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已经下班了,人流水般泻出大楼。傅世泽升到20层,快过年了,财务部也不像平时那样那么多人加班,大厅里还剩下十来个人,都在收拾东西。
傅世泽敲了敲凤霖办公室的门,然后直接推门进去,陈长风正坐在凤霖办公桌对面的靠背椅上,两人一起抬头看他。
傅世泽羞耻:“陈总,凤霖,对不起
凤霖苦笑了一下:“我没事
傅世泽说:“我已经又跟一楼说过了,坚决不能让她再进大楼
陈长风点点头:“我等会下去,跟保安说一声,连大楼的门也别让她进。这位小姐要是在我们公司大楼里跳楼割脉,会很麻烦
傅世泽尴尬得说不出话来。
陈长风站了起来:“我走了,你们慢聊陈长风出去,关上了门。
傅世泽看着凤霖,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凤霖,我真得非常非常对不起。我过去没想到过,她会这样”
凤霖奇怪的看看他:“你怎么可能没想到?连我都想到了。她上次就这么表现的,你当时就说过一哭二闹三上吊是她的惯用手段”
傅世泽无语,他确实预料到了卢雅婷会来闹,所以才一到公司就叫一楼盯着。其实傅世泽想不通的是,过去为什么觉得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呢,现在想想简直一分钟都无法忍受。
爱一个人,就会爱一个人的全部,包括她的字裤,而爱情远去,讨厌一个人的时候,也会讨厌她的全部,包括她的头皮屑。
傅世泽沉默了会,这时财务部的人已经走光了:“凤霖,我能请你吃晚饭吗,算是向你赔礼道歉
凤霖第一反应是想一口拒绝,但是傅世泽说赔礼道歉,倒不好推辞了。于是两人下楼,步行到旁边大楼里去吃私房菜。虽然才5点半,天却已经黑了,路灯明亮,车灯晃眼,两人过马路的时候,凤霖忍不住东张西望了一下,多少有点担心卢雅婷会突然出现。
傅世泽叹了口气:“放心,我刚才已经看过了,没有她的车。她要是看见我们两这么在走啊,真会是场人命案
凤霖大笑:“怪不得她在楼上说:出门被汽车撞死。怎么,她要己实现这句诅咒啊傅世泽跟着干笑两声,不知道咋的,后背多少有点凉飕飕的,傅世泽发现有些过去自己认为没关系,不介意的东西,现在很有危险性。
两人一面吃晚饭一面聊,傅世泽把同居这半年里面的事,一点一点说给凤霖听:“我意识到我和她无法共同生活,于是上周五决定跟她分手
凤霖奇怪:“那你周六还带她去出席高层晚宴?”
傅世泽苦笑,把事情解释了一下,包括严然明逼他把那个水晶标志送给卢雅婷凤霖跟傅世泽对视一眼,忽然两人同时一笑,凤霖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严然明说得好听点是机警灵敏,善于利用时机,说得难听点是狡猾阴险,时刻居心不良。
傅世泽继续说分手的过程。
凤霖轻轻叹了口气:“够艰难,不过,我相信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
傅世泽点了点头,这点他比凤霖更清楚。
傅世泽跟凤霖说起卢雅婷生活圈中的一些事,
卢雅婷曾经跟他讲过跟她同一教研组的一个女老师的事,那个女孩跟街上的一个无业混混谈了两年恋爱,给那男人钱,忍着男人跟小姐们鬼混(男的是个业余皮条客),后来女孩要分手,男的在将近一年的时间里,经常性的跑到学校大闹,口口声声:,你这烂货,你让我睡过了,看你还能嫁给谁。但是后来,流氓终于也腻味了,不再来学校了,又过一年,女孩跟一小职员结婚,过起了很正常的日子。
