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虽然正斗得火热,但听了厉夜叉如打雷般隆隆声的话语传来后,仍不禁都偷瞧过去看了一眼。却见厉夜叉cao纵着四支飞叉停在入尘子身后不到一丈处。而入尘子此时面se苍白,勉力站立着,但是月复中却赫然有一个杯口大的血洞,正汩汩流血,显然已经身受重创。入尘子身周有五柄叶瓣般的飞刃悬在四处,可能是因为气劲衰竭的缘故,有点摇摇yu坠的样子。
原来厉夜叉与入尘子斗了许久,入尘子因修为毕竟要逊se于厉夜叉一筹,而且以厉夜叉的神通俨然也要高出一等,所以大是难以持续,入尘子心知这般纠缠下去大为不妙,直可谓败势已定。
入尘子一面尽力游斗闪避厉夜叉浑厚歹毒的yin厉之气,一面思量如何克敌,一番犹豫之后,不得已只好打算使出“火莲经”中所记载的一门大神通来制敌。
这门神通名曰“五莲向ri”,这“五莲向ri”的神通是“火莲经”诸多神通中最厉害的两大杀术之一,威力极大,一旦使出,可结出五莲向敌方破杀而出,广博时五莲结位,方圆六丈内都被真阳之力所笼罩,内中所贯注的真阳之力是寻常的四倍以上,专攻一人时五莲交叠可成大火莲阵,内中所贯注的真阳之力更是寻常的十倍以上,对付厉夜叉这等鬼孽最是有用。
不过此术威力虽大,所需的法力修为也极高,以入尘子的修为道行想要使动这门神通却是大大的不足。入尘子虽然jing研此神通多年,但是以入尘子的修为和法力全力施展堪堪只能驱动专门打造的五枚火莲刃结成一道火莲,而“五莲向ri”却是要驱使二十五火莲刃结成五道火莲,驱使得越多威力越强,在正阳宗内还未有人能使动五莲,至多可以驱使四莲,所以其实相差甚远。
不过“五莲向ri”这门神通也有一项好处,这“五莲”也可分开来使,专攻一面,不过如此一来威能自是大降,不仅“五莲向ri”神通中的许多jing妙之意荡然无存,内中所贯注的真阳之力也最多是寻常的两倍多点而已,而且击面甚窄。
其实入尘子确定要使“五莲向ri”时也是犹豫不止的,因为不仅是因为威力大降,而且以他目今的修为不仅要调用全身的法力甚至还要辅以一丝本体jing元才可以驱使一道火莲,如此一来使动这招后必定法力枯竭,后患无穷。若是不能克敌,此招过后必败无疑,所以说使动此招极是冒险。
尽管如此,入尘子还是不得不使,否则难以退敌。因为他所习学的诸多神通中当推“五莲向ri”为威力第一,是其余的神通远远不能及的,使用其余的神通用来对付厉夜叉这等神通广大之辈都觉得甚是不足,这一番打斗拖延下去既然必败,还不如冒险一回,所以“五莲向ri”的神通不得不用。
入尘子既然确定要使“五莲向ri”,遂抽身后退近一丈远,运转起火莲心法来,在气息涌动之下那五枚火莲刃顿时于身前交叉结成一朵火莲,并缓缓转动起来,入尘子将全身法力贯注于指端,手指在莲体中一点,真阳法力不停的注入其中,那朵火莲渐渐变得炽烈起来,其莲心所向近一丈远的范围内阳气涌动,气息也越来越狂烈。
却说厉夜叉见入尘子抽身退开,却并不追击,只是冷冷的看着,想要看看入尘子弄什么玄虚。待他看到入尘子结出一道火莲,他神se一动已然明了。谷中众人不说神通修为什么的,单以见识而论,任谁也强不过厉夜叉,以他活了近三百年的寿元,见识不可谓不广博,他一眼就瞧出入尘子要使“五莲向ri”这门神通。
厉夜叉不仅见过这门神通,甚至还交过手为其所伤,事后还推演了无数遍,所以对于这门神通的威力还是极其清楚的。若是对方能驱动五莲,甚至只是三莲,他也只有早早遁逃的份,万万不敢抵挡。不过这入尘子只结出一道火莲,而且驱使的极慢,还不能随意,他就夷然不惧了,深知内中的短处。
他心思一转,忽然恶口一张,一股雾气顿时喷she了出来,内中还携带了七枚黑针化入虚空,转眼间厉夜叉周围近十丈之地已是灰蒙蒙一片,自然也完全将入尘子笼罩其中。
这厉夜叉所使的神通正是那“七yin幻灵法阵”,陈虚言当ri在黄梅岭是见识领教过的,不过这厉夜叉如今使动起来与当ri那鬼童相比实在是天壤之别,内中渺渺茫茫、虚虚实实的,既有幻象又有实质,几乎达到虚实难测之境。
这一下入尘子顿时脸se煞白,大感头痛起来。他一时也没有想到厉夜叉竟然会使动这门法术,任他施展法目神通到了极致,仍是瞧不出厉夜叉身形藏在何处,已凝聚起来的火莲竟然无从下手,一击不中便陷败局,所以一时之间只得凝神不动,那结出的火莲空自在身前盘旋。
