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大地,乱成一锅粥。但曹操的兖州,却似锅里的勺子,虽然也身处在烂粥之中,没事还搅合搅合,但始终不会溶入这锅烂粥之中。
曹操的出身虽不及袁绍那般高贵,可也是响当当的官二代、富二代。不仅出身好,曹操自己也争气,赶走了原来刺史刘岱,曹操在兖州过起了自己的幸福生活。
兖州处在黄河南岸,夹在司、冀、青、徐、豫州之间,周边的诸侯们有一百个理由、一千个念头将曹操的兖州吞并,可是他们没胆。
曹操势力虽不强大,但曹操胆子大,当年董卓自洛阳西窜,十八镇诸侯,唯有曹操敢孤军追击。虽说中了人家埋伏,曹操还差点送了命,各镇诸侯也暗地嘲笑曹操弱智,嘲笑归嘲笑,嘲笑完了,还是佩服曹操的胆量。
四周的诸侯们一边忙着你搥我一下,我还你一拳,还抽空嫉妒一下在兖州悠哉游哉快活的曹操,殊不知,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啊。
曹操过得的确安稳,但并不逍遥。
不打仗,修生养息是好事,可是,兖州地域狭小,自然条件也一般,耕地稀少,粮食产量不足。
这几年,五木和马钧在曹操的支持下,大力开发农田灌溉等基础水利设施建设,又实施了深耕增肥、合理密植、加强管理等一系列措施,曹操喊些亩产上千斤一类的口号。
确有个别土壤肥沃,灌溉又充足的田地达到了目标,亩产接近了千斤,斤两呢,是没错的,是折算成现代度量的市斤,只是粮食是带壳称重的,若是月兑了壳,那就只剩五六百斤了。
五六百斤在当时也绝对算高产了,如果兖州境内耕地都能达到这个水平,那曹操就发了。
毕竟大多数无法灌溉、又相对贫瘠的土地,亩产只有二百斤左右。
即便是这样,兖州也算是农业大州了,为何还缺粮?
答案很简单:人多。
相邻的州郡,战火不断,许多百姓逃难来到相对安定的兖州,才造成粮食短缺。
有失必有得,兖州粮仓空空,但士兵越来越多,无地可种的青壮年纷纷投到曹营。
看着自己营中兵强马壮,曹操捋着胡子乐啊,可是很快他就乐不起来了。空有兵马,却没有充足的粮食,这就叫买得起马配不起鞍啊。
再这样下去,就要被活活困死在兖州了!
绝对不能走到这一步,于是,曹操冥思苦想后,做出一个重要的战略决策:打仗,抢地盘!
曹操把目标定在徐州。
徐州,地肥水美,又是交通要道。
打徐州,曹操还有足够充分的理由,几年前,五木他们去探查水源,就和徐州解了梁子;去年,曹操的老爹曹嵩路过徐州,竟然被杀了。徐州牧陶谦给出的解释是:自己本是为了讨好曹操,才派兵沿途护送曹老爷子,不成想护送的官兵见财起意,杀人越货。
杀父之仇,这理由足够充分吧?
也许有朋友会问:为啥去年杀的人,今年才想起报仇?
说出来,多多少少有点丢人。曹老爷子被杀,曹操立刻起兵去报仇了,可是……
打了一半,粮没了,仇报不下去了,真可谓旧仇未报,又添新恨……
又是该死的粮食问题!
说一千道一万,在这个年代,什么报父仇、什么新仇旧恨,都不过是抢地盘可有可无的借口。想打就打,说抢就抢,这是曹董的一贯作风。当年抢人家刘岱的兖州,需要理由吗?
又有朋友问:为什么倒霉的是徐州?