卢雅婷还曾经说过的另一件事,也是她教研组的另一个女老师,跟一个30多岁的有妇之夫好上了,怀孕逼婚,对方妻子坚决不肯离婚,闹了将近6个月,女孩坚持不住了,把胎打了,大女乃一看小三没了资本,在接下来的大半年时间里,天天打电话给女孩,破口大骂,用极其生动的语言详细描述了女孩的□,又将女孩家十八代祖宗统统亲切问候了一遍又一遍,女孩承受不住,只能跟那个男人分手。老公回归后,大女乃继续来骂,但是不久也骂够了,渐渐电话就少了,最终不再打来了。又过了大半年,女孩另找了个条件相当的对象,也就平淡的结了婚。
还有卢雅婷亲戚家的一些事情,为琐事吵架,闹自杀之类,其中有一个表嫂因为一碗剩菜跟婆婆发生剧烈争执,一怒之下去厨房拿来了菜刀,当老公的上去阻止,被一刀砍在胳膊上。如果这是在国外,就是家庭暴力,会被送到医院去检查精神状态,结果不是进精神病院就是入狱半年至两年。但是这在中国,还是普通家庭纠纷,卢雅婷表哥也就是去医院缝了两针,当婆婆的闹了半个月叫儿子跟媳妇离婚,然后大家日子该咋过还继续咋过。
凤霖思考着:“嗯,看来她生活环境中,这些持久骚扰和肢体冲突的例子非常多,而且做法也大同小异,都是去对方的工作地点,或者社会关系中进行人身攻击,或者用生命做为威胁之类,但是最终的结局无一例外的都是既没产生什么效果,又没产生什么后果,既没拿到自己想要的好处,也没造成自己的损失,就是浪费了点精力而已。这是不是在心理上暗示所有的人,这些行为,第一是可采用的,第二是在做无用功?”
“如果是我的话,无用功我是不会去做的凤霖看看傅世泽,“你认为她会怎么做呢?”
傅世泽平静的说:“雅婷这个人,一是很聪明灵巧,二是很坚韧不拔。她认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放弃。不过呢,这种事,最终总是不了了之的——我已经不可能回头
凤霖不吭声了,继续吃东西。
傅世泽望着灯光下的凤霖,长眉如画,雪肤花颜,不由的心头一动。但是现在实在不是对别的女孩心动的时候,前缘未曾了结,一首拉坏掉的曲子还在余音缭绕,傅世泽为自己的这一下心动感到很惭愧。
过去跟凤霖在一起时,傅世泽的潜意识里一直都有种负疚感,甚至一跟凤霖接近,精神上就有负担,心里老是像压着一快大石头,即使在两人同居的三个月里,也始终被一层淡淡的阴影无时无刻不笼罩着,这一层内负罪感使得他再怎么笑都缺乏欢乐,再怎么说爱都缺乏真诚。
但是忽然之间,这块大石头搬开了,傅世泽的内心从来没像今天这么轻松过,即使卢雅婷刚刚来吵闹过,即使知道今天绝不会是卢雅婷的最后一次,傅世泽却感觉到连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傅世泽把基围虾默默的夹到凤霖的盘子里,耻于自己内心中居然还有对凤霖的爱慕——他曾经那么一再的拒绝她,后来几次三番的背弃她,一直一直不曾真诚专一的对待过她。
傅世泽问自己,怎么可以还想爱她,在这所有的一切之后,自己还有这个资格吗?傅世泽感觉到自己不配去爱凤霖,甚至感觉到自己对她的爱是对她的侮辱。傅世泽一面羞愧着,一面又似乎感觉到一丝甜蜜:凤霖,我现在终于可以爱你了,用我全部的真心来爱你,一心一意的来爱你,我已经不想向你表白,也不会再次向你求爱,我只求能常伴在你左右,能经常的看见你,我就心满意足了。
