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葛荀想要逃跑的执念因为何处的脸色而更加迅速,以至于当何处驳回她的一个借口之后,她竟然不顾形象地高喊:“我大姨妈来了,忘了拿卫生巾,我先走了!”
然后,在何处目瞪口呆、难以置信的目光里,她一溜烟地跑得没了影。
那一刻,何处真有种迎风泪流、仰天长啸的冲动,但是整件事的始作俑者却悠悠走到她身边,厚颜无耻地说了句风凉话:“我就说你这小脾气得改,你看连你的朋友都怕你了。”
怕你妹!
何处扭头,朝曾一骞怒目而视,却在他炽热的目光里,想到他刚才那番话,俏脸很不争气地“唰”一下红了。
何处清了清嗓子,说:“其实我……”
“你也来大姨妈了?”曾一骞挑眉。
“你才来大姨妈了!”何处怒吼。
“我没这功能。”曾一骞微笑着说。并且不知廉耻地说了后半句,“不过我有别的功能。”
“……”
何处在心里呐喊,老天啊,来道闪电劈死这个禽兽吧……
当何处的内心呐喊完这句话的时候,雷电没下来,落地窗外扬扬洒洒飘起了雪花,随着风满天飞舞。
何处盯着窗外,目瞪口呆。瞧吧,连诅个咒都没诚意,大冬天哪会有雷电,老天都飘着雪花来嘲笑你了,让你丫得口是心非。
就在何处思绪神游的时候,曾一骞却忽然拉起了她的手:“下雪了,我送你回去。”
何处被他拉着走了好几步,然后回过神,挣扎:“我坐公交车回去就可以了!”
“哦。”曾一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我跟你坐公交车吧,正好我也累了,不想开车。”
“……”累了坐公交车?这难不成是高富帅的最新理念?
何处觉得她彻底败给曾一骞的厚颜无耻了。终究还是没能坚持住自己的原则,坐进了曾一骞的车里。
车外大雪纷纷,车内暖意容容。何处坐在车里第一次觉得曾一骞这辆宝马suv车厢是这样窄小拥挤,气氛令她有些无所适从。
为了避免尴尬,何处打开了车里的音箱,并且选了一首很欢月兑歌曲,想缓解这种让人窒息的气氛。
但即便是这样,何处仍旧忍不住瞎想开去。
她和曾一骞现在的关系到底算什么,情人还是女朋友?
中国的汉字博大精神,情人包含的字意太多了,即有褒义又有贬义。♀不过根据刚才曾一骞一番深情剥意,自己现在身份应该是正面的。
关键是自己倒底要不要答应呢?
如果答应了,曾一骞这份心意能持续到何时?会不会等到她欣喜若狂地准备嫁给他时,他反而厌倦了。到时候怎么办,难不成跟其他女人一样哭爹喊娘的逼他负责?
唉!真是太折磨人了。
就在何处咬咬牙,决定跟他摊牌的时候,一直沉默的曾一骞却忽然开了口,他说:“等会去趟公寓,给你看样东西。”
“什么东西?”何处条件反射地警觉起来。这才发现原来车子早已改变方向。
“你放心,我姐今天不在公寓。”曾一骞解释。
他姐不在家,她才更不放心吧?在那栋公寓里她还不知道吃了他多少亏。
曾一骞见何处一脸警觉,忽然笑了起来:“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
“你又不是没对我怎么样过!”
何处说完,在曾一骞略带惊讶的目光里,慌忙撇开了眼。有些话,想想容易,说起来还这他妹的不容易。本来挺坦荡的一句话,竟败在了曾一骞意味深长的目光里,红着脸,一路无言地来到曾一骞的公寓里。
曾一翩果然不在,否则她一定会冲出来热情邀请何处参观她的最新作。
“你怎么不进来”曾一骞问。
“我就不进去了,天不好,我得快回学校!”何处斩钉截铁地说。
“就算我有东西给你看,你也不进去?”
