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江帮主略微有些愕然,苦笑了一声,手掌揉了揉额头,日本的确能够让江帮主惹不起,不过若要惹不起就不敢惹,却不是江帮主的个性。////
“唉,”江帮主叹息着摇了摇头:“我们走!”
江帮主手掌磨挲了一下下巴刚刚长出的胡渣,懒得再和这些日本废话,直接无视,对着身后几十名斧头党大汉扬了扬手,笑吟吟的道:“开路!谁敢拦我们的路,那我们也不必客气,不然免得被人笑。走起!”
山家亨和川村瞧着江帮主如此举动,脸庞微微一变,他们可没想到江帮主竟然敢无视他们。不过这一群斧头党的站出来,确实挺吓人的。
山家亨眼珠转了转,冷笑着嘲讽道:“江桑,原来中国人只会依靠手下的废物多吗?”
“你的激将很低级。”江帮主挥舞着手中的斧头,轻声道:“吧,你有什么想法?”
“决斗!”山家亨眼瞳中悄悄的掠过一抹寒光,不怀好意的吐一个词:“摆个擂台,日中之间切磋一下技艺。”
江帮主淡然笑了,:“真是个好提议。我最喜欢看日本挨打了。”
江帮主一句话让山家亨,川村等懂中国话的日本人齐齐变色。边上的中国人忍不住叫好。
江帮主提高了声音,叫道:“来人!”
一名斧头帮大汉走进一步,江帮主即刻吩咐他去把马永贞叫上,并且通知卢少帅、聂云台等人,让他们在半时后到斯巴达克斯决斗场。
“告诉他们,有好戏看,晚了就看不到了。”江帮主如是。
斧头帮的大汉如飞而去。
消息看来传的挺快,斯巴达克斯竞技场已经来了不少人,而且人数还在持续增加中。
“江哥,我听日本浪人都是武林高手。”盛老四一直跟在江帮主身边唠唠叨叨的。
“起打架,正是我斧头党的强项!”江帮主介绍其中身材最高大魁梧,比江帮主正正高出一个头的大汉:“看到没?在大块头的力气是我们斧头党的第一人,在上海滩亦大大有名,今仗将由他来试那大言不惭的日本,看他们如何厉害。”
这大块头体型彪悍,虎背熊腰,年纪在三十许间,神态亦以他最是沉着,他身后还站着四人,他们都有些许紧张,远及不上他的冷狠。
罗家姐妹也好奇的打量着江帮主拉出来出战的五个人。
大块头低声道:“的一定不会给老板丢脸。”
此时,山家亨也挑选了下场的人过来了,伴着他的竟还有一个穿着旗袍的中国女孩。这个中国女孩对山家亨神态亲热,在山家亨旁笑语盈盈,江帮主和盛老四等中国人均心头火发,盛老四更低骂了声“贱妇”。
山家亨含着笑意,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他身后那批浪人,则无人不瞪着江帮主,摆出要挑惹闹事的模样。
罗伽蓝怒道:“我从未见过比日本人更嚣张的人了。”
江帮主压低声音道:“看日本还能威风到几时?”
罗伽蓝和罗迦耶姐妹欣赏地看了他一眼,点头同意。
山家亨一直注意着江帮主,还故意逗得中国女孩花枝乱颤,好向他示威。
这时,斯巴达克竞技场的老板迈克走过来,待要招呼江帮主到包厢坐下,山家亨排众而出,往他们大步走来,施礼后瞅着江帮主道:“听江桑也精于格斗,可有兴趣和我手下玩一局。”他特别抬高声音,好让其他人听到他这蓄意侮辱的挑战。
其他人全静了下来,全神察看江帮主的反应。
这时,哪位中国女孩和山家亨的浪人手下来到山家亨身后,都以不屑的眼光盯着江帮主。
江帮主份外受不得那个中国女孩故示轻蔑的目光,勉强压下怒火,瞪着她,微笑道:“还不知道这位姐可是中国人?”