两人吃完饭,往自己公司大楼走,天又开始下雪了,白白的雪花飘落在凤霖的羽绒大衣上,凤霖的绒线帽上,凤霖的眼睫毛上。进到华光大楼的门厅后,又化成了水珠。两人进了电梯,傅世泽看着凤霖月兑下羽绒服和帽子,露出里面深蓝色的西装套裙,潇洒优雅,傅世泽再控制不住自己怦然心动的感觉。
傅世泽问自己:等这一切都成为过去,等我们重新收拾起心情,我还可以再次追求她吗?她会原谅我吗?我们还能重新开始吗?在那么不堪的一切之后,我是否还有资格再得到她的爱情,我是否还配拥有幸福?——
第二天,卢雅婷又来到了华光大厦,这次是想见傅世泽,但是傅世泽拒绝见面,保安把她请到门外去等候。卢雅婷无奈,只能走到华光对面的肯德基店等傅世泽,一直等到晚上九点多,傅世泽的车从地下车库冒出来,卢雅婷一直跟到傅世泽家,两人站在门口谈了很久。
傅世泽最后非常没绅士风度的把卢雅婷关在门外,自己睡觉去了。
第三天,卢雅婷没来华光,给傅世泽挂了一个电话,两人在电话里又谈了很久,车轱辘的说来说去还是那些话,最后傅世泽把电话挂了,卢雅婷又拨了两次,傅世泽没接,卢雅婷也就不再打来。
安静了会,傅世泽开始担心,卢雅婷会不会拼命给凤霖打电话。傅世泽走进凤霖办公室,果然,凤霖接过一个电话,听出来是卢雅婷后,凤霖直接挂了,卢雅婷又拨了几次,也就偃旗息鼓了。
傅世泽跟凤霖两人对望一眼,多少有点松了口气。
凤霖觉得事情大概差不多也就就此了结了,以她想象力匮乏的大脑,实在想不出一个女人被一个男人甩了后,除了继续找下家外,还能做什么。
傅世泽没凤霖那么乐观,再说分手才三天就了结,也不符合正常人的心态,傅世泽自己都没整理好心情,但是他也不知道卢雅婷下一步会做什么,会不会叫她爸来跟他谈,叫她家叔叔娘舅出面来跟他谈,去他家找他爸妈谈?不管怎么说,最艰难的步骤已经过去了,下面自然是慢慢的风轻云淡。
傅世泽心情开始好转,忽然看见凤霖面前放着一刀便笺,上面写着叶炎,刘嘉华,严然明三人的名字,名字后面跟着两行数字,一行是生日,另一行看起来像护照号码。
傅世泽奇怪:“在干嘛呢?”
凤霖解释:“刚接到叶炎的电话,旅行社给他办完美国旅游签证了。我正在给大家订机票,过年我们4个一起去拉斯维加斯玩,直飞的机票都没啦,转机的都还在找可伶的严总,得跟我们一起坐经济舱了
原来刘嘉华想跟叶炎结婚,元旦那天死活把叶炎拖去见父母了,得到的结果自然是父母把刘嘉华关了禁闭,扬言如果刘嘉华再跟叶炎来往,就打断她的腿。天天家里好吃好喝供着,就是不让出门,电话不让接,逛街更是没门,刘嘉华要到店里去,不是老妈跟着,就是嫂子跟着,把她看得那个严,弄得刘嘉华一个多月见不着叶炎面。刘嘉华天天对着自己卧室四面墙,憋得那个眼里出火,鼻中冒眼,想跟叶炎私奔,又被叶炎坚决拒绝。刘嘉华忍无可忍,要揭竿而起了。
去拉斯维加斯是凤霖想出来的馊主意,其实是她自己不想回家过年。凤霖把跟傅世泽同居的事告诉过父母,分手的事忘记去通知了,凤霖妈还喜滋滋的在那问到底啥时候结婚呢。这春节要来了,凤霖一想到回去被老妈拷问宁可头掉了碗大一个疤,也坚决不回家。
不回家得有理由啊,凤霖于是想到去旅游——告诉父母跟傅世泽去美国玩。父母很高兴:去吧去吧,趁机买点结婚用品回来,要不要再给你汇点钱。凤霖赶紧回:不用不用,放假这一个礼拜要发各种奖金,天天有钱入账。
凤霖叫上了刘嘉华,刘嘉华爸妈自然同意——叶炎不可能去美国吧,这小子估计本护照都没有。刘嘉华爸妈真是太看不起人了,办本护照有何难,现在通过旅行社办去美国旅游的手续方便着呢。
最后又加上了个严然明。严然明也烦每年春节期间没完没了的应酬,一听凤霖说起,就也想加入。于是变成了四人行。
