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仓公馆正房大客厅的前院。////院子里铺着白色的砂子,恰到好处地点缀着一些踏石,一直排到一个人工湖湖边。弯弯曲曲的湖岔上架着几座石桥,颇有几分诗情画意。
川岛芳子把浴衣覆好,把腰带打个结,心事重重的去往川岛浪速的书房。在走廊上,碰到这家主人绫仓的女儿。川岛芳子对织姬欢有一见如故的亲切感,而织姬欢喜欢川岛芳子。
川岛芳子静静打量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女孩子,腼腆带有一丝胆怯,微微涨红的面庞似乎对住进绫仓家的川岛等人有些惶恐,但是对川岛芳子却又是莫名的亲近。川岛芳子将这种友情归结为大约是因为年龄相仿的缘故。
川岛芳子招呼一声,低头从织姬身边走过。川岛芳子故意不把正面对着织姬。织姬则仔仔细细地盯着川岛芳子,发现她忧伤而紧张的眼睛,情绪极其低沉,很吃惊。
川岛浪速的书房里的隔扇上绘着《源氏物语》故事的娇娆妖艳的彩画使整个房间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无可躲避的靡曼气氛。
川岛芳子坐在一摞坐垫旁边,她低下的白色脖颈使川岛浪速想起八年前,进宫参加新年祝贺会,春日宫妃殿下那难以忘怀的丰润白皙的脖颈。
那是川岛浪速毕生难忘的经历,他见到了明治皇陛下,陛下还请切的问了他满蒙的一些事情。
在谒见厅里,在庆祝宴会开始之前,他还与一同在中国运动的从士们有幸谒见了皇后殿下和春日宫妃殿下。皇后品德高尚,聪颖过人,但当时已近六十。相比之下,春日宫才三十出头,不论是容貌、气质,还是健美秀雅的体态风度,都正如绚丽盛开的鲜花。
如今清显记忆犹新的并非凡事喜欢朴实的皇后的裙裾,而是妃殿下的四周镶嵌无数珍珠的、黑色斑纹飞舞的白色大毛皮裙裾。皇后的裙裾上有四个手环,妃殿下的裙裾上有两个手环。侍童们经过多次练习,持着手环随后按照规定的步子行走,不会要什么困难。
妃殿下头发乌黑,泽润光亮,盘结头顶,但还有几缕青丝垂下来,从丰满白皙的脖颈一直落到身穿袒胸礼服而**的细女敕肩膀上。她姿势端庄,步履稳健。在川岛浪速的眼里,宽敞的裙裾那秀媚的洁白,如同飘忽不定的云彩掩映的山顶积雪,在自己眼前时隐时现。
这是他生来第一次发现女人之美令人目眩的优雅本质。
春日宫妃殿下连裙裾都洒上法国香水,那种浓郁的芳香甚至完全盖过宫内侍从舍人焚燃的古雅的麝香。
川岛芳子在向皇和皇后,以及在场的贵人描述中国的富饶,中国的美丽,中国所见所闻的时候妃殿下含着亲切的微笑看着他,露出些许微笑。那端正的白皙脸颊上轻拂几丝鬓发,细长的眼角闪烁着一点黑眸火一般的微笑,挺俏的鼻梁显得清秀俊美……妃殿下那一瞬间的音容笑貌犹如一件冰清玉洁的结晶的断面,斜透在川岛浪速眼里的一刹那间,他仿佛感觉到一道摇动的彩虹。
川岛浪速永远记住了这个永恒的美丽画面。今川岛芳子竟然那个让他又想起不堪回首的撸啊撸的日子。
书房燃着火炉,一壶水静静地开着。川岛浪速喜欢把袖子皮扔进火中去,发出果子的清香。
想起春日宫妃殿下,川岛浪速情绪就久久的未能平静下来。川岛芳子敏感地觉察到养父烦乱不安的心。
川岛浪速忽然道:“最近弄到一件很有意思的东西,很想请你观赏。”
川岛芳子很是意外,今,他竟然没同她谈家国事。也不追究今日的失败了吗?
