮,瞅了这狂暴的姐姐一眼,鲁韫绮不由打了个寒战,那种眼神像要把她看破似的。
心里一沉,鲁韫绮慢慢从御案前撤开。
“我累了!”逐客令下,鲁韫绮嘴唇动了动,最后忿然离开。刘速莫名其妙地跟了出去。
直到殿里只剩下自己,李攸烨才睁开深埋的眼睛,她方才并没有丢掉魂魄,而是一直在思考皇女乃女乃这样做的原因。似乎有些眉目:
自己之前闹得那出离宫出走,使得皇女乃女乃不忍强迫她的意愿,立后的事得以暂缓,然而,这次,皇女乃女乃却毫无预兆地将大婚提前,甚至不惜对她隐瞒,宁可用极端的方式逼她就范,也要达成目的,这其中必然牵扯到的重大隐情,而且非同小可。
立后的事本就是为保全身份而为之,如今皇女乃女乃把它仓促地提前,想必自己的身份出了问题。试想,如果这个时候身份泄漏,有人要拿这事做文章,那么皇女乃女乃此时逼她大婚,就合情合理了。这样一来,既能取得上官景赫的支持,又能堵住了众人的悠悠之口,无疑是一举多得的事。
所以,逼婚这件事的起因,很大可能是自己的身份被人泄密。
可是,谁会泄露呢?
自己人不可能泄露。用一句难听的话说,他们都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谁都不会蠢到把把这惊天的秘密泄露,招来杀身之祸。那么就是别人透露的了。从这封信当中,不难发现,皇女乃女乃只是说在她大婚之后,保权洛颖安然无恙,却并未说要放了她,或许,皇女乃女乃是想从她身上再做什么文章,联系这道隐晦的通缉令,那意思就不言而喻了。这些人当中,有人泄露了自己的身份,所以惹怒了皇女乃女乃。
提起这些人,李攸烨现在越来越不确定他们,靠近皇宫,有何居心?从他们的言谈举止上看,他们好似隶属于一个极大的组织,皇女乃女乃的行为倒是提醒了她,以这帮人的本事,完全能够做到霍乱天下。防人之心不可无,何况是面对这样的一群来历不明的人物!
望着刚刚扔进火炉中的木匣,李攸烨眼中跳着火焰的颜色,突然,她伸手将木匣取出,扑灭上面的火,想了想,围着大殿辗转一圈,看到了尧华正殿的牌匾,眼睛一定,将已有损坏的木匣扔了上去。就当是有备无患吧!
鲁韫绮忧心忡忡地坐在飞艇中,回想着李攸烨方才的眼神,只觉得异常冰冷。她确定,李攸烨已经开始怀疑他们了,这不是个好兆头。
“我来通知荞姨,让她赶紧回来!你再仔细找找,最好,能在大婚前找到小颖!我就不信小颖会在人间蒸发了!”鲁韫绮分派的正是刘速现在正在做的,他操作着定位仪,头也不抬地答道:“好!”
想必现在,归岛那边也已经得到消息了,不知会采取什么动作,鲁韫绮扶额,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力在两边斡旋,避免使局面变得更加糟糕了。
大婚典礼紧锣密鼓的进行,李攸烨一改先前的反抗做派,积极配合,这让礼部的官员高兴坏了,高显终于“病愈”复班,有条不紊地安排大婚事项。皇帝大婚,按例要大赦天下,在此基础上,李攸烨又下令减免各地赋税,免除劳役,玉瑞百姓莫不欢声雀跃,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共庆皇帝大婚。上官景赫虽出征在外,不能反回,依旧递了谢罪书与谢恩书两样上来,一时上官府的门槛快被上门恭祝的人踏破。
只是上官凝这几日却并未如传言中那般高兴,婚礼将至,她每日的行动被局限在闺阁中,看着宫里不断送来的珠宝玉石,试穿着耀眼的凤冠霞帔,恍然间仿佛做了一个梦。明明是日日期待的时刻,来临时却失落得异常。不是少年心里的人,却即将成为她身边的人,按说这个结局她该知足了,女乃女乃和娘亲这几日脸上多了笑容,上官家以后多了皇家保障地位更加稳固,可是,心里真的好难过!民间的那些传言,在她听来,更像一场讽刺。
可是,仍是不后悔的不是吗!盛世里的皇后,盛世里的帝王,就算生不能同衾,死后也能与她合葬,这些,已经足够了。
“上官小姐,您的病小心将养,或许还能有转机,……”
“我知道了,这件事不要跟任何人提起!”