凤霖在那里比较各个航空公司:泛美,不行,坐他们的飞机饿得扶墙而出,而且到了洛杉矶也没东西可吃;韩亚,不行,不安全;全日空,怎么样?就是得在东京呆3个多小时,但是正好可以在机场吃日本料理凤霖眼前飘飞过生三文鱼,各种颜色的鱼子,颜色碧绿嚼在嘴里嘣脆的海草
傅世泽说:“全日空不错的,而且到东京后,换787,比747舒服多了。经济舱的宽敞程度接近737的商务舱
凤霖还没坐过787,行,那就它了。凤霖动手订票。
傅世泽忽然脸一红:“给我也订一张吧。那个,我也想出去散散心”傅世泽预料卢雅婷整个春节都会不停的来找他,到他住处找,到他父母家找,当着所有来拜年的亲戚,父母的朋友,还有父母的学生傅世泽确实有点心悸——
接下来两天,卢厚信来找傅世泽了。卢厚信指责傅世泽始乱终弃,抛弃卢雅婷:“雅婷跟你的关系人人都知道,你叫她今后嫁给谁?哪个好男人会娶她,哪个正经人家的公婆肯收她当儿媳妇”卢厚信啜泣起来。
傅世泽十分难受:”对不起,叔叔,这确实是我不对”但坚决不同意跟卢雅婷复合,同时傅世泽心里也并不认为卢雅婷真会因为跟自己同居过而嫁不出去——
再两天就放假了,严然明终于忙完了手头的活,找凤霖吃晚饭,两人跑到一家专门吃蟹的小馆里吃螃蟹,凤霖吃大闸蟹,严然明吃香辣蟹。凤霖一面剔蟹壳,一面跟严然明一五一十的说起傅世泽跟卢雅婷分手还有卢雅婷来华光找茬的事。
严然明愣住,虽然他也觉得傅世泽跟卢雅婷两人貌似是有点差距,可是高收人男人娶的老婆类型其实是世界上最五花八门的,严然明自己手下的高管中就有娶酒吧小姐的,反而是中等收人的男人找老婆风格比较单一:一般都是男的同学同事之类。傅世泽这女友受过大学教育,有正当工作,相貌清秀,出生正当家庭,总之,各方面都不离奇。严然明觉得傅世泽娶这么个老婆也挺合理的,而且既然傅世泽已经为了这个女孩放弃凤霖了,那下面就应该是跟女孩结婚,跟凤霖永成陌路,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这么不道义,居然反水。妈妈的,他到底想干嘛——严然明烦躁。
凤霖又讲傅世泽也一起去拉斯维加斯,严然明那个窝火啊,这小子都没擦干净呢,就开始想下顿吃啥啦。
凤霖还在那里一面嚼蟹腿,一面嘀嘀咕咕:“现在那个女孩有两天没来了,女孩的爸爸在对傅世泽打心理牌,说两人同居过,他这么把女孩抛弃了,女孩会嫁不出去,或者找不到好对象傅世泽跟女孩分手时,女方拿到了一辆25万的车和30万现金。严总,你说,在婚姻市场上,如果有两个女孩,一个女孩的嫁妆是j□j,另一个女孩的嫁妆是一辆25万的车加30万现金,哪个女孩更抢手?”
严然明崩溃:“凤霖,请不要这么嫖一个男人,给大家留点尊严好不好
凤霖把剥出来的蟹肉加上姜蒜,倒上调料给严然明吃:“反正换了我,才不会这么挖空心思的求负心郎回头,有这精力不如就再多问他要点钱——公司这两天正在发年终各项福利,傅世泽至上还能再拿20万——然后赶紧另找个合适的男人嫁了得了
严然明一面吃凤霖给他调好的蟹肉,一面好笑:“合适的男人?什么样的男人叫合适的男人?你叫卢小姐在失去傅世泽这个金龟婿后,去哪里再找这样合适的男人?卢小姐月薪3000,年薪不到4万,一般来说,相亲的男方薪水会比女方高,从略高一点到高一倍两倍,很常见,但是如果高10倍以上,恋爱过程中就会遭男方父母反对。假设卢小姐下个男友的年收入是40万(能不能找到还是个未知数),傅世泽年收入是140万(这是个现成几乎要到手的),这每年100万的差额,累计30年,你算算多少钱,够不够让一个人疯?”
