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遇到个大问题——卡文了。
诸葛亮和朋友们离开襄阳以后,教授又将全部精力投入到写作当中。
教授最初写东西,是出于爱好,也是为了消磨时间,把自己读书心得和从邸报上获取的信息归纳整理。
写着写着,教授便把写书当作自己的一项主要工作。写作内容也逐渐从随笔、心得等,转向更加严谨的社会状况研究。
写作方向的转变必然带来写作方式的转变,教授对所写的内容愈发精益求精,教授本就是做研究搞技术出身,现在做起学问来,钻研精神完全被激发出来。
就是在这种时候,教授发现自己卡文了,写不下去了。
因为文中涉及的社会政治、经济、人文等方方面面,教授虽生活在这个时代,但去的地方很少,以前和诸葛叔侄在乌林矶隐居,然后就来到荆州襄阳,这些年,除了去过一趟长沙,基本都呆在荆州。
即便是在荆州,教授也很少出门,大多数时间,是安静地呆在家中读书。
卡文了,令教授十分苦恼,但同时教授也意识到一个问题,一个严重的问题:自己的积淀不够了。
这些年,教授读了大量书籍,知识的积累足以支撑写作任务,但是,过于简单的经历和社会实践,令教授很难将头脑里的东西写出来。即便是冥思苦想,强行下笔,落到纸面上的文字也是生涩干瘪,少了贴近生活才能具有的鲜活气息。
解决办法只有一个:投身到生活中去。
教授决定出去游历一番,到那些未曾去过的地方转转,开阔视野,增长见识。
教授把这一想法告诉了诸葛玄,诸葛玄有些为难:自己现在忙着辅佐刘表,工作很多,实在月兑不开身陪教授出去。
教授说,只是想自己一个人出去转转。
诸葛玄还是担心,许久未出远门,独自远行,不妥吧?诸葛玄又想让诸葛亮等人陪同教授,教授也拒绝了,人多了,自己反而觉得拘束。
“那谷梁先生准备去往哪里呢?”
“我想先去扬州一带看看
诸葛玄有了办法:让教授随运送货物的大船,沿江而下,既能游览沿岸风情,住宿饮食又有人照顾,货船在各个码头装卸货物、补充给养时,教授还可以上岸看看。
这个办法的确不错,教授立刻着手准备。
教授托人给诸葛亮带了封信,告诉他自己要离开襄阳几个月。
长江作为便捷的水路,往来船舶很多,诸葛玄找了知根知底的船家,再三嘱咐,一定要照顾好教授,一切开支,诸葛玄都付了,教授登船,告别诸葛玄,也暂时告别了住了几年的襄阳。
……
教授上次坐船远行,还是四年半前(190年2月),那是从乌林矶搬家来襄阳。(参见0039章)
那时,正值荆州政权更迭,刘表还未掌控荆州,教授和诸葛叔侄沿襄江逆流而上,教授记得沿途人烟稀少,很是荒凉。
刘表入主荆州后,首先解决了荆州宗族势力这一内部顽疾,巩固了在荆州的统治。随后,又在襄阳城外与孙坚进行了决战,孙坚阵亡。这样,对刘表的荆州的威胁便只剩下一个人——袁术,袁术盘踞在南阳,觊觎荆州已久。
袁术兵马充足,实力强劲,刘表不敢对袁术用兵,但又不能忍受袁术这种虎狼之人卧于自己榻侧,刘表的策略是:切断袁术的粮草供给。
袁术原来的老巢是南阳,主要依靠荆州方面的宗族势力和一些郡县提供粮草,待刘表收拾了宗族势力、切断了粮道,袁术在南阳就呆不下去了,所以才会向东发展,最后抢了扬州刺史刘繇的治所——寿春。
逼走了袁术,荆州四周,再无人有能力威胁到刘表,刘表便将重点从荆州北部逐渐向南部转移,重中之重便是加强了对南郡的建设。
南郡,既江陵,位于长江与襄江之间最狭窄处,是荆州月复地,又是“一城扼两江”的战略重地。刘表有意将荆州治所从襄阳迁移至南郡,以便更容易控制荆州南部武陵、长沙、零陵、桂阳诸地。
……
刘表欲开发荆州南部,自然带动了长江、襄江沿岸的发展。
教授一路所见,已不再是四年前的冷清、荒凉,而是日渐繁华的景象:江面上,船只穿梭往来;江岸上,绿树成林,庄稼成片,炊烟袅袅,牧童悠悠,俨如一幅美丽的画卷。
教授不禁感叹:以前终日闭门读书看报,原以为天下乱作一团,如今走出房门,才能见到乱世之中,竟也有如此和谐安详的生活。
……
大船走走停停,在沿岸不断卸下货物,再装上新货,教授有很多时间,可以登岸一睹长江两岸的风光。
看景是休闲,教授的主要目的还是体验社会生活。
……
货船在沔阳(现湖北仙桃附近,沔:音免)要停留几日,教授可以下船好好放松一下。
教授通过看书知道,沔阳,地处春秋时期“云梦泽”月复地,“云梦泽”是对江汉平原星罗棋布的湖泊总称,也就是自南郡以东,襄江和长江夹着的三角洲地带。
荆州一带,属古之楚国;云梦泽,历来是楚王的狩猎场。教授记起书中有“楚平王游云梦处”这样的记载,便一路打听着寻访。
到了所谓“古迹”,教授不仅哑然而笑,这哪里能称得上“名胜古迹”,不过是湖泊沼泽中的一块高地,被夯实平整了而已,上面搭的草棚,更不可能是七百多年前楚平王时代的遗迹,想来是当地人为了歇脚而搭的。
不过,站到高地上,倒可以更好地领略下云梦泽的景色,水光潋滟、烟雾缭绕(烟雾自然是水气所致,而绝不是雾霾了)。当真如身处云端,置于梦境之中。
望着水天一色,教授心生感慨,他想到了屈原,对了,屈原被放逐之时也曾来过这里,并做过《沧浪歌》。
教授见四下无人,难得放纵一回,朗声吟咏道:“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
教授吟颂这一句,正是屈原遭放逐后,抒发自己处事哲学的两句歌。教授感慨:浪漫情怀,总是伴着怀才不遇,甚至是凄凉悲惨的结局。其实,教授的评述远不如闹心解释得直白、贴切:啥叫浪漫?“装”呗、“得瑟的好,有人欣赏,就红了火了;若是没人搭理,那就是“装”那什么了呗,就悲催了呗!(闹心暗自提醒自己:下本书可不能像这本这样“装”了,太遭罪了……)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回应:“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
这是当年屈原所遇渔夫回答屈原的歌,表达的是更加务实的处事态度。仍用闹心的解释:该“装”的时候,千万别顾及脸皮;不该“装”的时候,该干嘛干嘛吧。
教授循声望去,见远处走来一人,身材高大、挺拔魁梧,走近了看,来人二十出头的样子,腰悬宝剑,手提长弓。
教授拱手搭礼。
来人抱拳还礼:“在下鲁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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