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军是个考虑周全的人。他很快就到了我租住的房子门外,与他同来的还有一街边开锁的锁匠。
锁匠开好锁后收钱走人。
季军先敲了敲门,大声说:“韩琳,我进来了,”然后他推门而入。
屋内浑浊的空气和批头散发面目全非的我,显然将他吓了一跳。
他蹲在我身边,看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我,他心疼地忽然掉起眼泪。
我看着他,除了流泪,已无话能对他言。
他将我拦腰抱到床上,给我盖好被子。
我抽泣着对他说:“对不起,我嗓子失声了,所以说不出话来
我尽力大声说着,而他却什么也听不到,只看到我的嘴巴闭闭合合。
突然,他把我抱在他的怀里,轻抚着我的头发,哽咽着说:“傻丫头,你傻不傻呀你,你傻透顶了!”
那一刻,我心里所有的委屈和悲伤都喷发出来,我伏在他的怀里痛痛快快地大哭了一场。
季军先给我洗了块毛巾,让我擦擦脸。然后他从冰箱里拿出几个鸡蛋,到厨房去给我蒸了一大碗鸡蛋羹。
他亲自一勺勺地喂我,硬逼着我把一大碗鸡蛋羹都吃了下去。
我有了些力气后,感激地望着他,用已经失声的嗓音说:“季军,谢谢你!”
“不要和我说话。你的嗓子要好好养养。我可不想和一个小哑巴说话他拿过来餐巾纸,从中抽出一张,给我擦了擦嘴角的残羹。
“你再躺着休息会儿,我去买点菜,给你做晚饭他说完后犹豫了一下,然后吱唔着说:“晚上,我留下来陪你
我一听,吓了一跳,因为紧张,精神头儿也足起来了。我冲着他连忙又是摆手又是摇头的,嘴巴还一个劲地说“不行”,尽管根本发不出声音。
季军欺负我暂时失了声,赖皮地对我说:“知道,你是非常欢迎!”
我急了,赶忙跑到地上找来纸和笔,在纸上写:不行,我们是兄妹,你不可以跟我同住一屋。
我焦急地举起纸上的字给他看,没想到竟把他逗乐了。
他伸出手扶住我的双肩,望着我的脸,双眸含笑却极为认真地说:“如果你乖乖的,快点好起来,我可以当你大哥。但是如果你照顾不好自己,我可以由大哥变成你丈夫,照顾你一辈子。要快点好起来,知道吗?”
他说完后深情地笑了。我望着他亲切的脸庞,也会心地笑了,重重地点着头,让他放心。
连着一个多星期,季军每天早上都会打电话叮嘱我起床。上午十点钟会打电话问我在做什么。中午十二点会问我在吃什么,并一定要我吃出声音来给他听,他才放心。晚饭,他会亲自买好菜带到我这边做,然后和我一起吃。
在他的真情温暖下,我渐渐从失恋的冰窖里缓了过来。我的嗓子也慢慢好起来。我开始琢磨着我接下来的生活该怎样过。
在整理着过去的生活碎片时,我突然想起来上次盛泽祥坤的货还有未了的事情没做完。虽然祥坤的石总已经拿到了属于他的那八万美元的支票,但是那支票好用不好用,我还没有跟进。
于是,我立刻拨通了石总的电话,与他寒喧时我告诉他我已经从玛瑞公司离职,目前工作未定。他得知后,非但没有替我惋惜,反而认为我早该离开那家公司。
石总告诉我那张八万美元的支票他已经到银行查过,是真的,并且对方帐上资金也很充裕,不存在不能退还的可能。
但是,他也是个要脸面的人,他知道我为这件事情找遍了人,说遍了好话,他也不想给旁人添麻烦。他正积极寻找新的买家,目前在洽谈中。如果谈成了,他会将货物便宜处理掉,把这八万美元支票还给我。
我听了他的话,很是感动,连连感叹自己真的是没有看错人!我鼓励他尽力与新客人谈判成功,这不仅能解决眼前这票货的问题,也可以为他公司赢得一个新客人。
又过了一天,石总打电话过来,说他已与新客人谈妥,货物将以六万美元的价格成交。他说他已安排专人亲自来找我送还八万美元的支票,并请我将货物的提单从提供支票的那家公司赎回。而他自己则要亲自飞往伊拉克去与新客人会面。
我恭喜他又喜得一好客人,并和他约定等他从伊拉克凯旋回来,我们一起聚聚,吃顿饭。
我拿到了那张八万美元的支票,心中莫名感动,我想起自己是怎样与陈澜通话并要这张支票时的光景,不禁哑然失笑。
我用手机拨打了陈澜的手机,电话响了几声后,他接通。
“喂?陈总您好,我是韩琳,之前有打电话给您要过一张八万美元的支票,您还记得我吗?”我的声音已恢复了以往的清脆甜美。
“喔,韩小姐,记得。呵呵,怎么,你又想卖我一票货?”他在电话里轻快地说。
“哈哈,不敢!”我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陈总,关于那票货,工厂已经自己找到新的买家了。虽然他们的卖价要比之前便宜了两万多美元,但是工厂已经很知足了。他们已经把那八万美元的支票还回来了,您看我什么时候给您送过去?”
“噢,随时都可以呀。你看你想什么时候过来?”他好脾气地说道。
“喔,那要不今天下午我去您公司那边吧,我大概下午三点左右到,您看方便吗?”我问。
“下午三点?好,那我准时恭侯。我公司地址你知道吗?”他非常和蔼。
“呵呵,您太客气了,我一定准时到。您公司地址,我不知道,您方便发短信给我吗?”
“可以他亲切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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