“不了……什么东西?”何处终究还是敌不过自己的好奇。
“进去看了,不就知道了。”曾一骞卖起了关子。
“算了,我不看了,我还是……”
何处拒绝的话没说完,门口却忽然响起一连串狗叫。
何处惊讶地循声望去,看到了客厅里仰着头高贵无比的球球,以及球球身边一条欢月兑得很没形象的赖皮小黄狗,那狗的模样看着有些眼熟。
这不是那天在酒吧门口为了救她,还被流氓踹了一脚的流浪狗吗?
何处瞪大了眼睛,又惊又喜。那天由于赶着送醉酒的葛荀回去,何处也没顾上她的“救命恩人”,本想什么时候有空,再回去找找它,哪知道曾一骞竟然有心地将它收养了。
那一刻,何处忽然有点小感动。
没错,如果说,曾一骞在那番深情表白后,何处还能够理智的分析自己的感情,那么现在,曾一骞仅凭一条狗,就把她感动得意乱情迷,小心肝扑扑乱跳。
这样下去,何处想,自己迟早要得心脏病!
这么想着,忽然听到在一旁装矜持的球球朝小黄狗吼了两声,那刚才活蹦乱跳的家伙竟然被震住了,从何处脚边乖乖地蹲回了趾高气扬地曾球球的后面,活像个哀怨的小媳妇。
何处被它这模样逗笑了,忍不住问曾一骞:“这狗真逗,你给它取名字了吗?”
“恩。”曾一骞点点头。
“叫什么?”何处追问。
“处处。”曾一骞回答。
“……”
何处看了看雄赳赳气昂昂的球球,再看看如小媳妇般趴在球球后的“处处”,满腔感动之情瞬间烟消云散。
*
尽管由于何处的失误,将那名姓郑的男演员真摔成了瘸子,但是这丝毫没有影响到广告的拍摄。相反第二天的拍摄,工作人员的工作热情都是空前的高涨。
当然这种高涨是有原因的。
导演念在两人都受了伤,将拍摄时间拉长,一天只拍一个镜头,只是一个镜头都要拍摄十几遍才能过关。何处只能顶着腰痛一遍一遍地在镜头前强颜欢笑。而同为该广告的男主演,郑帅哥情况比何处还要惨些。
他由于之前被何处摔伤了腿,又在偷听墙角时被人压在地上,暂时成了个瘸子,为此,这几天何处都在听他的抱怨。当然,他发泄的对象不是何处,而是他的助理。
“小宋,你扶我起来走走啊……”
“我自己会去上厕所!”
“小宋,我要可乐!要冰的!”
“小宋,可乐太冰了,我要热可可!”
“……”
何处看着为郑帅哥跑进跑出,毫无怨言的小助理,再看看坐在自己旁边翘着二郎腿,一边嗑瓜子,一边看八卦杂志的葛荀,心里顿时就不平衡了!
何处抬脚踢了踢葛荀,“荀子,我要喝水。”
“自己去拿,又不是不能走路。”葛荀不耐烦地朝她挥挥手。
何处不甘心,继续道:“那我腰痛,你帮我捏两下。”
“自己捏,又不是没手。”葛荀这回连头都没抬一下。
看她这敷衍了事的态度,何处终于怒了,我说:“葛荀,你就不能学一下人家小宋吗?你看她对郑帅哥,照顾得多无微不至!”
“你又不是郑帅哥,如果你是,我一样照顾得你无微不至。”葛荀理直气壮地说。
“你……你重色轻友!”何处愤愤地指责她。想她脖子受伤时,这丫还像模像样的照顾了她两天,现在成了她的经纪人反而对她置之不理。
“哪有?”葛荀羞涩地朝着何处挤眉弄眼,“这叫异性相吸,就好比曾少对你,就是无微不至,体贴入微。”
她不提还好,一提到曾一骞,何处的脸就黑了。
没错,自从何处拍广告以来,曾一骞不但没有阻止,想反对她很是体贴,吃的用的照顾得无微不至,但就是因为这样,何处才觉得自己快被他逼疯了。
比如每天早上曾一骞都会开车到学校把何处送到摄影棚里。拍摄完再把她接回去。又比如,他前天来探班的时候,给剧组里每个人都打包了一份北京最有名的京轩下午茶。更夸张的是昨天,他这样一个大大大老板竟然在百忙之中挤出时间,在影棚里看何处拍了整整一天的广告,美其名曰,视查工作。
整整一整天啊!interplaary的所有员工紧张得差点神经衰弱!
