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心里话,容少稍对三小姐好一点,她是不会犹豫的。那个没多少男人气的男人,看似不讨她喜欢,却是比较好摆布的。三小姐知道自己的强势,跟一个同样强势的男人过日子,肯定不是一对好组合。她想,容老爷喜欢自己,或许也是看中自己的强势。
找一个一般般的儿媳,与容少搭配,容家的事业谁来继承?
有时候,三小姐也想,容少成天不离那个肌肉男,是不是也是这么个原因,容少自己也觉得自己不够男人,所以,把阿强带在身边壮胆。
然而,她又时不时拿他与张建中比,明知道不是一类的,能知道无法比。
看着容少施展兰花指,有时候,比女人还要嗲,三小姐就起鸡皮疙瘩,就会想,怎么就不会让自己遇见张建中这样的人。
知道张建中与敏敏两年多才成事,她便有些后悔,想如果在边陲镇,自己没那么多顾虑,往他与敏敏中间插一脚,或许,敏敏这一走就不会回来了。
她问自己,这不是上天给你的机会吗?
你却没有抓住!
那时候,谁也不会谴责你,他们的婚姻没有实际内容,还要硬在一起,才是不道德的。
机会一纵即逝!
三小姐常常告诫自己,常常总能把握住机会,这一次,却没能抓住。
她又想,这也太难了,谁又知道他们是那么一种状况呢?
看敏敏还是脸儿苍白,一副虚虚弱弱的样子,也不知是身体没有完全治愈,还是天关在黑屋子里吓疲倦了,只是跟她说话的时候,才感觉与以前不一样。
三小姐心里酸酸的,当然一样了,终于,是他名副其实的女人。
“真不知该怎么感谢你?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
“不用客气。”
“有的人,人一走茶就凉了,更别会在危难之时伸出援助之手。你却能在我们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
三小姐笑了笑,说:“碰巧,我在家,如果在京城,想帮你们也鞭长莫及。”
敏敏说:“张建中也帮不了你什么?以前,在边陲镇,还有机会,现在,他调到江市,一堆烂摊子,很多事都要理顺。”
“这你就见外了,我们是纯粹的朋友帮忙,不计较回报。”
三小姐也觉得假,你什么时候把他当朋友了,虽然,你时不时会把他当一把丈量男人的尺子,却从没有把他当朋友。除了争取赵氏的利益,似乎也没跟他有过其他的接触。
突然,她感到一丝儿悲哀,正是因为如此,张建中对你才会那么冷漠,总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架势,拒你千里之外。这次,他就没直接给你电话,如果二嫂不是外出,来打救他们的就不是你了。
“哪一天,来江市玩。”
三小姐摇摇头,笑笑说:“我去过,也没什么好玩的地方。”
她还会去吗?去干什么,看人家夫妻怎么怎么恩爱?
“也是的,你是看过大市面的,江市没有可以吸引你的东西。”
“也不是了,主要还是忙。”
“你不要以为,我虚假,我和张建中随时都欢迎你来。”
三小姐还是有点小感动的,说:“等你们有孩子,孩子满月了,我一定去!”
她完全是一种衷心的祝福,却不想剌痛了敏敏某一根神经,脸上的笑一下子僵了,三小姐一愣,说错话了吗?哪一对夫妻不希望听这样的好话呢?
很快,她就有点明白了,或许,敏敏不能生育。
知道敏敏去治病的消息,她曾质询过医生,看敏敏这种状况,可以闯过那道坎与张建中成事儿,已经很了不起了。
“谢谢你!”
敏敏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一句,总不能不领人家的情吧?
三小姐不知该说什么,看了一眼张建中那边,他与区长和钟真涛不知在谈什么,声音压得很低。
区长除了道歉,请张建中原谅,就是希望他能理解公安的难处。他说,现在流动人口多,治安很乱,警力要加强,但政府财政又挺困难,所以,才叫他们多想想办法,弥补财政不足部分。又说,你也算是政府的人,正处级吧?应该懂得我们的难处!
“当然,我这么说,并不是就追究他们的责任,特别是当事人的责任,一定严肃处理,一定让我满意。只是,这事就要上报纸曝光了。”区长笑了笑,说,“你也知道,好的上上报没关系,不好的,谁也想捂盖子。”
张建中听他这么说,憋着的气就在肚子里打转转,你硬要曝光,他们也未必能把你怎么样?相反,你是维护正义,你是打击警察无法无天,这种恶习不改可以吗?财政不足就可以想方设法近似于黑社会敲诈吗?
然而,细想想,你张建中成了英雄又如何?
你张建中可不是普遍人,普遍人成英雄,成了正义之师是大好事,但官场上的人会怎么看你?江市的头头脑脑看了报纸会怎么理解?你这是不给人家留一点点面子,你抓住人家一点点把柄就赶尽杀绝。
他们还不躲着你?谁也不知道自己会犯什么事,让你证据确凿,哪一天还不捅出去?
更要命的是,你还没有一点儿大局观,公安那么对你,仅仅是公安的问题吗?财政不足,他们才不得不那么干,财政不足可是政府的事,都是政府的人,一个圈子里的,不维护,但总不能拆台吧?
省城这边满意不满意无所谓,江市那边不满意问题就大了。
还有一个点是你开月兑不了干系的。
你张建中就没有错?你会不知道那度假村都有什么人?怎么一点防范意识也没有?和老婆去度假村为什么不带结婚证?是不是以前跟哪个女人去过,平安无事?
钟真涛可没那么多顾虑,说:“我们都理解,但是,记者有报道的自由,我们无法控制他们。”
区长笑了笑,说:“钟科长,这就麻烦你多做工作了。”
“做不了,这工作做不了。”
“你钟科长神通广大,没有办不成的事。”
“区长你是不知道,他们动用了报社的车,又那么老远是跑过来,回去没点交代是不行的。”
“宣传宣传的们招商引资也可以嘛!”区长也觉得这想法不靠谱,说完便“哈哈”笑起来。
钟真涛说:“这不成好事了?”
“一个地区就像一个人,总有优点和缺点,我们在发展经济方面还是干了不少事的。”区长对张建中说,“张老板,对不对?张老板宽宏大量,都不计较了,你钟科长也就放我们一马吧!”
张建中笑不是,哭也不是,妈的,哪一天,别到我地头来,别在我地头犯事,让我逮着了,也有你好看!
气话归气话,但问题不得不认真考虑。
区长打开公文包,拿出几个信封,说:“一点点表示。”说着递给钟真涛,“还有那两个记者的,麻烦你派给他们。”又从公文包拿出一个大许多的信封,对张建中说,“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一回生,两回熟,以后,到我们区里来,先通个电话,保证再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把信封送进张建中手里,说,“这是给你和夫人压惊的。”
张建中没有接,摇头说:“你收回去,我不需要。”
“这点薄面也不给?”
“不是不给,但钱,我不能收。”张建中说,“我可以接受你的意见,但是,警察那块一定要好好管,财政不足哪都一样,但不能明抢。”
说完,张建中也觉得不现实,不触及灵魂,那帮警察会当回事?即使是区长也奈何不了他们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