……
正是几家欢喜几家忧,齐国二公子这几日,郁郁不得志。
“她们也真敢假凤虚凰!”李攸焜很少见的露出凶狠的面目!
“江后的这招真是高明,有上官景赫这座靠山,小皇帝的身份之谜,可能就被掩盖了!”樊耕无不赞叹地说。
“那我们就给她来个公布天下,看她瞒的了,还是瞒不了!”李攸焜发狠道。
“现在不行,即使我们公布了,小皇帝退位,王爷也很难接班,必须等到燕王和她们翻脸,容王不足为惧,我们才可以公布!”樊耕半是劝慰,半是提点,笑道:“二公子莫急,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江后打得注意无非是拉拢上官景赫,我们不如找到证明小皇帝身份的证据,把它交给上官景赫……哼哼,我可听说,这位将军对自己家人是极爱惜的,你想,如果他知道自己的爱女被诱入江后的圈套,做了那天下的笑柄,他还肯会为她们卖命吗!估计,到时候第一个跟江后翻脸的,就是他了!”
“哦?不知先生可有什么计策?”
樊耕还未回话,下人来报,说是世子来了。
“他来干什么?就说我身体微恙,不见!”对这位“窝囊废”大哥,李攸焜一贯瞧不起。
“世子一向不来,待瞧瞧他意欲何为!”樊耕思量道。
“那好吧,叫他进来!”
不多会儿,下人引着一个年近三十的青衣男子走了进来,锦衣华服,却是一脸憔悴病容,瘦身长形,体态倒也风清。正是齐王世子李攸燃。
樊耕起身行礼,而李攸焜却并不站起,端坐当中,指向旁边一席,道:“大哥难得有空来小弟这走一躺,请坐罢!”
李攸燃平素习惯了他的傲慢,面上并不计较,往旁边一座,笑道:“为兄久病缠身,行动不便,因此少来,二弟莫要见怪!”
“大哥说哪里话,大哥这既是身子骨弱些,就该好生将养着,如果因为来看小弟这一趟,惹得旧疾复发,小弟心里也过不去!”李攸焜句句带讽。
李攸燃脸色难看了几分,接过侍人递过来的茶盏,随即又换了笑脸:“我今日来是想请樊先生帮忙的!”
“不知世子有何赐教?”樊耕也对这位世子的懦弱无能素持鄙夷态度,今见他居然开口要自己帮忙,心下犯了嘀咕,不知他要做什么!
李攸燃笑着放下茶盏,说话间不觉挺了挺腰杆,道:“太皇太后和皇上刚刚降旨,特许我以顺归帝嫡长孙名义,回齐国主持顺归帝陵墓建设,并随父王拜祭,我听说樊先生在陵墓建造方面多有造诣,就请旨让樊先生随我前去,不知樊先生意下如何?”
李攸焜的脸色已经黑得难看,樊耕也有些意外,顺归帝嫡长孙?他几乎都快忘记了,眼前这个病弱的年轻人,是李安起的长孙。他太不起眼了,王爷不喜欢他,不惜把他放到京中为质,兄弟也看不起他,纷纷觊觎他的世子位,自己也瞧不上他,没有一统天下的魄力,但,这些都不能抹却他那让人莫可奈何的嫡长孙身份,这点连王爷不认也不行,因为李安起当年为了巩固皇权,曾经给过他一个荣耀至极的身份——皇长孙!
“樊先生,樊先生?”李攸燃笑容不改,但在李攸焜看来,这笑意要多刺眼有多刺眼。
“哦,哦,既是长孙殿下有命,臣恭敬不如从命!”樊耕忙附声道。
李攸燃带着满意的笑容,如来时那样一脸病容地走了。他前脚刚走,李攸焜后脚就摔了杯子:“他算什么东西,顺归帝嫡长孙,哧,别人给的剩骨头,他倒巴巴啃起来了,到我这里耀武扬威,他还不够资格!”
“他毕竟是嫡长孙!”樊耕无奈道:“二公子,你平素也要注意点,莫让人说了闲话去!”
“怎么,樊先生刚得了嫡长孙的差使,就转成他的人了?”李攸焜讽道。
樊耕皱了皱眉头:“二公子这是说哪里话,在下只是劝二公子多忍让些,王爷虽然有意立你为世子,但现在他毕竟还是世子,万一他告到朝廷里去,你得不到什么好处!”
“他敢!”李攸焜怒目圆睁。突然见樊耕脸色难看,他压压怒火,转为一脸讨好:“刚才是学生情急,多有冒犯之处,还请先生见谅!”
