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帅再次来到广德医院,就远远听到手术室里的惨叫,而后玛利亚端着血呼呼的盆子出来,神情有些恍惚,竟没有认出自己来。////更新最快
这几,源源不断的伤兵从前线运下来,她哪里有时间休息,累了就在休息室囫囵打个盹。才几工夫,整个人憔悴得月兑了形。
玛利亚是广德医院的院花,在乌云惨淡的医院不啻于一束亮丽地阳光,大家都乐意见到玛利亚。
现在的玛利亚恍若变了一个人,沉稳大气,端庄大方,当然,还有不出来的美丽。
江大帅再去看望了顾徵鸿,这次顾徵鸿和他聊起在医院认识的一个病友,钱湘旭,这家伙还未成年,听是逃婚出来,老家山西的,在一群南方人的疯子军中,实在是特别。
听完故事,江大帅现出惊奇、快慰的神情,他想到一个人,又确认的问顾徵鸿道:“叫什么名字?”
“钱湘旭!”顾徵鸿再告诉他一遍。
江大帅一拍大腿:“奖励他!让华得鹏报师部、军委,发嘉奖令!”
顾徵鸿摇摇头,奖励肯定是少不了,江大帅有必要这么激动吗?
江大帅向顾徵鸿:“还可以发展他入党!”
顾徵鸿:“他是常德二师的学生……”
“二师的学生,更要发展!”
“在二师就入了党,已经是连队的支部委员。”“啊!那好!一个革命战士,要思想好,还要战斗技术好。今后,我们要在火线上发展党员,举行火线上入党宣誓。挑选一些勇敢的、诚实的、肯学习的,吸收到党内来!”江大帅对顾徵鸿。
“我们在战前就开过会,就打算这样做!”顾徵鸿着,把党员的情况和发展对象的情况,向江大帅叙述了一下。
江大帅:“不要打算不打算的!在火线上考查干部、战士对党的忠心,在火线上发展优秀分子入党!要提高战斗力,保证胜利,这是重要的环节!……唉,你现在应该休息,不该和你这些,这些事,交代给文君就是了。
……
电话铃吵叫起来,周则范走到电话机前面。
电话里陈渠珍的声音急迫慌乱,周则范的眉头禁不住地锁皱起来,连声问道:“啊?啊?什么?……娃山,……大娃山,李家寨放弃?…啊?”
听完实际掌控湘西护法军第一军的参谋长陈渠珍的报告以后,周则范又放低声音,神色泰然地向对方:“不要慌张!让敌人深入!丢掉的山头赶快给我拿回来!兵力集中,不要过于分散!……我在陶家庄!”
周则范放下电话,脸色铁青的立刻跑去作战室。
一进门,就听到扑面而来的吵闹声。
“已经对桃源发起七次攻击了,弹药垂绝,我们已经尽了自己最大努力!
“我们必须从陈渠珍的竿军哪里抽调部分兵力过来,才可以发起攻击!”
“陈渠珍的竿军现在守着北线,正抵抗增援桃源的敌人,他们也不乐观,已经丢了三个山头了,刚刚还向我们求援。////”
“反正我们部队精力已经透支,没有几个时修整,绝难再加以行动!”
“或者我们暂时放弃攻击桃源,和陈渠珍的竿军汇合……合兵一处,再决定攻防大计!”
……
周则范进来,默不作声的板着一张脸,静静地只是听着。
他从来未曾想到,缺乏大将主持,也缺少兵力的桃源居然会这么难啃!
听桃源守将在几个月前还是洞庭湖的一个堤工,其实疯子军里没有一个叫的出名字的将领,不过是一群上海滩的流氓,加上一群刚刚保定毕业的女圭女圭,一群刚刚洗干净的泥腿子乌合之众而已,但是这群乌合之众,却把他逼到了这个山穷水尽的地步。
桃源的老百姓似乎也加入了城防,而且打得相当顽强,几次试图越过突破口,都是被呐喊的桃源军民从突破口硬堵了出去!
桃源不下,一切苦心都成画饼。
他现在处于比当初林德轩的湘西护法军第五军更加危险,只要疯子军赶到,只怕逃都无处可逃。
现在在周则范脑子里面,退兵和陈渠珍汇合突围的这个念头,充满了诱惑。在这样的时代,无论如何,先保全势力才是生存之道!
可是这样,他们的努力不是前功尽弃。
这怎么可以?
周则范像是赌桌上输到最后,剁手压最后一注的亡命赌徒:“命令,陈渠珍夺回失地,顶住疯子军援军,你们,亮之前,一定要攻陷桃源!我神勇湘军,必将一举摧破守军的垂死抵抗!”
……
邓演达顺利拿下高地。邻近的山头上的争夺战,还在激烈地进行着。
邓演达一面命人把捉到的一百多个俘虏和缴到的枪枝弹药,派人解送到后面去,一面斜躺在山坡上休息,听着四面交响的战斗的声音,望着各个山头上火花的闪跳,他觉得自己象是置身在热浪滚滚的海洋里。身子有点儿颠簸,心也跳得厉害,他眼前的重重迭迭的峰、峦、崮、岱,确象是海水的波浪一样,波浪接着波浪,一望无际。
“邓子!疲劳了吧?”
一个声音轻声地问他。
“唔!旅座!”邓演达看清来人,一骨碌爬起来,敬上军礼:“一点不累!”