“而且这些钱还不是一个数字,是实实在在的生活。傅世泽跟人家谈了五年恋爱,口口声声说要娶人家,正式交往,见过双方父母,登堂入室,后来又同居,买车只写了对方一人的名字,把绝大部分工资给对方掌握。女孩本身收入低微,家境贫寒,傅世泽让那个女孩体验了年入百万的家庭能过的生活,房子车子,日常开销,每月银行上涨的数字忽然,傅世泽改主意了,把对方抛弃,中间连个过度都没有,从云端直接跌回地面,你叫别人怎么活?”
“这就像是鲤鱼跳龙门,如果龙门高逾万丈,鲤鱼一点跳过去的指望都没有,也看不见那边的风景,本来也没什么好失落的。现在那水涨啊涨,都已经涨得跟龙门平了,鲤鱼看着门那边的万种风情,就差甩一下尾巴游过去变成龙了。潮水忽然退去,鲤鱼还是鲤鱼严然明抬眼看看凤霖,“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傅世泽想这么掸掸袖子上的灰就走人,世界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嗯,但是,她不肯分手又能怎么样呢?柔情挽回,威逼利诱,强迫威胁,服毒上吊?”凤霖遐想了一下,发现自己脑细胞实在匮乏,“我觉得一个人如果真不想跟另一个人共同生活了,什么手段都没用,反而只能把对方越赶越远——当年王杰什么卑鄙伎俩没用过,包括用针在避孕套上扎洞”
严然明冷眼观察着凤霖的表情:“很希望他们分手是不是,这样你们两就能再续前缘
凤霖瞟了严然明一眼,不吭声。
严然明大怒:“凤霖,难道你真想跟他复合,他过去为了那个女人,一次又一次不要你,现在他说声要跟那个女人分手,分得成分不成还不一定呢,你就打算回收了。你就这么下贱?你没见过男人是不是”严然明说得太快,忽然被香辣蟹的余味辣着了,连连咳嗽,脸也红了,大口大口的猛喝水。
凤霖急:“我没这么说。你凭什么骂人,我下贱不下贱关你屁事
凤霖生气,也把螃蟹扔下,在绿豆水里面洗手,又拿小白毛巾擦干。严然明看凤霖一副打算走人的样子,不由的发急:“别,别,凤霖”
凤霖端起菊花茶来喝了一大口,“咕噜咕噜”漱口,然后冲严然明翻了个白眼:“我吃完了,现在回去加班说完站了起来。推开椅子。
严然明大急,跳了起来:“凤霖,别走,你听我说”忽然将凤霖搂在怀里,头一低,吻上了凤霖的唇。
凤霖吃了一惊,挣扎:“干嘛,放开”严然明一只手将凤霖腰箍紧,让她挣扎不动,另一只手托住凤霖的头,不让她移动,嘴巴咬住了凤霖的唇,舌头排山倒海的进攻着,几乎把凤霖肺里的口气吸干。
凤霖开始还挣扎,过了会,舌头被严然明拖入他的口中,又是吸又是咬,又是摩擦,凤霖脑子开始转不过来,六个月沉寂的身体在诉说着欲求,不知不觉中,吻了回去,两人的舌头纠缠在一起,意乱神迷。凤霖渐渐的头脑昏昏沉沉,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柔软的旧布女圭女圭,被抛入无限温柔的黑暗,孤独无助又心甘情愿,自己正在静静等待,等待着下一步的被处置。有模糊的呢喃飘过脑际,内心的**似乎在暗示着无数的可能,
严然明托住凤霖头部的手松开了,先微微偏过自己的头,一面继续吻凤霖,一面轻轻摘下自己的眼镜,扔在桌上,然后手沿着凤霖肩膀缓缓抚模向下,自己身体后退了一点,留下一点空隙,一只手依旧搂着凤霖的腰,另一只手缓慢的抚模上了凤霖的胸,所以的动作都轻柔的若有若无。凤霖几乎在无知中,胸前的那团丰满已经落在了严然明的掌中。
