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时间很快过去,市场剧烈的波动,有人哭有人笑。下午,虽然外界还在因为这的金融灾害喧闹着,但是,江山财团在江帮主的指挥下渐渐地恢复了顺畅,并无造成亏损,并且帮助交易平稳的度过。
只是江帮主心里清楚,危机还没有过去。该是使用另一颗关键棋子了。
刚刚收盘,一群人正忙碌地补画技术线图和计算技术指标。江帮主在赶时间,因为门僮随时会按铃通知他,卢少帅派来的闪闪发光大轿车已经在楼下等他,准备好载他到督军府去。这么大的一场风暴,卢少帅不可能不过问。而江帮主也正要准备动用这一颗可以扭转全局的棋子。
江帮主知道自己今晚会在外面待到很晚才回家,所以得赶快把手边这些工作做完,不然明他的交易可就会大受影响了。
“铃……铃……”
门铃响了起来。江帮主穿上那套新买的亚曼尼西装外套和贝里鳄鱼皮鞋,系紧火松尼领带,然后站在镜子前检查自己的穿着。好极了!江帮主已经准备好去督军府和那些顶尖政治高手过招了。
一个半钟头后,江帮主所乘坐的礼车缓缓驶进督军府雄伟的大楼车道时,春夕阳的光芒正逐渐地消失在晴朗的夜色中。精心布置过的树上闪耀出红色和金色光芒,反射在上海督军府海派中国风大楼的玻璃帷幕上。
当江帮主走过那扇超大型的玻璃门时,觉得胃好像打结了一般难受。想不到卢少帅还是一如既往的浮夸,本来还以为会是一个秘密会议,想不到搞成一个宴会。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但是每次参加这种认识的人不多的晚宴场合,都会令江帮主感到相当不舒服。江帮主不喜欢和人聊一些无聊的话题,特别这种都是男人的宴会,和一些男人聊一些无聊的话题。江帮主现在越来越讨厌去应付这些社交的繁文缛节。但是今晚又不可避免,有大事必须和卢少帅商量。
江帮主首先走到主要的接待区,这里提供鸡尾酒服务。江帮主驻足在门口环视着会场,试图找出卢少帅,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江帮主看到聂四姐弯腰,想捡起掉在地上的耳环。江帮主阴沉的脸上浮出一丝微笑,一步抢了过去。
聂四姐刚刚弯下腰,忽觉面前已有人先了一步,这人俯捡起耳环,迎上她受惊吓的表情,情不自禁先笑了:“不会是被我吓到了吧?你真是胆鬼。////”
江帮主忍不住犯贱。
聂四姐也是笑了,一手捏在江帮主腰际,然后一个旋转:“本姐胆子很,吓坏本姐你要怎么陪?”
江帮主倒吸一口冷气,笑容变得僵硬,伸直手臂拎起耳环,在聂四姐面前恍惚:“我陪,我陪。我帮你戴上行不行?”
聂四姐嗯了一声,微微侧头,江帮主凑过去,这戴耳环细致活还是第一次做,笨手笨脚的,许久都不见好。聂四姐被迫无限靠近他的胸口,淡淡清新的烟草气息混合着连日来念念不忘的味道冲进她的呼吸,心立即怦怦乱跳起来。
江帮主并未察觉聂四姐脸颊的绯红,正搞出一头大汗,才将耳环戴上去。
聂四姐将紧张的手心放开,整个人愣愣的站在他的一方地里,地上,他的阴影抱住了她,似紧密不肯分的两个人。如何不肯分,如何不能分,他到底怎样想,思及这些没有来的烦乱。
江帮主低下头正看见她眉目拧在一起,关心的问道:“你怎么皱着眉头?刚刚我笨手笨脚的弄痛你了吗?”
“没有。我是……”聂四姐险些月兑口而出,幸好及时收住了嘴,转而深深吸口气,回头怒气冲冲的,“是弄痛我了!你要怎么陪?”
江帮主见她如此打蛇随棍,并不在意,随手从这园子里摘下一朵玫瑰花,这园子里栽种不少西洋花卉,他道:“我陪一朵玫瑰花好不好?”
聂四姐心中一喜,忙接过玫瑰花。不过她不知道为什么忍不住叹口气,没话,过了许久才怅然:“你看这满园的西洋花卉,她们异地而居,不适气候,也不知到底能活多久。也许明我们就看不到的这么美丽的花了。”
江帮主似乎也察觉她的语气含有惆怅,故意绕过话题:“这里可是督军府,这里的花只要谢了就会换上新的。所以你看到的永远是最美丽的花。”
聂四姐避开江帮主的目光,深深叹气:“花可以换就能换的,人也可以换就能换的吗?”