因为,西边的司州李傕集团和北边的袁绍,势力太强,曹董打不过呗。
不过,打架这个事,不是撸胳膊挽袖子,往前一冲就行,是要精心准备的,曹操再也不能蹈前一次覆辙了。
……
闲扯了这么多,咱得说正事了,还是说说五木吧。
五木过得要比曹操舒坦,因为粮食问题、报仇雪恨问题不归他考虑。
虽然曹操始终没给五木封个什么官,但对五木和马钧非常重视,曹操深知科技是第一生产力的道理,对五木和马钧主持的“军械工坊”,要钱给钱,要人给人。
五木和马钧的分工也明晰了。五木负责奇思妙想,马钧负责把五木的奇思妙想转化成新奇特的产品。
五木越来越佩服马钧,有的时候,连五木都觉得自己的想法根本就是胡思乱想,可马钧依旧能按着他的胡思乱想,搞出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马钧也佩服五木,好几次,马钧崇拜地盯着五木:“你、你的脑、脑袋咋、咋那么、么多想、想法,简直就、就不是人……”
“你才不是人!”五木给马钧个白眼。
马钧执着地把自己的话说完:“不是人、人脑,是神、神脑……”
“你邓哥哥我不是神,你不用这样崇拜我,我也是人,只不过我是会思考,懂艺术的人五木觉得自己就是两千年前的乔布斯,唯一的差别在于:乔布斯死了,而五木活着。
……
这段工坊里的事情少,五木闲暇时间多,便埋头进行他的业余爱好——写歌,或者说是填词,不过最确切地说法是:改字。
自从三年前“春节晚会”后,五木发现经自己改编了歌词的歌曲,将士们爱唱,既有利于舒缓士兵们乏味枯燥的情绪,又有利于提振士气。当然,最重要的是,五木改过的歌曲,曹董爱听。
“哎,马兄,你出来听听,这首歌让练射箭回来的将士们唱如何?”
“你唱、唱吧,我听、听得见,我忙、忙、啊忙着呢……”
五木大声唱到:
“日落西山红霞飞
将士射箭把营归把营归
身上的铠甲映彩霞
愉快的歌声满天飞
歌声飞到兖州城
兖州牧听了心欢喜
夸咱们歌儿唱的好
夸咱们箭术属第一
米嗖拉米嗖
啦嗖米斗唻
夸咱们箭术属第一
一二三四……”
“咋样?”五木从屋里的马钧大声喊道。
“不、不咋样,那‘米都馊了’是啥、啥意思……”马钧费劲地从屋里往外搬着一个木架子。
“切,啥‘米都馊了’,这叫旋律,唉,和你真是没法沟通艺术问题五木觉得自己又对牛弹了一次琴,“哎,你搬的是什么东西?”
“指、指南车……”马钧把一个木架子放下,“我按、按古书记、记载,改、改的……”
这是个简易模型,只做出了关键部件:两个车轮,和车厢内几个木齿轮。
五木俯身研究了一会,问道:“这东西怎么用?”
“看马钧拉动车子,不管车子如何转动,车中间的贯心立轴上横插的那根木棒,始终指着同一个方向。
“哦,是用差速齿轮、齿轮传动和离合装置啊,咦,真的不错啊,只要拉动之前,先将横担的木棒的方向调整好,它就始终指南了吧?”
“嗯
“我来试试五木一边拉动小车,一边观察齿轮的运转。
工坊地上散落着一些边角料,小车未能避开,颠簸了几下。
“咦,方向怎么变了?”
“是,就怕坑、坑包颠、颠簸……”马钧皱着眉,撇着嘴,有些沮丧。
“很精致了五木拍拍马钧的胳膊,“马兄,别泄气。不过呢,想做指南器械,最好还是利用磁力简单有效
“啥、啥东西?”
“就是利用磁的同性相吸、异性相斥原理,磁,磁铁,不懂?吸铁石……”五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你说的是、是不是‘慈石’?”
汉代没有“磁”这个字,而说“慈”,好在两个字同音,五木连忙点头。
“我想办、办法弄……”
……
“这两句不够理想,‘兖州城’、‘兖州牧’,岂不是说曹董只能混在兖州了?还是改一改吧五木自言自语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