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女帝师,第六十九章相府(订!)
清晨一大早就被项弘招到御书房,来请的小太监急急忙忙的,也不说是什么事情,祝玉瑾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ai緷赟騋赶到御书房的时候,就看见某个刚刚听说还是急着不行的人一脸惬意的抬头望天花板。
“皇上,您这么急着唤臣过来,所为何事?”
祝玉瑾语气中有些微微的不快,但是正在兴头上的皇上并没发现,他一把拉住祝玉瑾的手,引着她抬头看。
只见得正中的悬梁上端正的贴着四个大字“勤政爱民”
字字力透纸背,苍劲有力,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观之若月兑缰骏马,腾空而来绝尘而去;又如蛟龙飞天流转腾挪。来自空无,又归于虚旷。这近乎癫狂的原始的生命力的冲动中包孕了天地乾坤的灵气。其色,其形,其浓淡枯湿,其断连辗转,粗细藏露皆变数无穷,。
隐隐显示出的是王者之风,帝王之气,祝玉瑾几乎就要拍手叫好了。
“夫子,你看朕写的这字可好?”项弘难掩得意和兴奋的神色、语气。这倒是把祝玉瑾打算夸奖他一番的念头打消了。
祝玉瑾不禁暗叹,项弘这种喜怒形于色的脾性什么时候改的过来啊。
半晌,得不到回答的小皇帝有些急了,看另一个人依旧一副淡然的样子,丝毫看不出喜怒,不由有些沮丧。
殊不知祝玉瑾只是在心里想着怎么回答他才好。
“有些进步,但依旧有不足之处。”几乎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才听得一个淡雅如墨的声音。手指着上方的笔墨,“你瞧这处民字,所为民乃国家之基,但你这个民字写的虚无缥缈,毫无厚重基石之感,这就体现不出你的爱民了,要知道,治国的要领不是侵占和掠夺,而是,得民心。”
刚开始项弘听夫子说仍有不足不觉就有些失望,这是他不到卯时就起来练字,心血来潮就挥笔写了这幅自认为最为满意的字,没想夫子还是觉得不满。
后来又听得夫子一番话觉得十分有理,再看那字也不觉得十分满意,当即就唤人摘下去。倒是被祝玉瑾拦了下来
“就那么挂着也好,时时也可激励你。”
“时辰不早了,再不回去大师兄要来抓我回去喝药了,皇上,无事臣便告退了。”
项弘各种不愿她离开,想着开口留下她,心里盘算着是装病还是问问治国之道。目光飘着飘着就看见书案上的一卷《国治》(关于治国之道的书,纯粹本人编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请勿对号入座),灵机一动,便顺着刚刚的话题继续下去。“夫子等一下,朕还有些不懂的地方请教,方才你说的治国要领,朕觉得很对,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故而,朕想问,何为得民心,如何得民心。”
面上装作淡定无比的样子,内心却紧张不安。祝玉瑾倒是没看懂他打的歪主意,只觉得项弘真的很认真的研究治国之道,于是走到窗边坐下来细细给他讲解。后来想想,项弘开口自称“朕”已经暴露了他紧张的心态了。
窗外的杏花开的正好,御书房的汉白玉阶上铺了灿然的一片晨光,项弘侧目看着她侃侃而谈,神色灵动,举止投足间都带得出一片卓然气质。湛蓝色袍子衬得她肤白如玉,不由让项弘心下一动;小巧玲珑的耳垂倒不是男子的,反倒是像女孩子的。想了想倒是先觉得想法荒诞,夫子若是女子,哪能这般呢。
正盯着那人愣愣出神,小太监尹喜进来通报皇后司马洛柔求见。项弘不耐烦,摆手,“说朕在和帝师议事,要她回去好生歇着,这暑天日头下不要到处乱跑。”
小太监垂首喳了一声,躬身要退出去,祝玉瑾抬眼,“皇上,皇后乃后宫之主,不可怠慢。”
只这轻声一句,项弘挥手叫尹喜回来,淡淡道了句:“宣皇后进来吧!”
司马洛柔进来的时候,低头行礼,“皇上金安。”屈膝半日却没听到那声平身,疑惑抬头,就看见帝师立于窗边,静静不知在思考什么,而皇上就在一边盯着祝玉瑾。一时室内静极,只留着司马洛柔一人尴尬,还是身边的尹喜咳了声,出声,“皇上,皇后娘娘来了。”
项弘才回神过来,叫她,起来吧。
司马洛柔娇生惯养惯了,屈膝了许久腿早已麻了,一时站不起,险些跌倒,幸是身边宫女手快扶住了。
“皇上这字可是你写的?