江帮主见她心思沉重,并没有答话,只是跟在聂四姐身后心思凝重的陪同。过了一个生日,聂四姐长大了,思考这么多的问题让江帮主一时都答不上来。两人亦步亦趋相隔总是极近的距离,地面的影子一会儿分,一会儿合,似极了阴晴圆缺。
在他们前面缓缓走来一个人。
周仁公子一身白色西装,抬头望了望宛如金童玉女的一对璧人,露出一丝冷笑。
江帮主立刻开始琢磨卢少帅请来周家的少爷是什么意思?
周公子忽然开口:“四姐,真是好巧,能在这里碰见你,看来我们真是有缘啊。”
聂四姐没有回话,回头看了一眼江帮主,他正与周公子对视,周公子进门时正看见江帮主与聂四姐两人带着不清的艳情暧昧,所以脸色越发难看。
“四姐,我有事想和你单独谈谈……”周公子微笑。
聂四姐有些沉不住气:“周公子,上次我们所的事,我以为您是明白的。”
周公子淡淡一笑,道:“你认为我过来是为追着你来谈我们的亲事吗?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罢。告诉你,我可是来赴卢少帅的宴会的。和你见面不过是个巧合。”
一句笑话,引得聂四姐和江帮主脸色都有些变幻。当然,两人侧重的关注点不一样。
江帮主还在沉默的,琢磨他和卢少帅的关系。
聂四姐见状又气又急又怒,只能正色道:“周公子,此事不要再提了,方才是我越矩了。”
周公子盯着江帮主的神色嘴角微微一扬,似笑非笑走过去,冷冷的道:“为什么不提?既然见面了,我也就顺便提一下。我父亲,聂家四姐可是世家里最值得娶回家做媳妇的上佳人选。纵观民国,也只有我们聂家才配的上周家联姻。”
聂四姐听罢这些话当真有些慌了,她应酬手段再高明,哪里敷衍得了周公子这种无赖的调侃。
江帮主目光死死盯住周公子,终于沉沉开口:“要知道即便四当真是上佳人选,也未必是你们周家的。你们周家现在自身难保了,还想着吃鹅肉?”
周公子轻浮的拍拍江帮主的肩膀笑得好不奸诈,:“江兄,谁才是癞蛤蟆,咱们‘战场’上见分晓。谁家才是自身难保,你心里清楚。南北之战,很快就会见分晓。南北公债,很快就会分出胜负。不要以为冯玉祥主和,北军就无力对付南军。冯玉祥这个混子蹦挞不了几了。倪嗣冲请北京政fu迅电曹锟派兵夹击冯旅,以弭长江巨患,并且控诉冯抗不交代,又于武穴上下游加兵扼堵,暗中与苏督往返密商军略,足见野心不悛,受人指使。南军一败,你全部身家都投资在了南方公债,只怕会倾家荡产。就算你抽身及时,保住身家,可是周家也未必乐于与地痞无赖做亲家……”
话音未落,江帮主一把揪住周公子的领口,狠狠攥着不放:“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真正的流氓!”
周公子被江帮主的一言不和就动拳头的流氓行径吓一跳。
也惊得聂四姐险些叫出声来。她冲上前,站在江帮主前忙阻拦道:“江山,你不要在督军府闹事。”语气虽然强硬,但做不来刻意凶恶的架势,因此对江帮主少了些许威慑。
“子,记住了。”江帮主拍打了几下周公子的脸,最终放开了手,他并非松了气势,只是不想在聂四姐面前做些有失气度的行径。他冷冷盯着被打脸却不敢还手的周公子,一字一句道:“无论如何,四绝不会嫁你,你最好不要痴心妄想。”
周公子完全被江帮主爆发出那种流氓的杀人气势震慑,等回过神立刻装出那般玩世不恭的笑,似怕被沾染的灰尘拍拍袖口:“怕是未必,我愿意娶她,谁也拦不住。”
放下一句狠话,看到江帮主扬起拳头,立刻落荒而逃。
懊恼的聂四姐看着周公子夹着尾巴离去,觉得好笑,回头却看到面色阴郁的江帮主犹带着怒气:“无论他们要如何逼你,都不许答应。”
聂四姐心里异常甜蜜幸福,应了一声:“嗯,知道了。”
江帮主也感觉到了她的心,用力把她搂在怀里:“等我把这次事情忙完,立刻去周家……”
江帮主省下的几个字是,与你父母提亲。他觉得,即便自己不,她也会懂得的。
聂四姐得到许诺本该笑的,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心中忐忑,即使在江帮主的怀里,幸福也是非常的没有安全感。她总觉得与江帮主的感情不可能那般顺遂,仿佛只是一晚,或许只是一个时辰,他们刻意营造的无尘世界遇见外面的世俗就会瞬间撞损,残破不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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