这个中国女孩不屑地道:“我是中国人又怎么样?要你管我?”
江帮主双目神光一闪,冷然看了她一眼,这美女一阵心悸,竟不下去。
身后的一个浪人见状,暴喝道:“谁敢对姐无礼?”
江帮主正要借机发作抽他丫的,山家亨知机的喝道:“八嘎!退下!这里那轮得到你话?”
这个日本浪人退后一步,默然无语,但两眼仍凶光闪闪的瞪着江帮主,似乎极不服气。
山家亨堆出虚伪的笑容道:“我这家将就是那么直言无忌,江先生切勿介怀。”
众人均听出他明是责怪手下,其实却暗示着手下做得极对。
一时火药味浓重之极。
迈克打圆场道:“各位不台,喝杯热茶如何?”
晶莹的彩色玻璃,将照入屋中的阳光,染得明红明黄,热烈得更让人忘记了现在季节还是春季。这间全西式的斯巴达克斯竞技场,由沙俄名匠设计建成,高顶深进,空间开阔,可容纳千人而不见局促。
包厢里,十二把太师椅雁翅形排开,日本人、中国人,分左右观战。卢少帅都到了。
盛老四冷哼道:“这日本愈来愈放肆了,真想看到他惨败后的样子。”
罗伽蓝凑到江帮主耳旁亲切地道:“江帮主……”
鼓声忽地响个不停,打断了罗伽蓝的话。
所有人纷纷看向格斗台,迈克正立在场心。所有人也都停止了话,看着这斯巴达克斯竞技场的老板。
巨大的大厅正中,是一条由三十三张熊皮缝成的长方形地毯。现在以这块地毯为擂台,一场中日搏击格斗,开始了。
中日选手吼叫着挥拳相向,殷红的血滴在雪白的衬衣上,鲜艳得令人亢奋。
众人都屏息静气,凝神观看。
江帮主手里抓着一把花生,吃几颗,突然打雷似的叫起来:“干他呀!打他呀!你妈的,你***没吃饱啊?连他妈日本儿都打不赢!”
江帮主粗话连篇,就差指名道姓的骂人了。江帮主身边的人都尴尬得转开脸去。
那个斧头帮的选手踏着绳步,试探地往对手移去,试探的拳头有力地挥动,颇有威势。反之那日本,不动如山,只是冷冷看着对手,标准的格斗式防守。
斧头帮的大汉退了两步,忽然一声暴喝,闪电冲前,一个左直拳迅急砸去,发出破空的呼啸声,威不可当。
江帮主等都喝起采来,为他助威,斯巴达克斯里的中国人更是采声雷动,反而东洋方面的人个个脸含冷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江帮主松了一口气。才想起刚刚罗伽蓝好像有什么话要对自己没有。趁所有人目光都落到场上,悄悄伸手过去,握着她放在性感修长的美腿上的柔荑,凑在她耳旁柔声道:“刚刚你想什么?”
罗伽蓝扭头望向江帮主。
瞧着看向自己的罗伽蓝,江帮主愣了一愣,目光在罗伽蓝香肩处缓缓扫下,视线移过后背,柳腰,挺翘的娇臀,以及那双堪称完美的性感长腿。有些惊诧于这混血女人的完美曲线。
江帮主的脑袋微微前倾,看上去就如同将下巴放在罗伽蓝肩膀之处一般。
罗伽蓝娇躯一颤,心头模糊,耳边传来的呼吸,让得罗伽蓝身子瞬间紧绷了起来,娇女敕的耳尖迅速浮上一层粉红。竟任由江帮主把纤手掌握了。
罗迦耶发觉了两人异样的情况,挨了过去微嗔道:“江先生什么呢?”