坐在桌子的另一头的川岛浪速拿出一卷古画,放在桌子上。他那已经皮肤松弛的皱巴巴的手郑重其事、必恭必敬地解开古画的紫带,首先把装腔作势的赞展现在川岛芳子眼前。此赞引用无门关的一则公案:
赵州至一庵主处询问:
有哉有哉。
主竖起拳头。
州云池浅不是泊船处,
即便去。
夏日将至,书房门窗紧闭,火炉还烧着煮茶的开水,搞得室内闷热如蒸笼。可是看完卷首赞的川岛浪速已有醉意,觉得自己的后脑勺里面尽是诗情画意,外面的世界完全陶醉在真的胜利气氛里。于是川岛浪速开始观看春画。
画卷的开头是一幅身穿柿黄色衣裳的和尚与年轻寡妇在屏风前相对而坐的景象。笔致如俳画手法,流畅洒月兑。和尚那张脸十分滑稽,状如伟岸的弟弟。
第二幅画是和尚突然扑向年轻的寡妇,企图奸污她。寡妇虽然反抗,衣服底襟却已凌乱。下面的画便是两人**相拥,年轻寡妇表情温柔。
画面上和尚的那物件如松树巨根,表情愉悦,伸出茶色的舌头。年轻寡妇的脚指头全部涂抹白颜色,采用传统画法,皆向内侧深深弯进去。一阵颤动从交缠着的白皙大腿一直传递到脚指头,弯曲的指头尽力憋着劲,仿佛不让无穷荡漾流淌的恍惚感觉逃逸而去。
川岛浪速觉得这个女人很是豪爽。
另一方面,屏风外面的和尚们,有的站在木鱼上,有的站在经案上,有的骑在别人的肩膀上,探头探脑一心偷看屏风里面的景象,流露出难以抑制亢奋情绪的滑稽表情。屏风终于被压倒了,赤身**的女人想逃跑隐藏,老和尚狼狈周章,那能顾得上斥责和尚。
画家大概觉得使用一般手法无法表达**所造成的重负,所以描绘和尚们一起向女人扑去的时候,都表现出难以言状的悲痛滑稽的表情。
女人在苦役的折磨下,终于面色苍白地死去。她的灵魂飞出躯体,在迎风狂舞的柳树下出现。女人已经变成一个面如女人秘境的幽灵。
此时的绘画已经没有滑稽的成分,弥漫着阴森凄惨的气氛。几个同样的女鬼披头散发、张着血盆大口向和尚们扑过去。男人们惊慌失措,面对狂飙疾风般袭击过来的幽灵束手无策,结果连同老和尚,男人的东西都被女鬼用嘴使劲揪下来。
最后的画面是在海边,赤身**的男人们在海边痛苦嚎啕。一艘满载着刚刚揪下来的男人东西的船只向着黑暗的海上出航。船上许许多多的女鬼对在岸边头发披散、低垂苍白的双手、声泪俱下叫唤的男人们发出阵阵嘲笑。
看完以后,川岛脸上觉得阴惨幽森,肾上腺反而在狂飙而上。他的脑子里仍然残留着女人的脚指头使劲弯曲的情景和**的白粉颜色。
“你从画里看到了什么?”川岛浪速忽然开口。
心慌意乱的川岛芳子没听进去,感情方面,她毕竟还只是个初恋的少女呢。
川岛芳子浴衣的领子敞开一点,无意地,雪白的颈项露出来,是细致的线条,上面有着看不分明的绒毛。川岛浪速盯着养女的眼神并没稍移半分,川岛芳子衣襟斜覆着,险险盖住低洼的锁骨,如一个浅浅的盛器。她刚发育的身子,委婉纤巧,看似细,但总是有想象得到的微贲。人是稚女敕的,荒疏的……
如电光石火,川岛浪速本已经动荡的心头如蒙古草原的奔马一样狂飙起来。他几乎想一口把她吃掉。把她吃掉!
川岛浪速已五十八岁了,川岛芳子才十六。作为养女,尽管继承思想行事,但她不一定甘受自己摆布,成为傀儡。川岛浪速非常害怕,也许不久之后,她灿如孔雀,展翅高飞……
还有,这一次,她之所以失败,那是因为,她不肯豁出去。还有些东西,要留给心爱的人吧?
川岛浪速哑着嗓子:“这副画想要告诉女人的是,贞操是对于女人非常危险的,只有丢弃了贞操你才能不败!”
但闻此语,川岛芳子一时未能会意,她手足无措,这是怎么一回事?从来没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她的义父,抚育教她成长的长者,一念之间,对她举动非分粗暴,她从来没防范过他呀!
川岛浪速扑过去,猛地扯开她浴衣的下摆,刚挣扎间,露出一个方寸地。她转身逃躲,他在身后把泪衣往上掀,搬到腰间以上,纠缠成结。她的内裤是浅紫色的花朵……
半遮半露的身体,神秘而朦胧。
川岛芳子又惊又羞,满脸疑惑喊道:“不要――”但她双腕被川岛浪速强执着,女人生柔弱的力量怎么也反抗不了男人,川岛浪速熟练的施展着镇压女人的功夫,毕竟人老了,体力消耗比较大,开始重浊地呼吸,嘴上着严肃大道理,理直而气壮:“你是王族,我是勇者――单凭三族不能得下――仅靠勇者亦将失败――我们二人的血结合一起――根据优生学――所生的后代――一定是――人中――之龙――”
川岛芳子一阵恶心,川岛浪速的大道理没有瓦解川岛芳子的反抗情绪。
“咚咚咚!”
书房的门忽然被敲响,川岛浪速和川岛芳子双双吓了一跳,停下了镇压与反抗的战斗。
“芳子姐……”
门外是织姬的轻柔温薰如春风的呼喊声。
压着川岛芳子的川岛浪速默不作声,看向着衣衫凌乱,拼命护着无限风光的川岛芳子。川岛芳子也同时忽然抬起眼睛,两个人的目光碰在一起。就在这一刹那间,她的眼睛里掠过一道清澈强烈的光芒,轻道:“请您放开我吧!”
川岛浪速知道今是没戏了。
……
很快,夜幕降临,与喧闹的上海滩十里洋场相比,这片海滩显得特别的宁静。壮丽的夕阳过后,整个海滩沉静了下来,远处浅水湾和外滩公园的灯火在闪烁,这环境十分的舒适和惬意。
今晚,这里显得特别的热闹,参加了周氏收购案各路神仙都聚集在一起,也包括几位洋鬼子合作伙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