严然明一面吻,一面用手轻轻的捏着凤霖的乳-房,捏了会,又伸手去解凤霖套裙上装的扣子。凤霖顺从的将身体回缩,让严然明将衣扣解开,凤霖里面穿着一件羊绒毛衣,严然明手按在毛衣上搓揉,开始微微用力。此刻两人的唇分开了,严然明在凤霖的脸上脖子上轻着,舌忝着,凤霖闭着眼睛,嘴里发出了低低的呻-吟。
严然明忽然抓住凤霖的一只手,拉过去按在自己胯-下,凤霖低低的惊呼了一声,严然明又含住了她的唇,同时手摁住了不放,过了几秒,凤霖妥协的隔着西装裤轻柔的抚模严然明的坚硬和底下的两个球状物。
严然明在凤霖耳边一面啮咬她的耳垂,一面低低的呻-吟:“对,就这样,好好玩我,啊,对,转一下”严然明把自己裤子上的皮带解开,又拉下拉链,把凤霖的手塞进去,“对,伸到下面去,对伸到里面去,抓住了,直接抓住,上下,对,啊”凤霖的手已经从严然明秋裤和内裤的开缝里插了进去,直接握住了他的兀立,严然明尺寸巨大,粗壮非常,坚硬如铁,贴在手心令人心痒难骚。
严然明浅浅的吻着凤霖,两人的舌尖不时轻触着,两人的身体轻度的靠在一起,严然明一只手在抚模凤霖的胸,另一只手滑下去,隔着西装裙捏凤霖的臀肉,过了会慢慢勾开后面的搭扣,拉下拉链,西装裙掉了下去。凤霖脑子有刹那的清醒:“别
严然明又把凤霖搂紧了,两只手交叉抱住她的腰,两人身体紧紧贴在一起,严然明上面叼住她舌头,同时微微曲□体,隔着连裤袜开始慢慢的顶。凤霖脑子又开始昏了,身体有说不出的烦躁与渴望,希望他立即停止,又希望他永远不要停止。
严然明一只手伸进了凤霖的连裤袜里,先搓捏了一会凤霖的臀部,凤霖的呻-吟声婬-荡起来,体内有液体流出。过了会,严然明开始用指尖探索凤霖的股沟,这下凤霖猛然惊醒了,惊呼一声,反手抓住了严然明的手,身体后退:“别,别这样
严然明抱住不放:“凤霖,我太渴望你了,我到处找长得像你的女人,想体会在你身体里的感觉,但是她们都不是你。我的**从来没满足过,今晚上给我吧,就这一次,实在不行,你现在就让我进去一下,就插一下,让我体会一下被你包裹的感觉”
严然明忽然把自己裤子往下一拉,肉-棒猛得跳了出来。还没等凤霖反应过来,严然明用力搂紧了她的腰,把她连裤袜往下拉到大腿上,将自己的肉-棒横着插入凤霖两腿之间。
“哎,别这样凤霖哭笑不得,“这个姿势你根本进不去的
严然明想把凤霖身体反过来往桌上推。凤霖此刻脑子已经清醒了,平静的推开严然明:“行了,行了,包厢服务员就在外面。你再动,我喊她进来结账
严然明恼火:“你喊吧,那我当着她的面干你
凤霖拉上自己的连裤袜,又捡起自己的西装裙:“然明,你如果是怕我会再跟傅世泽在一起而急于占有我,那么我告诉你,即使你今天占有了我的身体,我要跟他在一起还是会跟他在一起,因为他能给我一件你给不了我的东西——婚姻
“我会娶你的,等过几年,等我孩子大一点,成熟一点,能承受父母离异”严然明急躁,又把凤霖楼进怀里,去吻她的唇。
凤霖将严然明推开点,给他整理裤子:“离婚娶我什么的,在你拿得出离婚证前就不用提了。我今年29岁,不是19岁,这个年龄的女人,第一,等不起,第二,不可能被男人的一张画饼哄得分不清东南西北
凤霖已经给严然明束好了皮带,抬头看看他,平静的说:“刚才你骂下贱,责问我为什么傅世泽翻来覆去了好几次,我却依旧还在考虑他。你问的时候,我自己也觉得有点奇怪,为什么,为什么我要这么犯贱?现在我想明白了,因为他是我能选择的范围内,最理想的结婚对象