江帮主偎红倚翠,心中大乐,忍不住笑着挑衅罗伽蓝的姐姐,道:“姐,这是我和伽蓝的秘密。”
罗迦耶白了他一眼,坐直娇躯,芳心又涌起江帮主刚刚在街头那英雄盖世的威武气概,不由叹了一口气。
“碰!”的一声,日本浪人横臂化解,同时跨步横挪,避过了斧头党大汉接踵而来的第二拳。
在座的不少格斗或者看格斗的大行家,一看便知这日本浪人不但臂力不逊于斧头党大汉,战略上还非常高明,故意不以硬拚硬,好涨斧头党大汉的锐气。
果然,日本浪人接着全采守势,在对方连环狂攻下,不住移闪,表面看来斧头党大汉占尽上风,但其实日本浪人有惊无险,只等待反攻的好时机。
采声四起,都在为斧头党大汉打气。
罗伽蓝忽然被惊醒过来,想抽回玉手,岂知江帮主紧抓不放,掌背还贴在她性感修长的大腿处,嘴唇揩着她耳朵道:“迦蓝,你是讨厌我吗?”
罗伽蓝垂下俏脸道:“别人会看到的呢?”她对江帮主使的一如既往的是欲擒故纵之计。用起来也是越来越了无痕迹。
江帮主竟然没有看穿,正得意洋洋的傲然道:“让他们去吧。大丈夫立身处世,何惧他人闲言,只要姐不嫌我,我甚么都可担当。”
江帮主太懂讨好女人,连旁边的情场老手罗迦耶都差点对他这句话迷上了,罗伽蓝男女经验尚浅,又愤董匡的无情,一时芳心大乱,任他轻薄。
江帮主亦知这是公开场合,不宜过份,暗忖待会把她弄回礼查饭店,才大快朵颐。故没有再作进一步轻薄。
罗伽蓝旁的罗迦耶一直留心江帮主,见到他情挑自己的妹妹,俏脸变色,心中不悦。
这时,山家亨心中一动,往江帮主望过去,恰好江帮主亦往他瞧来,虽是隔了十多个座位,山家亨仍可清晰地看到江帮主握着自己的女神罗伽蓝的柔荑,禁不住双目厉芒一闪,勃然大怒。
江帮主见状大感得意,还冲这个日本微笑点头。
山家亨铁青着脸,把目光投到场上战况去,心中涌起怒火。
川村把一切看在眼里,耳语道:“万勿意气用事。”
这几句尤如火上添油,山家亨勉强压下怒气。
此时,斧头党的大喊最少发出了四十多攻击,仍奈何不了那日本浪人,连打气的喝采声都逐渐弱了下去。
日本浪人知时机来了,仰一笑,由守改攻,挺身抢入对方拳风之内,使出一手细腻精致的拳法,见招破招,且拳路收得极少,使斧头党的大汉走的粗豪路线,大开大阖的拳法更是有力难施。
卢少帅和盛老四等固是看得唉声叹气,连对斧头党的这个大汉有绝对信心的江帮主都不禁眉头大皱。
场上两人再激斗了几招,斧头党的大汉早先的威风再不复见,着着败退。
拳影纷飞,那斧头党的选手被日本的浪人一拳打在胸口上。他往后一退,日本浪人趁势扑了过来。那斧头党的大汉是学过少林拳法的,耐力不错。他一看日本浪人的来势,轻轻往旁边一闪,左肘撞出,一记“懒撞钟”,正中那日本浪人的鼻子。
斧头党大汉发起绝地反击!
“噗!”的一声闷响,日本浪人鼻血四溅。可是,他毫不退缩,上身才一晃,下边又已扫起一腿,狠狠抽在那斧头帮大汉的膝窝上!
这个日本浪人的扫踢,是柔道里的基本技法,练习时净在木桩上试腿,早把胫骨练得如铁条一般。那属下毫无防备下吃了一记,大叫一声,已不由单腿跪倒。叫声未绝,日本浪人的第二脚又已踢到,正正的扫在他的耳侧。
“呼!”的一声,伙子的身子斜飞而起,重重摔到地上时,声息全无,原来早在半空中时,就已经昏倒了。
众人都想不到日本浪人看来才到这个斧头党大汉的咯吱窝,竟这么狠辣,都呆了起来,一时全场静至落针可闻。
山家亨笑道:“江帮主,第一场比试,你们派出的这家家伙是你们中块头最大的,都是我们大日本帝国大获全胜,他都输了。接下来的四场,还也必要比吗?”
