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帅有点沉默,吴佩孚不是善茬,也没傻到再投皖系段祺瑞的怀抱那个地步。////
“委员长,我们一定要破坏他们的默契。”毛人凤:“我们把这件事捅到曹琨哪儿去。”
“吴佩孚不会投向段祺瑞的!所以不比多此一举。”江大帅微笑道:“而且,你这样只会适得其反。曹琨要是怨恨吴佩孚,只会让本来没有投向段祺瑞的吴佩孚投向段祺瑞。”
毛人凤心里觉得不靠谱,但是看江大帅的样子,也没办法了。
江大帅自然不知道毛人凤的月复诽。他抬起头向东方望去,吴佩孚啊吴佩孚,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
徐树铮得意洋洋回到汉口,立即给段祺瑞发密电:“大事谐矣。奉军一部已开抵湘,吴将唯总理之命是从。”
徐树铮一走,吴佩孚立即派参谋长李济臣到汉口。
曹锟在汉口无所事事,终日搓麻将,抽大烟,寻花问柳。不时例行一下公事:向北京政fu催索粮饷。
李济臣原原本本将徐树铮衡阳之行细一遍。曹锟正为徐树铮派人刺杀他,又调奉军入湘,妄图架空他,甚至制他于死地,而恨之入骨,又听到他拉拢吴佩孚的消息,恨得咬牙切齿地道:“好啊,老段子、徐子,你们来这个,老子不侍候你们,给你撂挑子!”
……
曹锟到做到,当下带领司令部全体官兵开回。
张怀芝见曹锟不辞而别,也步其后尘回了山东。
两员北洋重将离开汉口,一时轰动南北。
南北之间,看来是打不起来了。////
不过,湘西依旧不太平。
此时,南军胡瑛和周则范部正在围攻澧县,临澧镇守使王振亚连电告急,关键是,常德也在南军手里。
如今第八师整顿已经接近尾声,是不是进军常德,就等江大帅一个命令。
薛岳在司令部门口碰到毛人凤,笑着打招呼:“老毛,见过委员长了么?”
“见过了。”毛人凤笑道。
毛人凤一带着浓浓浙江味的口音官话,薛岳听起挺吃力。薛岳一口广东口味的官话,毛人凤听起来更加吃力。
毛人凤一个劲的感慨:“大帅真是神了!吴佩孚果然没有被徐树铮动,南北还是打不起来了。曹琨带头撂挑子了。刚刚还给委员长拍来一封秘电。”
“哦,曹琨拍来秘电?”薛岳沉吟了一下,想着,笑道:“这应该是机密吧,你也随便。”
毛人凤笑吟吟道:“现在不算什么机密了,司令部里的人都知道了。何况你也不是什么外人,这些机密,你有资格知道的。我不,你进了司令部也就都知道了。”
罢举手一揖辞了去。
薛岳不敢再耽搁,穿过一道玫瑰月季交枝儿搭成的花洞,往西一带空地,便见一座三楹相连的歇山式殿,门口挂着“第八师指挥部”六个大字。
胡宗南早迎出来,拍手道:“伯陵!怎么弄的,这早晚才来?委员长刚见了毛人凤,曹琨这次发来电报,是要与委员长以及王占元、赵倜、陈光远、李纯相约,打算发一个‘民生凋敝,不堪再战’,命令前线‘停战待命’的联电。这正是委员长一路过来,努力游的结果。委员长现在正在写文章。马上就要开会了。你再一会不进来,我们算怎么一回事呢?”
“老胡!”薛岳微笑道:“你这急脚鬼脾性,是大将模样儿?我这不是来了?”一边,踱进指挥部内,却见另一个大将徐元东隔着茶几正和一个军官话,那个军官年轻轻,但是气势不凡。
见薛岳进来,徐元东只略一点头算是见礼,道:“伯陵,我来介绍一下,这是第七团团长华得鹏……”
华得鹏早已立起身来,就座中站起来,向薛岳敬军礼。
薛岳回礼,笑谓徐元东:“我是久仰大名的了,华得鹏团长,你的团在这次整顿中表现的非常突出嘛!”