入尘子正凝神探寻厉夜叉的踪迹时,忽然左侧一道银叉she至,入尘子左手虚画半圆,那火莲随气劲翻转挡在左侧处,谁知那银光尚未击中就斜斜飞了出去,避开火莲。似乎并未愿意与之触碰一般,转眼又没入雾气中。入尘子知道厉夜叉是在试探,所以也不焦躁,只凝神而立,查探四方。
如此情形又出现了几回,入尘子渐渐有点站不住了,这凝聚的火莲损耗法力极快,这一小会儿的工夫就损耗了近两成的法力,而且渐渐也把持不住,火莲中凝聚的真阳之力时时都要消散开。
入尘子知道这不是法子,忽的疾步后退想要从这“七yin幻灵法阵”中月兑身出去,谁知后退不到一丈,又是四道银叉从四方she了过来。入尘子心念一转,身形忽的拔地而起,直接一跃冲天,轻易的就避开了那四道银光。
在入尘子身体拔升还不到一丈高处时,头顶上方隐隐约约的出现一道身影,那身影隐隐散发着厉夜叉的气息,随着这身影冷冷一声嗤笑,数道yin厉之气从顶上she将下来。
入尘子早有戒备,亦冷“哼”一声,驱动身前火莲向上面掼将出去,那火莲立时卷动烈阳之气朝上面冲天而去,这火莲之力果然极为凌厉,一路之上的雾气虚实之景竟全然被荡开,就象一幅水墨画图突然被朱笔画了一道般的清晰。
只见红光冲天之后,也未听到什么声响,雾气、人影、黑气均直接消失得无影无踪,上面的那道身影就似乎直接被火莲之力给抹去了。
入尘子微微一愣,心中忽然打了个机灵,大道不妙,急将已经散开的火莲兵刃摄回,谁知耳旁却传来一阵冷笑声,厉夜叉的身形显现在身后不到一丈处,入尘子本要施法遁开,那知如今法力衰竭,一时竟提不动真元,只这一瞬时,一道银叉已是贯体而过,在月复中留下一个血窟窿,体内被银叉中的yin厉之气透入,血气几乎都要凝结起来了。
原来入尘子头顶上的那道身影竟然是厉夜叉用本体修炼了近两百年的yin厉之气凝聚的一具躯体,这具躯体损耗了厉夜叉近四成的yin厉之气,几乎可以以假乱真。虽然甚耗法力,但是仅仅如此就将入尘子轻易骗过,然后轻而易举的重创入尘子却也大是值得的。
再说众正阳宗弟子见师伯如今命悬于厉夜叉之手,自然大急,内中有些和入尘子颇为亲近的弟子更是大呼起来,哪里还管什么“混元草”?于是都要奋起神通,逼开瞎少年和老妪等一干人,前往援驰入尘子。
瞎少年和老妪等一干人见入尘子重伤自然大喜,手也缓了下来,也不阻拦众正阳宗弟子,心中都道:这些正阳宗弟子前去援救,以大人的本领怕是一个也活不来了。
众正阳宗弟子逼开瞎少年等人后,从山壁处飞身而出,前往驰援。可瞎少年等人却意外发现山壁处仍有一人,脚踏山壁一凸起处,孤身而立,那人面目虽然长得清和,让人觉得望而生切,神se却是淡淡的,望着厉夜叉似有所思,似有所想,这人不是陈虚言是谁?瞎少年和老妪等一干人都愣住了,只是怔怔的将陈虚言围在当中,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攻还是不攻?
瞎少年和老妪等人正犹豫间,忽然察觉陈虚言的目光徒然一转,露出了惊奇之se。瞎少年和老妪等人以为陈虚言要弄什么玄虚,不禁暗中戒备,不过此人竟然目不转睛的一直看向了一处,不免也疑惑的偷瞧过去,这一瞧看却都看住了。其实不只他们,就连厉夜叉、入尘子以及一干正阳宗弟子都看住了。
原来数十丈外跪坐着一人,此人双目微张,却尽是迷茫之se,一身青衣宽袍,胸口处却赫然是一滩深厚的血渍,身上也尽是班驳血迹,出奇的却是其胸前悬空飘着一枚乍一看不甚起眼的古镜,镜子背向众人,镜背是青黑se,se道沉厚,但是镜沿上却有一道金光不停的流转。此人的身周此时也有一层淡淡的金se虚影,甚是奇妙。
众人一时都忘记了争夺打斗,都暗自猜测此人是谁?内中又有何玄机?别人不知道这人是谁,“大德仙”等三仙却是知道的,因为此人正是被他们掳来的高勉。
所有人中厉夜叉寿元最长,自然也是他的见识最为广博,他一眼就察觉那枚古镜甚是不凡,怕是件了不得的宝贝。厉夜叉如此一想自然觊觎之心大动,收回自己的yin叉法器,撇下受了重创的入尘子,身形晃动,几步之间就来到高勉身前一丈外,伸出巨掌正要凭空抓向高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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