江帮主把手里的花生往茶几上一抛,:“比,干啥不比?玩呗,不到最后,谁怕谁呀!”
盛老四气得不轻,顺手褪下左手上一个大金戒子,“啪”地一声拍在茶几上,“兄弟们,给我听着,谁第一个打赢日本人,这个戒子,就归他!”
卢少帅歪坐在太师椅里,两条套着马靴的长腿轻轻搭着,直直地伸了出去。他的左手支着下颌,那一张英俊得宛如美玉的脸上,有一点慵懒,又有一点不屑。他正是卢少帅,只见他把手里的猫眼戒指也撸下来:“盛老四都这么好兴致,我也加点彩头。”
中、日双方又各出一个选手下场。互相行礼之后,插招换式的打了起来。
江帮主神色凝重的看了几眼,忽然抬手向身后一招,一个斧头党的子连忙俯来。江帮主的眼睛看着场里的比武,轻轻道:“马永贞什么时候才能来。”
这斧头党子旋即答道:“报告老板!已经通知了,他在郊区党部的秘密花园审问上次抓的那个女人,赶过来需要一点时间。”
“那个女人?”
“给周家通风报信的。”
江帮主想起是有这么一回事。
这次,江帮主已经败下一场。因为日本的挑衅,这可是关系中国人尊严的一战,中国一方本就已是哀兵,再由卢少帅和盛老四重赏一激,登时群情鼓舞。这回上场的选手,实际已经是斧头党在场的最强的打架斗殴的好死,一身游身劈挂掌的功夫,足有十几年的浸yin。
而日本浪人的选手,则摆出了合气道的防御架势。
只见地毯上人影闪动,穿梭如风。游身劈挂掌,讲究的是身法与回力。使用者的两只手臂越抡劲道越大,斩、绕、抽、冲、削,花式也越来越多;身法则一向有“白猿贴身”的法,施展开来,蹿蹦跳跃,根本让那日本浪人模不着一片衣角。
这个斧头帮的高手,便是狂风暴雨一般的十几掌攻来;一退开,便是七八步开外稳立于不败之地。那日本浪人也曾强攻,也想缠斗,却根本不能如愿,便只能且战且退,绕着熊皮地毯一来一回的兜圈子。
两人一个打一个退,不知不觉已斗了一盏茶的功夫。那日本浪人已挨了不知几十掌了,两只衬衣的袖子都被撕得稀烂烂,脸上更是鼻青眼肿,却还是不肯认输。日本人的毅力确实强大。
双方的人都在沉着观战,没有像刚才般扬声打气,气氛拉紧得有若拽满的弦。
不过,盛老四不耐烦起来,吼道:“子,你给他拍苍蝇哪?给他个痛快呀!你行不行啊?”
江帮主心知要坏菜。
果然,那场上被众人觊觎厚望的斧头党高手被他吼得一哆嗦,打点精神,才要给那日本浪人致命一击。突然间,却见那日本浪人猛地向前一跨步,已闯进他的门户,旋身一脚,已是一个侧踹,蹬进他的怀里――劈挂掌动如雷霆,可是强不可久,这斧头党大汉打了这么久,其实已露疲相。再被盛老四一通吓吼,分心二用,登时就给了那日本浪人一个机会。
“腾!”的一声闷响,那日本浪人的攻击,第一次落在斧头帮大汉的身上。两人的身形,在一刹那间,全都停顿。日本浪人以一脚蹬地,一脚撑进斧头帮大汉的月复里;斧头帮大汉曲背弯腰,双手已捞住日本浪人的这只脚……然后,“唰”的一声,日本浪人收回脚来,原地站好。那斧头帮大汉双腿一软,整个人跪倒在地,身子向前一抢,直挺挺的扑倒在地――竟又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