这就是江大帅在岳阳收的那个堤工华得鹏,这个华得鹏是带着一群堤工过来的,所以一来就是一个团长。薛岳对这个从来没有当过兵,却能把一群堤工管理的像是军队一样严整,这份才干,很少敬佩。这样的人才,可以是生的军人。虽然他没有什么行伍经验,也没有经过正规军校的培训,可是凭着这份才,和比很多人都要苛刻学习的精神头,他带着团在这次整编中表现的异常吐出,所以薛岳对他映像很深。
这样的人才,真是想不到江大帅在怎么从成千上万的洞庭湖堤工中发现的?还招揽了过来!
华得鹏笑道:“本来大帅的整顿条例实在是好的不得了,加上我在洞庭湖做了两年多,和他们在一起两年多,早就是兄弟一样。所以整顿起来,豪不吃力!”
一句话得众人都点头,江大帅的整顿条例在士兵中反映强烈,基本上全部都支持。
薛岳这才仔细打量华得鹏,身材魁梧,浓眉大眼,长相粗狂,典型的南人北相,不过嘴角下掉,长得又显老,十足的苦相集于一身,只一双眸子精光四射,灼灼生光,透着浑身筋节强悍。
胡宗南这时道:“伯陵,委员长今儿叫大家一起过见,恐怕要问整顿的事,得有个预备。南军在湘西叼登得大发了,虽然南北不能打,可是常德必须去。这去常德,打是避免不了。要打,军队整顿如何,就是关键。――老鹏的团整顿的最好,委员长一定要问――这是这次第八师整顿的节略,你先看看。”
着递过一本白皮封面的文件。薛岳接过折本浏览着,心下只是踌躇:这南军胡瑛和周则范部占据常德,又围攻澧县,弄得湘西沸腾。委员长是不想打,现在曹琨带头回北方了,吴佩孚也不打了,北军基本上停战了。怎么南军在湘西依然故我,照旧开打?北军喊着打,已经停战,可是南军一直喊着和议,却还在打仗?
薛岳还在沉吟间,就听胡宗南叹道:“不管别人怎么,南北能影响局势的大人物都已经停手,局部的打闹自然一时还平息不下。湘西一地,我仔细研究了一下,胡瑛和周则范部,实力得可怜,两个人的势力加起来其实不过一千多人,因为西南不给饷源,官兵们在民间不免做些抢劫的事,变成流寇相似。临澧镇守使王振亚名头和委员长的湘西镇守使一样响亮,可是他镇守使署只有着几营人,几营的官长,都是他的子侄充任。还不如胡瑛和周则范部!进驻常德,我觉得宜快不宜慢,不能让他们在常德发展势力,现在,我们第八师三个旅的大军火速开过去,他们在常德根基未稳,看到我们,吓也把他们吓走了!”
薛岳笑道:“欲速则不达,不能急。我们部队毕竟没有打过仗,见过血,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薛岳是正规军校出来的,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话时总带着不容置疑的口气。
徐元东听二人意见相左,便笑着道:“现在整顿完毕,进驻常德是明摆着的,难怪老胡着急,但我们毕竟是新军,而且对湘西人生地不熟,单凭血气之勇一味地勇猛莽撞,也不好――老鹏,看,你虽然不是湘西人,好歹也是湖南人。”
“报告旅长话。”华得鹏躬身答道:“湘西之地,想要大规模快速行军不现实,要不然,最初我们也不会在市休整。这里的路真的不好走,走快了,队伍拉散了,那就危险了。湘西土匪多,就是因为这里适合藏匪,便于土匪打游击!在这地方人多,其实不管用――”
他梗着脖子只管往下,胡宗南一眼瞧见江大帅正兀立门口背着手静听,慌得急忙摆手,立起身来趋前一步,敬军礼,道:“委员长!您几时来的?我们只顾话,竟没有瞧见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