“他的年龄,智商,教育程度,能力、见识,职位,收入都符合我的要求,而且我跟他已经认识,交往,相处了一段时间了,我们还同居过,我们很相配,很合适,在一起生活很和谐,很快乐。我知道如果我和他结婚会很幸福的
“至于你说的他曾经为了一个别的女人一再的放弃我,是,他确实这么做了,说起来很没面子,但是为了那么点面子而放弃一个理想的结婚对象,放弃唾手可得的幸福生活,那很愚蠢,而我已经过了愚蠢的年龄了。我不要面子,我要一个能給我幸福的男人
“虽然他并不完美,他性格中有一定程度的优柔寡断,有一点的迷茫柔弱,也并不是完全无惑,但是完美的人并不存在,我自己就不完美,自己就容易接受诱惑,那我怎么可以要求对方完美无暇。他虽然不完美,但是我知道他是个有底线的人,知道他有一定的自控力,知道他是个负责任的男人,也知道他结婚后会对我忠诚,这就够了。这样的一个男人,有一定的能力,有很好的收入,相貌英俊,性格体贴,跟我彼此吸引,两人有一定的感情,婚后又能对家庭忠诚负责,这就已经是十全十美的好丈夫了。如果我去纠结什么往事如何如何,过去咋样咋样,那我就是在给自己制造障碍,结果是让自己得不到幸福,我有必要这么去做么?”
凤霖静静的看着严然明:“而且,他择偶的范围比我广阔的多,我不接受他,有的是女孩,甚至比我条件更好的女孩愿意接受他。傅世泽的性格跟你不一样,他还是一个性格比较中庸,比较平和,相对温柔,容忍度较高,不算太挑剔的男人。跟他结婚,婚姻相对容易维持,要求不会太高,压力不会太大,总之,比较容易获得幸福,一般女人都能hld住他。所以我如果摆谱,那我就会眼睁睁的看他跟别人结婚,看别人幸福,而自己却再找不到比他更好的男人,甚至只能孤身一人过一辈子。我不是不可以独身,但是明明有幸福的机会放在眼前,我却要去哼哼唧唧,摆谱装逼,貌似自高身价,实则愚不可及我假清高啥呢,我装哪门子的贞妇烈女?”
凤霖坚决的说:“不,我不在乎别人说啥。如果他的心中确实已经没了别的女孩,如果他从此心里只有我一个,如果他真心待我,爱我,要跟我共度今生。我愿意再接受他,真心去爱他。我要跟他结婚,我要过有爱情有婚姻,有老公有孩子的生活,我要幸福。我不要一人孤孤单单的,没人爱没人疼,没人可交流,甚至连个安全固定的性伴侣都找不到的过一辈子忽然一阵激动从凤霖眼睛里掠过,她的脸上仿佛笼罩上了一层光辉。
严然明呆若木鸡:“你已经决定了?决定跟他复合?”一阵剧烈的疼痛穿过严然明的心脏,几乎让他窒息。
凤霖脸上的光辉暗淡了:“没,我还不知道他心里咋想呢,说不定,过上两天,他又跟那女孩好上了,谁知道呢。我是要找幸福,不是要给自己添堵。这事今后再说吧,反正不急,慢慢观察”
严然明不由一笑,多少有点松了口气:“嗯,螃蟹还没吃完呢
“已经冷了
“哎呀,不要这么挑剔,来,再吃点严然明把凤霖硬拉着坐下,笨手笨脚的给她剥蟹壳。
“得了,得了,还是我给你剥吧凤霖白了严然明一眼。
“我多剥就熟练了严然明讨好的说。
过了会,严然明小声问:“我真那么难伺候吗?跟我在一起压力那么大?”
凤霖笑了:“嗯,你确实不太好相处。不过,我们不是一直都处得很好么”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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