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帅和湘西护法军在湘西打得昏地暗,不过现在全中国人的目光却没有人向这里一顾,可能江大帅还真没有上头条的命。////
在湘西战事最紧要的时候,正是曹锟在召开第二次督军团会议,讨论对南作战问题的时候。徐树铮作为段祺瑞的代表赶赴,试图扭转对段祺瑞不利的政策。可以,全国的目光都聚集在。
就在这次会议期间,却发生了一件霸占本月头条的事情,这就是前陕西督军陆建章被害一事。
其实起来,陆建章可以是戴春风和毛人凤的前辈了。与段祺瑞等人一样,陆建章也是站旧人,而且一直是袁世凯的心月复亲信。清廷覆灭后,陆建章担任了右路备补军统领,后改为警卫军。和北京军政执法处处长,对异己分子向来就是毫不手软,譬如武汉首义的张振武便死于其手,因其杀人如麻,人送绰号“陆屠夫”。
在民国初年的白狼之乱中,陆建章被授为陆军第7师师长,在率兵进入陕西剿匪后担任了督军一职,帮袁世凯稳固了陕西的地盘。
袁世凯称帝失败后,陆建章被原陕南镇守使陈树藩排挤,给撵出了陕西地盘。失势后的陆建章后来便投靠了冯国璋,并暗中为冯国璋服务,奔走赣、鄂,为和议出力。
本次陆建章来,正是为了和而来。其目的是要服曹锟重新回到直系来,与李纯合作,把督军团会议转变为有利于冯国璋而不利于段祺瑞的一种局面。
“……委座,徐树铮对陆建章的幕后行动早有所知,心里恨得只牙痒痒,陆建章到后,徐树铮写信请他到驻奉军司令部一谈。陆建章也知道徐树铮不怀好意,但想自己也是段祺瑞的同辈中人,北洋派的老前辈,又是现任将军,绝不怀疑会有人下他的毒手,去了又何妨。他如约而往,徐树铮殷勤地请他到花园密室中谈话,当他走进花园的时候,就有卫士从后面开了一枪把他打死了。”戴春风轻轻的道。
江大帅摇摇头,真是不敢相信,这个陆建章,当初在上海看到他,觉得他也是人精,竟然栽在了徐树铮这种把戏里。而且这个把戏还是当年他玩剩下的。
“他这是不作死就不会死。”江大帅笑道,一个劲的摇头,算不算是报应呢?
陆建章在袁世凯时代,任军政执法处处长,杀人如麻,因此有“陆屠夫”之称。他常请人吃饭,送客时把人从背后开枪打死,人们称他的请客红柬为“阎王票子”。
“委座,您什么?”戴春风没有听明白。////
“没什么。”江大帅摆摆手,又问:“官方有什么消息?”
“关于杀陆的原因,据徐树铮向政fu报告:迭据本军各将领先后面陈:屡有自称陆将军名建章者,诡秘勾结,出言煽惑等情。历经树铮剀切指示,勿为所动。昨前两日,该员又复面访本军驻司令部各处人员,肆意簧鼓,摇惑军心。经各员即向树铮陈明一切,树铮独以为或系不肖党徒,蓄意勾煽之所为,陆将军未必谬妄至此。讵该员又函致树铮,谓树铮曾有电话约到彼寓握谈。查其函中所指时限,树铮尚未出京,深堪诧异。今午姑复函请其来晤。坐甫定,满口大骂,皆破坏大局之言。树铮婉转劝告,并晓以国家危难,务敦同袍气谊,不可自操同室之戈。彼则云我已抱定宗旨,国家存亡,在所不顾,非联合军队,推倒现在内阁,不足消胸中之气。树铮即又厉声正告,以彼在军资格,正应为国出力,何故倒行逆施如此?从不为国家计,宁不为自身子孙计乎?彼见树铮变颜相戒,又言:‘若然,即请台端听信鄙计,联合军队,拥段推冯,鄙人当为力效奔走。鄙人不敏,现在鲁皖陕豫境内,尚有部众两万余人,即令受公节制如何?’云云。树铮窃念该员勾煽军队,联结土匪,扰害鲁皖陕豫诸省秩序,久有所闻,今竟公然大言,颠倒播弄,宁倾覆国家而不悟,殊属军中蟊贼,不早清除,必贻后戚。当令就地枪决,冀为国家去一害群之马,免滋隐患。除将该员尸身验明棺殓,妥予掩埋,听候该家属领葬外,谨此陈报,请予褫夺该员军职,用昭法典。伏候鉴核施行。”
江大帅冷笑道:“一个自封为副司令的退职军官,‘先斩后奏’地杀了一个现任将军,这还真是一件骇人听闻的凶杀案。显而易见,陆建章断然不会以奉军为煽惑的对象,尤其不会以徐树铮为煽惑对象。”
正在这时,门口杨文君道:“委座,南边停战议和的代表来了。”
……
北京,大总统府。
冯国璋正散步的时候,就见院秘书长方枢走了进来。他四十来岁的年纪,瘦瘦的脸,从来没什么表情。看着冯国璋正微笑的看着自己,上前去请了个安:“大总统,我来了。”
冯国璋挥手让身边的警卫退了下去,拉着方枢的手继续散步:“今有什么事?”