“哎,罢了,罢了,二公子先消消火,在下明日再来商讨!”说完竟告辞去了。李攸焜以为他恼怒了,不由也暗恨在心。
樊耕却是真的想清净一日,好好思忖应对之策。江后此举有离间齐国之意,看来,用不着他们在这里思谋朝廷,江后就已经开始对齐国行动了,这一招,抓住世子和二公子之间的矛盾,做一番文章,倘若成功,便能一举动摇齐国的国本,这个女人手段当真狠毒!
而皇宫这边,离大婚典礼还有三天,各项筹备工作已经进入最后阶段,宫里一片繁忙。虽然上面吩咐婚礼布置一律从简,但各个部门仍不敢怠慢。高显现身皇宫监督指挥,长公主亲自坐镇验收成果,更有博学大儒詹太傅执笔写下的各方请柬,散发到满朝文武,各方诸侯,邻国使者手中,时人莫不以收到这份皇家请柬为荣。
自然,江丞相家也收到了这份请柬。不过,发生在别府的欢腾景象却没有在江府上演。江府众人隐隐约约听说,这个皇后位置本来应该是自家小姐的,因为自家老爷从中阻挠,最后太皇太后不得不选择了上官家的小姐,小姐为此甚至伤心到离家出走。众人对老爷的行为很不理解,甚至私下唾弃,放着自家小姐不管,便宜了别人,不是老糊涂了是什么!于是在收到请柬的当日,夫人用龙头拐杖把老爷赶出了家门,全府上下那些平日敢怒不敢言的,莫不解了一口气。
于是,江令农这几天很不好过,他那位公主夫人(江老夫人是李安载的妹妹)因为自己没有为宝贝孙女积极争取,大发雷霆,他惹不起,只好跑江边的一处小茅屋里躲着,日日垂钓,养活自己。谁料屋漏偏逢连夜雨,最近手气不佳,上钩的鱼少之又少,他只能饱一顿饿一顿。形容枯槁,悔不当初。其实他也冤枉啊,他承认之前确实有过阻挠皇帝甥孙和宝贝孙女在一起的行为,但是自那日两人落水后,他看到孙女的执着,就决定放手不去管了,后来事情发展成这样真的和他无关哪!是她那妹子太精明了,有了更好的人选,就不再过问他们家玉姝了,他还寒心来着,怎么都冲他使劲呢!
“还不是因为你这个老东西拉不下脸来去求情,我告诉你,我孙女一天高兴不起来,你一天就甭想回来!”
得,啥也不想了,还是填饱肚子实在,嗯?鱼呢(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最后望着火堆,叉子往那团焦糊上一插),他女乃女乃的,这可是今天唯一的口粮了!不能浪费!
权洛颖失踪的这几日,权至诚从归岛赶了过来,和从边远山区赶来的陈荞墨简单的碰了面,就一起去栖霞山找江后谈判。权至诚此行带来了搜索专家钟毓鲤,一刻也不停地查找权洛颖的下落,虽然从鲁韫绮那里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得知女儿现在没有危险,但权、陈二人仍然焦急万分,对江后扣留女儿的做法很愤怒,上山谈判也是压了火的。
鲁韫绮和刘速被安排在皇宫里,和李攸烨面对面跪在蒲团上。鲁韫绮有些尴尬,刻意躲避着李攸烨的视线,四处打量这座清雅肃静的殿宇。大婚在即,李攸烨须得斋戒三日,她们所在的地方,正是香烟袅袅的清斋殿。这种安宁静谧的氛围,让鲁韫绮越发感到局促不安。刘速的目光则直接些,盯着李攸烨眼也不眨,心里暗忖,可惜了,可惜了,这个人要是男的该多好!看着看着,视线往她身后的那柄寒气森森的宝剑上一划拉,心下又有些打鼓,权叔和荞姨交代了,谈判不成,就把李攸烨绑了,可是,待会要是争起来,打不过可怎么办啊?听说这小皇帝武功不弱,吕斯昊用激光跟她对打,都吃过亏的!
李攸烨狐疑地盯着他们,一新一旧两张面孔,张皇不定,眼神游移,除了心怀鬼胎没有别的解释,捉模不定他们要做什么,不过,料他们也做不了什么。突然提起腰杆跪直,结果那两人也匆忙跪直,李攸烨玩味地瞥了他们一眼,只是转了转膝盖,身子转向平波剑跪着,口里淡淡道:“你们自便!”