就是在这样强烈的攻势之下,何处还没被他俘虏,但整个广告组里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已经完全沦陷在了曾公子的糖衣炮弹之下。而且他们对何处有了统一称谓——曾少女乃女乃。
“曾少女乃女乃,过来化妆!”
“曾少女乃女乃,换衣服!”
“曾少女乃女乃,台词说错了!”
“……”
何处听着这个俗得要死的称呼,从一开始的惊悚,到愤怒,又到郁闷,现在已经完全麻木了。何处深深的觉得,人类已经阻止不了曾一骞,他现在就是个变态,彻底的变态!
当曾一骞再次从天而降,沉浸在悲愤中的何处抬起头,怒视眼前这个阴魂不散的男人,“曾一骞,你到底想我怎么样?”
曾一骞在何处旁边的椅子上悠然坐下,慢慢道:“不想怎么样,就想你再说一遍那句话。”
“你做梦!”何处恨恨看向他,咬牙切齿道,“我这辈子都不会说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你确定?”曾一骞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机,抬眼看她,眼中的自信令何处不寒而栗。
何处慌忙挪开眼,假装镇定道:“当然,我当然确定!”
曾一骞却突然朝她凑过来,硬是对上了她的目光,注视良久之后,调笑着开口:“既然确定,为什么不敢看我,是怕看多了露出破绽吗?”他说完,伸手轻轻拨了拨何处的刘海,手指触到她脸的那一刹那,何处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是的,曾一骞从一开始就是一个死缠烂打的无赖,关键是,何处已经对这个无赖动了心,他越是这样,何处越怕自己克制不住,一不小心真露了破绽。
何处告诉自己,给自己一个星期的时间,等她知道萧逸去美国的真正原因,她会给曾一骞一个答案,给自己一个交待的。
只是何处不知道,曾一骞是不会给她这个时间的。
当天拍摄结束,失联已久的曾一翩打来电话,要求何处和曾一骞到某某星级饭店请她吃饭。其吃饭理由是她在公寓替何处和曾一骞照顾了一个星期的狗,而且那两条狗还咬坏了她一幅新作。
席间,曾一翩还带来了一个男人,光头略有点胖。
何处还没来得及问曾一骞,那位男士是不是他姐夫,曾一翩已对他们说:“这是我男朋友,郭大刚。”接着再对郭大刚介绍说:“这是我弟弟,和他的疑似老婆。”
何处哑然,疑惑的看了看曾一骞,显然曾一骞也是第一次见郭大刚,微皱了一下眉,咳了一声彻底沉默了。
点菜的时候郭大刚接了个电话走开了。何处终于忍不住好奇的问曾一骞,“你姐离婚了?”
“嗯。”曾一骞轻轻应了一声。“这是她第n个男朋友了……”
何处向曾一骞感慨艺术家的眼光着实非同凡响,说,“这男的远看有点像郭德纲,近看更像郭德纲;看见他我就忍不住想打赏他来一段单口相声,你说他会不会是郭德纲的兄弟什么的?”
何处和曾一骞窃窃私语的时候,曾一翩回头朝郭大刚眉目传了一份情之后,很认真地问:“你们觉得他怎么样?今天是我们首次公开恋情。”
何处说:“呵呵呵呵……”
曾一骞想了想说:“……呵呵。”
曾一翩朝何处和善地笑了笑,说:“何处,我和你说件事。”
“嗯?”
“你要是不和曾小宝结婚,那我就嫁给郭大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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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回来了……玩月兑了形之后,悲哀的发现,竟然一个字的存稿也没有……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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