“这是一道命令,请大总统盖印发表。”
一听又是来盖印的,冯国璋的脸色就变得难看了。
这一个时期,冯国璋已无力和段祺瑞明争或暗斗。完全就是一个盖印的。
冯国璋拿起一看,命令全文如下:“前据张怀芝、倪嗣冲、陈树藩、卢永祥等,先后报称陆建章迭在安徽陕西等处,勾结土匪,煽惑军队,希图倡乱,近复在沪勾结乱党,当由国务院电饬拿办。兹据国务总理转呈,据奉军副司令徐树铮电称:陆建章由沪到,复来营煽惑,当经拿获枪决等语。陆建章身为军官,竟敢到处煽惑军队,勾结土匪,按照惩治盗匪条例,均应立即正法。现既拿获枪决,着即褫夺军职勋位勋章,以昭法典。”
冯国璋看完,吓得心惊胆战,并愤愤的:“你看看,这有多么荒唐!徐树铮这么胡闹,难道芝泉就一点都不管么?”
其实,事件发生后,李纯、陈光远都有电报质问北京政fu:陆建章未经审判而被杀,死后又夺去官勋,此后军官人人自危,从何取得保障?
当然,这些质问已经被拦下,根本上不了冯国璋办公桌,现在需要冯国璋盖大总统的印,才不得不让他知道。
方枢:“段总理已经赠给陆建章家属5000元,以表示北洋袍泽之旧情。”
徐树铮妄逞辣手、擅毙陆建章,此举真可谓是石破惊、胆大包。消息传出,海内震惊,就连段祺瑞得知消息后,都惊得半没话,随后便令人给陆建章的遗属送去五千大洋,以示慰问。
方枢看到冯国璋好像不肯用印,又:“大总统,我们也顾虑到冯玉祥是陆建章的外甥,因此,已经开复他的原官,又授以勋四位,以安其心。冯玉祥也识趣,不仅绝口不提这件事,并且自告奋勇,愿意调往福建以打广东。”
他们竟然什么都处理好了,只等他用印,冯国璋心想,看看手上要将陆建章勋章撸去的命令。人都死了,还要勋章干什么?不过是徐树铮非要给陆建章一个‘煽惑’之罪,以示名正言顺罢了。最后,冯国璋又生了一会闷气,但事已如此,也只好把印一推,了结了这段公案。
……
,曹公馆。
曹锟听到消息目瞪口呆,一股寒气直透胸背,心想:姓徐的手段好残忍哪!
与会者多皖系骨干,有的拍手称快,有的罪有应得,更有甚者竟公开赞赏徐树铮的胆量。直系以及接近直系的代表,则纷纷谴责徐树铮的暴行。
曹锟感觉到徐树铮的手段过于毒辣,而且自己也不能不怀有戒心。
徐树铮和陆建章的儿子陆承武是士官的同学,而陆承武的太太和徐树铮的太太也是同学,两家有密切的关系,徐树铮竟出此毒手,怎么不令人心寒?
曹锟想到斑斑罪迹、累累恶行的徐树铮,不禁毛骨悚然。一个念头在他脑际闪现,他跟亲信:“是皖系大本营,又是鱼龙混杂之地,我们跟皖系既已决裂,必然遭到徐忌恨,他能杀陆建章,就不能杀我们吗?我想移督保定,离开是非之地,你们意下如何?”
“这样好!”几个亲信都表示赞成。
王毓芝更干脆,:“督署不妨移往保定,只留省政fu在。系直隶首府,又是商贾中心,如果全部搬走,将不利于控制,皖系或中外势力将会乘虚而入。”
“这样更好!”大家均表同意。
曹锟一拍手,:“好吧,移督之事明日开始,十日内完成,兰亭、润承你们负责此事。”
他们这里正在议论,下人进来报告:“徐树铮求见大帅!”
……
湖南,衡阳。
炎炎夏日,吴佩孚趿拉着鞋,敞着怀,身穿短裤、半袖旧布衫,摇着一把破扇子,桌上放着一封关于陆建章之死的电报,一封湘西战局的结果情报,还有一封去年刚被段祺瑞撤去湘督兼省长的谭延的举荐信。
“徐树铮还真是心狠手辣!江疯子也还真有两下子!谭延看来也是不想打啊!”吴佩孚半响了一句。
“玉帅,什么事?”门口警卫问道。
吴佩孚站起来,问道:“客人还在吗?”
“回玉帅,人还在等着呢。”
一向任达不拘,恃才傲物的吴佩孚,他决定接见这个人,看一看他是何方神圣。是时候和南方来人碰个头了。
他要见的人其实颇有名气。他叫张其,与谭延是表兄弟,同榜考中进士。1912年先后任湖南武军统领、军事厅长。他擅长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尤对易经、六壬之学颇有造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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