两人心里有鬼,哪里能自便的了,尤其被她那玩味的眼神,刺得非常不安。鲁韫绮受不了这种两下为难的处境,太憋了,干脆把来意全盘抖了出来,刘速在旁捂不及,一个劲儿在心里暗叫这姐姐傻不傻啊!
“喏,就是这样,谈判失败,你就得跟我们走一趟了,不过,你放心,我们只是用你把小颖换回来,不会伤害你的!”
李攸烨听了,回过头来,眼睛弯起一记耐人寻味的弧度,不无赞赏的说:“若我配合你们,倒是个好主意!”鲁、刘二人心中一喜,如果李攸烨肯配合那就太好了,不用费劲儿。
然而,接下来,二人很快变了脸色。
“不过,你们有没有听说过,士可杀不可辱?”不及二人反应,李攸烨瞬间跃起,拔出平波剑,寒光一闪中,已经回身疾转,伴随着刷得一声,剑尖不偏不倚直抵刘速脖颈。于此同时,警告的目光朝鲁韫绮射去:“敢动一下,要他的命!”
戏剧性的一幕,从开始到结束,只能用弹指一瞬来形容。刘速完全懵了,鲁韫绮要去掏激光枪的手也顿在当场,李攸烨的疾言厉色,让她心里一个劲儿的抽紧。瞅了瞅抵在刘速喉咙处的剑尖,她离得这么老远,都能感受到那剑锋上游走的锐气。
“来人!”李攸烨一声令下,突然窜进了一队侍卫:“把他们都给我绑了!”
鲁韫绮试图反抗,李攸烨看着她,抖了抖手腕,瞬间那长剑被震出哗哗的唳响,剑尖离刘速又逼近一分:“葡萄姐,不要逼我对你拔剑!”鲁韫绮恨恨地咬咬牙,她现在后悔死了,这个人原来是翻脸不认人的,枉她还把来意告诉她,就该直接把她砸晕了带走的,现下好了,全翻个了!
刘速哭丧着着脸,被侍卫五花大绑,身上的激光仪、通讯仪和隐身镜统统被搜刮了去,鲁韫绮的待遇和他一样,只不过,搜身的时候,是李攸烨亲自上阵。
侍卫退出去后,清斋殿又剩下三人。李攸烨屈膝跪坐于蒲团,一手拄着剑,一手叉腰,对那两个绑在一块背坐的人,意味深长地笑道:“你们居然敢当着我的面儿,扬言要威胁我皇女乃女乃,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说到后来,那语气当真严厉起来。
鲁、刘二人一时语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怨念,互相责备。
“我平生最恨受制于人,更恨别人打我皇女乃女乃的主意,你们两个不巧,都撞上了!”严厉又化为玩味,到后来,竟忍不住笑了出来,惹来鲁韫绮的怒目相视:“小烨,你这是恩将仇报,你气死我了你!”
“哎,葡萄姐,你别急啊,是你自己说要抓我,我总不能坐以待毙,任由你抓吧!”李攸烨欠扁地笑道:“再说,我又没有伤害你们,只是绑了你们,不算仇报!”刘速一听,脸都绿了,都要抹他脖子了,还不算伤害吗?
“你绑我们,究竟想干什么?”
“我在想,你们到底是谁?从哪里来?接近皇宫有什么目的?”李攸烨来回审视着从二人身上搜出的稀奇古怪玩意儿,敲敲,碰碰,扔扔,最后呈到鲁韫绮面前:“这些都是什么?”
鲁、刘闻言,立马闭嘴。
“不说可以,那我只有把你们关起来了!”李攸烨冷笑道。
“小烨,不是我们不说,我们是真的不能说,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们绝对没有恶意!”鲁韫绮看着她的笑,只觉脊背发凉。刘速在旁边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那好,我再给你们一个选择!”李攸烨歪了歪脑袋:“把吕斯昊叫过来!”
“你找他做什么?”
“没什么,有些账要跟他算算!”李攸烨摩挲着通讯仪。
鲁韫绮看到李攸烨眼中的杀意,低下头:“抱歉,我不能!”吕斯昊是吕稻松的儿子,损了他,自己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不叫,我就杀了他!”李攸烨把剑架在刘速脖子上,玩味道:“现在能了吗?”
“能了!”鲁韫绮连忙点头,受威胁的情况下,自己就能月兑罪了。
鲁韫绮发完信息,呼出一口气,看着李攸烨,蠕动了几下嘴角,最终忍不住开口:“小烨,你现在很让人害怕!”
“呵呵,如果你和你亲人的身家性命都受到威胁,你也会像我一样的!”李攸烨盘腿坐在蒲团上,闭目,不再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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