其实邓演达早感到疲劳,觉得腰酸,头也有点晕眩,山上的草树、上的浮云,不住地在他的眼前旋动着。
从打石门开始,又袭向桃源,一连串的苦战和奔袭,他还没有休息过。
“再辛苦辛苦,打完这一仗,就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徐元东拍拍他,。
邓演达两手向前伸起,对空中使劲地打了两拳,:“我记得委员长常念的一句诗: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打玩这一仗,我们应该乘胜追击!”
“得对!”
……
陈渠珍那这电报纸,看了又看,简直不敢相信会有这样的命令,喘着粗气,走出指挥部,缓缓在胸墙工事后前进,视察战场。
阵地前一堆堆地尸体。周围一片寂静,只能听见血渗进土壤里面地声音。
陈渠珍准备了鬼子提供的飞雷这样地秘密武器,还控制了一半兵力作为预备队。本来在陈渠珍地构想当中。一线兵力动摇,需要预备队,怎么也要冲杀几个来回才差不多。
没想到疯子军第一次攻击,就逼得他傲视湘西的竿军使出了全力!双方在阵地前面死伤数字惊人,已经到了让人胆落的地步。
疯子军真的都是疯子,不要命,顶着飞雷弹雨。还有反击拼死向前。一连丢了三个山头,逼得他不断将预备队投入。到了最后,连他也填进了胸墙工事。才终于将这些疯狂的疯子军拼了下去!阻挡住他们前进的脚步!
一场血战下来,仅仅一次攻击,现在竿军全部都在一线阵地上,还未曾完全填满,可见疯子军的这次攻击是如何的坚决凶猛!
幸好,这样的攻击不会再来第二次了。他就不相信疯子军是铁打的,初次攻击最锐,还付出了这样大的代价。退下去,不管精力体力还是士气,都已经透支,绝难短时间再发起第二次这样凶猛地攻击。
而时间,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周则范要他反攻,夺回丢失的阵地,这是不可能,但是要守住现有的阵地,他还是有一些把握。
也许不要多久,周则范就拿下桃源了吧?周则范的军队回转过来,就可以把这一支援军吃掉!
就算不行,也可以烧了桃源,从侧翼安全的撤退了。
所以,对于周则范现在要求他反攻的命令,陈渠珍就准备来一个“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了”。
陈渠珍在一路上默默地双手抵着头,在心里念着:“周则范,老子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给你顶在这里……你可不要让老子失望,快点拿下桃源吧!”
……
炮群仿佛滚雷一般咆哮起来,顿时加农炮、火箭炮的炮弹拖曳着耀眼的火光交织飞舞着落在敌人的盘踞阵地,火光闪闪硝烟弥漫,一片鬼哭狼嚎声响彻云空。
万炮齐轰,枪声密密麻麻地打得听不出个数,就像刮风下雨一样,哗哗地响;炮弹拖着尾巴“咻咻”地叫着从头顶飞向敌人的军事目标,对岸炮弹爆炸发出巨大声响和光亮,被炸起的物品漫飞舞,整个大地都在颤抖,战场狼烟四起。
敌军军官挥官正手舞着军刀,不停地大喊着“射击,射击!给我射击!”
咣!一发炮弹迎面打了过来,吓得敌军军官一缩脑袋,险些命中,“咣!”一声巨响,炮弹在后方炸响,指挥官慢慢直起身,捂着脑袋看了看,突然感觉头上少了点什么,仔细一模,发现自己头上的帽子没了!吓得白眼一翻,当场晕了过去。
……
华得鹏伏在一出断墙后面,边外面观察,向背后的战士们急忙地摆摆手,两战士躬着腰到华得鹏的身边去。
对面的的敌人仿佛要发动第九次攻击的样子,一条壕沟里挤满了敌人,对面阵地上也有敌人军官在活动。
华得鹏隐隐地看到敌人用绳子把大炮向一出山包拖。山包上有些人下来,下面又有些人向山包上爬。华得鹏判断,那是敌人的炮兵移动阵地,计划用大炮居高临下地轰击桃源,支援步兵的攻击。
“去把坐标标记,”华得鹏吩咐一声。
一个战士颠起两腿,急匆匆地跑到左边的山包跑去。
同时,队伍进入了准备战斗的位置。
“准备担架!敌人马上还要向这里进攻。”华得鹏又。
可是等了许久,一直到太阳偏西,敌人还是没有动静。
后方送了晚餐来。两大桶米粉和麦粉掺合做的热馒头,两大桶豆角子烧肉,两大桶开水,放在经过了辛苦战斗的战士们面前。
“冲锋!消灭它!”有人叫着。
战士们围成一团一团,大吃大咽起来。
“同志们!多捉俘虏,多缴枪!明还有肉吃!”
大家饱餐以后,一个矮胖子炊事员大喊了一声,炊事员们便挑着六只空桶和缴到的一些枪枝,摇摇荡荡地走下山去。
“好的!这一回缴几把菜刀、饭杓子给你们!”华得鹏在炊事员们的背后喊叫着。
……
此刻,周则范的军队正处在恐慌、危急和饥饿的状态里。
被分割出来装入到疯子军的袋子里以后,后路和交通运输线就被切断了。一一夜以来,他们的枪、炮只是拚命地倾肠吐泻,得不到一点补给。他们的马还可以啃啃青草、树皮,他们的军官还可以克扣军粮,他们的兵士就只得挨饥受饿。
他们所到的集镇、村庄,都是一无所有、一无可吃的了。可吃的,已经给他们抢空吃尽。真是到了山穷水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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