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天,少年还发现,她是单眼皮,外眼角还微微上挑着,呵呵,他想,她若是活灵活现,该是很霸道的女孩吧。
只是,他有些失落,她永远是那么毫无生气。
就算他每天跟她说无数的话,她也从不理他,不过却同样温顺的很。
不论他怎样摆弄她,她也不会有一句怨言。
可是他还是担心会弄疼了她,储藏室她的位置,他为她铺了很多的稻草,一看便是很柔软很舒服的样子。
他的心底,从第一眼看到这个玩偶,便有一处地方,渐渐柔软。
那是只为她而产生的渐变,甚至连他自己也没有感觉得到。
日复一日,少年越来越少走出那件茅草屋,偶尔出现,也是随道士赶去祠堂。
他总是披着厚厚的黑斗篷,连头上也罩着全黑的斗笠。
村民们几乎怀疑,他是否能看清所要走的路线,会不会就那么直愣愣掉进稻田边的沟壑。
可喜的,他每次都完好无损。
至少,在他们看来是那样的。
只有少年知道,他的自由被限制了,可是,他不会逃,也不会求救。
他本是孤单的啊,逃与不逃,救与不救,又有什么分别呢。
而且,他,注定逃不掉。
三年过去了,少年更高,也更加清瘦,苍白的脸上再难找出一丝红晕。
可是,他却更加依恋那间茅草屋。
因为,那里,有他想要守护的人。
那是一个女孩,站起来刚刚到他的胸口。
她的皮肤白白的,闻起来香香的,走起路来却有些僵硬。
她叫他哥哥。
这是她睁开眼学会的第一个词语,似乎也是她最喜欢的。
她不怎么粘人,却总是蹲在稻草堆里直直的看她的哥哥。
少年因她这样的目光渐渐展露了笑颜,甚至,不再喜欢那与道士同去祠堂而获得的唯一外出机会。
他教她很多,比如走路、讲话、嬉戏。
只是,她从不吃东西,因为吞不下,也不需要。
她,只是一个玩偶,一个诡异的玩偶。
因为,她,逐渐被注入了,思想。
赫连澈透过书房的窗看向漆黑的夜,风吹过,淡淡有菊香浮动。
繁星满天,一轮弯月将锦鲤池照得波光粼粼。
他走过去,宝儿跪得有些懈怠,还不到他的腰际。
赫连澈伸了伸手,在宝儿头上停顿了半天,最终背在身后,走向不远处的贵妃椅,侧身躺了下去,听那个波澜不惊,又有些懒洋洋的声音继续流转。
少年拜托道士买了一些女孩子的衣物,换下了她一直穿着的他的那些。
他又将女孩的长发梳成马尾,还将她的嘴角轻轻向上抚起,告诉她,她笑起来好可爱。
女孩有些不懂,深黑色的眼睛疑惑望向他。
少年拉着她坐下,极自然的拢了拢她额前的碎发,他有些惊喜的发现,女孩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淡淡走回他为她铺设的稻草堆。
于是,他试着离她近了一些。
她同样没有躲开。
少年的笑意更浓,他揽过女孩的肩,让她的头侧倚在他的左胸口。
那是他心脏的位置,女孩有些好奇的睁大了眼睛,从上面望去,她的睫毛如蝶翼般扑朔迷离,眼睛每眨一下,都会令渗透过来的烛光呈现不同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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