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埔珲一双在冰水里浸过的眸子却是僵了僵,在这压抑沉穆至极的氛围里,慢慢的垂了下来,扫了扫面前眸光攫冷,颜面威严沉郁的母亲。
一时眼里的心疼,心碎,挣扎得很了。
在浣玉的心里,西门埔珲从来就是威严狂妄,其势吞天蔽日,其锋可劈山破海。
一个眼神,射杀得一片人。一抬手,可以焚毁一座山。面对敌手时,他是那样的威风凛凛,不可一世!
可是如今,他的脸上,那强撑着的冷峻,仿佛下一秒就皆化为了破瓦,片片破碎。
即使他再不可一世,即使再狂傲得不将任何人的话放在眼里,可是他母亲的圣令,他却是违逆不得。
终,那满是心疼不舍,满含着为难强撑的脸抽了两抽,腮帮慢慢的硬起,他到底还是慢慢的走向了那自唤淑儿的女子面前。
他那沉重而坚毅的步伐,看在浣玉的眼底,大有走在刀山火海的感觉。
玉淑的眼底,那张坚毅而不舍的俊颜在慢慢的扩大,终在满眼被那雄壮身躯彻底填满的时候,那雄壮的身躯停止了前进,停在了她面前。
玉淑不置信的抬起眸子,眼底那遮不住的惊惶,恐惧,委屈,却是彻底可怜兮兮的泼开在了眼底,流到了西门埔珲心尖上。
看着玉淑脸上那遮掩不住的惊恐、可怜、委屈,西门埔珲的心,一时仿佛有千万把利刃,被狠狠凌迟后,尔后那一片片淌血的心瓣,即被放到了地狱的油锅上。
什么是心痛,什么是心碎,什么是生不如死,他现在知道了。
如果死了,可以不伤害到玉儿,他愿意做。可是他死后,母亲和福儿却是不会放过了玉儿。
所以他不能死。
如果不死,他就必须遵从了母亲大人的圣命,狠狠的搧了眼前他疼到心尖里的爱人。那不如让他去死。
可是他不能。
这就叫生不如死。
终,西门埔珲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的手,慢慢的抬了起来,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复起心里的波涛汹涌,心疼欲死的看着眼前一脸惊惶悲凄的女子,终究不忍的,他还是闭上了眼。
“啪!”
狠狠的一把掌,终是打了上去。西门埔珲睁开眼,只见玉淑捂住的那片火辣的脸颊,嘴角却是淌出了一丝殷红的细泉。
在他母亲面前,他不能去解释,他不能去安慰,他什么都不能做,也不敢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脸颊火辣,嘴角流着潺潺殷红,很是委屈悲戚的女子扭头跑开。
他连伸手去挽留都不能。
“成了。我饿了,吃饭去吧片刻后,西门埔珲却是满意的收回了攫冷的眼眸,下一秒又变成了那个慈爱的母亲,拉起了浣玉的手,很是宠溺道。
玉淑回到房间,直到黄昏,却仍旧不见西门埔珲跑来安慰,一时心里却是愤恨到了极致。
来到山寨里,西门埔珲不仅没有向她母亲正式介绍了她,反而要她扮作一个下厨的丫鬟,以讨他母亲的欢心。
他的母亲,如此狠毒。
一时,玉淑报复的怒火却是烧的旺了,手不由得抓向了腰间的暗袋里。
那里有一包至毒的红娘子!
这间院落里的人,既然如此欺凌了她,那么她就将这包红娘子撒在他们的饭菜里,做为报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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