这是有气势,字字遒劲有力,显得出皇上您的胸襟呢。”
她抬头就看见门上的字了,本以为皇上平日最喜欢练字,听了这话必是极其欢喜的,结果他只是“唔”了一声,再无话。
却听得大殿外有人喧哗——
“您等一等,让奴才通报皇上一声……”
“唉,您不能直接进去,哎…”
“玉瑾,走,跟我回去了,怎么来了这么些时候!”不出所料,果真是辛斐然,进来也不行礼,拉着祝玉瑾就走。
司马洛柔皱眉,这人好生胆大,刚想开口训斥,却见那人回头看过来,一时竟怔住了。世间的男子,俊朗的,英俊的,不是没看过,只是这人的气质和容貌确是谪仙一般的好看,眉眼如墨画。
这般的人物,如此大胆直爽毫不在意帝王权威。司马洛柔早已经直了眼睛,还是身边的侍女轻推了她一下才回过神来。心里却有某颗种子轻轻中了下去,这人已经在心里,抹不掉了。想了一下,这男子不正是前些日在储秀宫见到的那个神医么?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穿上了宫中的锦衣华服,更加俊秀了。
司马洛柔就看着辛斐然那样拉走了祝玉瑾,项弘虽然在一旁气呼呼的,但却没有出声,仿佛努力压抑着怒火一样;司马洛柔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三日后是司马洛柔的父亲,司马丞相司马路的寿辰,皇上批准她归宁为老父贺寿,这倒是让司马洛柔受宠若惊,先前自己虽说是皇后,却从未换得他的一眼正视,如今这般的宠爱,让她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感动。
但是项弘所以让她归宁绝不是像他想的那样,而是为了另外的目的。
司马丞相府早已车水马龙,前来贺寿的人络绎不绝。司马洛柔从车上下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门口的人群涌动,眼角的余光去看的时候竟然看到了祝玉瑾的马车,不禁诧异,心思一转,打定主意就进了府。
果真是在前厅见到了父亲和祝玉瑾两人在,不知说了什么,两人具是合掌大笑。看到她父亲就要过来行礼,她赶紧过去拦住,“爹,这里没有外人,不用拘泥这些。”
说话间早已看见祝玉瑾过来,赶紧道,“帝师前来为家父贺寿,小女待父亲谢过了,这里是家里,帝师别把我当后宫之主才好。”说着盈盈一拜,做足了姿态。
心里想着,祝玉瑾都来了,想必辛斐然定然不会放心的下她一个人。不出意外,门外闪进来一个人,笑着,“丞相大人大寿,我也来凑凑热闹!”
司马洛柔大喜,急忙唤人上茶,又是倒茶又是张罗着点心,尽显大家风范。辛斐然一直淡淡的,没什么表态,反而是祝玉瑾一脸笑意,不住的应着她的话。司马丞相这时恰好出去招待客人。司马洛柔状似无意的说,“府内的花园里梨花的开得正好,二位不嫌弃,一起去观赏?”
辛斐然不置可否,祝玉瑾却一口答应,“好啊,正好我也想看看相府的风光。”
见到祝玉瑾答应,辛斐然也只好付之一笑,跟着去了,他笑的时候还记得模仿自己亲哥哥辛斐焰豪迈的笑、
三人缓缓漫步,周围的梨花大簇大簇的开起来,白花花的一片,风一吹竟然如下了雪花一般美丽,这初春时节,竟然有这般大片的梨花,这下连辛斐然也惊讶了。
祝玉瑾走着走着就感觉到身边的司马洛柔一直在若有若无的往辛斐然身边靠近。祝玉瑾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很快就换了副笑脸,“皇后娘娘,我有些不适,茅房在哪?”
司马洛柔一愣,指着西北,“那边左拐。”
祝玉瑾点头笑了笑,马上一溜烟儿跑了,辛斐然都没来得及拉住她。
如今只剩下那两人,辛斐然当然不傻,看得出祝玉瑾故意走的,顿时心中不爽,想着,你等着我过会儿去怎么找你算账。
眼下是怎么对付这个难缠的女人,看着这女人看自己的目光**大胆,越发靠近,还故意着把衣袖弯了弯,故意露出一截雪白皓腕。
辛斐然不禁皱眉,呵呵,这算什么,皇帝的女人,还是皇后,母仪天下之人,便是这般。心下轻视和厌恶,但是又不能表现出来,他当然是知道那个祝玉瑾打的如意算盘,让他使用美人计?好,那我便依了你。
展开笑容,道,“皇后娘娘雅兴,咱们就继续逛着可好?”
司马洛柔听了这话,急忙点头,心里窃喜。
大院子里有一个湖心亭。两人走到湖心亭,台阶兴许抖了些,那司马洛柔突然一步就崴了脚,直接往辛斐然怀里倒过去。辛斐然本能反应是躲开,笑话,他是会谁都抱的人么。可是脑里转了一下,仍是险些接住了,怀抱宽广还带着点清凉的气息。
司马洛柔脸一红,却是不肯起来。柔声道,“我走不了了,怕是崴到了脚,可是劳烦辛公子送我回去?”说话时低着头红着脸,一副小女儿的娇态,看的辛斐然有些不适,心里暗骂,装什么装,以为谁不知道你做过的事情么。
但是面上依旧温和的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