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帮主手刁一支烟,烟气一缕一缕散开,冷哼道:“我看还是免了吧!道不同,不相为谋!”
江帮主的信条就是:“要么不搞你,要么就搞死你用一位世纪名人的诗词来表达就是:“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辜名学霸王对待敌人下不了狠手,瞻前顾后,优柔寡断,结果只会是君子不是君子,小人不是小人。眼看大八股党都是快要被搞死了,他可不愿意这时候收手!
江帮主百般挑衅,就是要把这个宴会给搅黄了。
因为大八股党控制着整个上海滩的烟土,江帮主很生气啊!为了脑白金的利润最大化,江帮主可是无所畏惧的!
江帮主觉得马克思实在是太英明了,他对资本本性的分析实在是入木三分,资本就是为了利润而不顾一切的恶魔。
江帮主现在就是有那么股子疯狂的狠劲,谁要敢不尊重他的利润,他们就敢立马干架,天王老子他也不怕!
霸气就是在这种疯狂和胜利中不断积累起来的,江帮主越是能发觉自己牛逼,江帮主就越是无所顾忌,江帮主越是无所顾忌,江帮主就能变得更加牛逼,良性循环。
还没有等尴尬的沈杏山回答,谢葆生就冷笑着说道:“年轻人,不要不识抬举!你要知道上海滩能和沈爷交换金兰帖,那是沈爷看得起你呢,抬举你呢
江帮主淡淡向谢葆生看了一眼,讽刺道:“实在不敢当。沈爷在上海滩德高望重,本大爷不过初出江湖,资历太浅,实在不敢高攀啊
“诶呀,江老弟也太谦虚了。您在上海滩可是威风八面戴步祥大笑起来,说道:“不过,您的这江湖资历是浅了一点。但等你与沈爷结拜金兰,在这上海滩谁还敢说你江湖资历浅?沈爷在青帮,可是大字辈啊
江帮主笑了笑,没有解释,既然他听不明白自己的讽刺,也就没有解释的必要。
江帮主的目光又投在沈杏山的身上,问道:“上海滩的烟土财香一直都是大八股党一家独吃,英界各位朋友,吃牢这炷财香几十年,也该够了吧?都说三百年风水轮流转,沈爷以把那个保护的差使,挑挑我们来做
江帮主说这几句话的时侯,调停的美国佬迈克闭目养神,像煞老僧入定。江帮主身后的戴春风目光烱烱,马永贞虎视眈眈,六道目光盯住沈杏山,脸色都是恨不得把大八股党生吞活剥的样。沈杏山这才恍然大悟,果然是倒向了江疯子,在此摆起了鸿门宴。
“啊……这大上海的烟土财香我们大八股党怎么一口吞得下?”沈杏山应付之计,决定先推:“不要忘了,法租界里还有一个小八股党呢?这烟土财香,是见者有份。在大上海,吃这碗饭的,那都是凭的实力。江帮主,不要太贪心。人啊,有多大的势力,吃多大碗的饭!”
这时一直不曾开口的戴步祥缓缓地说道:“江帮主,您沾手的烟土财香,咱们大人有大量,也不想要您再吐出来。但您不要贪得无厌,吃着碗里的,还想着锅里的。你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能力,不要人心不足蛇吞象!”
江帮主看了他们一眼,不动声色地说道:“说得好!本大爷就喜欢靠拳头说话。有多大的实力,吃多大碗的饭!大上海还是拳头靠谱。这烟土财香,谁抢得赢,就是谁的
沈杏山听着江帮主充满火药味的威胁,皱眉说道:“这江湖上还有一句话,叫‘以和为贵’。和气才能生财。咱们混上海滩,不就是混口饭吃?继续帮战下去,我们两边,谁都讨不到好处。只怕最后只不过便宜了法租界的那些人。这有何必呢?有什么事情咱们慢慢谈,总能谈得拢的
“那您的意思,是不是答应我刚刚提的条件了?”江帮主淡笑着问。
沈杏山张着可以吞下一颗鸡蛋的嘴巴,露出满口黑黄斑斑的老蛀牙,被江帮主的堵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谢葆生一挥手,说道:“江帮主漫天开价,一点谈判的诚意也没有……”
江帮主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冷冷地说:“本大爷凭手里的实力的开价!你要是觉得本大爷是漫天开价,你可以拉出你人马,与我讨价还价!”
谢葆生脸上立刻闪过一阵愠怒,嘴张了张,想说些什么,最后却沉默下去,只是一张脸遍布阴云。他混到这个地位,这点城府还是有的,并没有跳入江帮主的语言陷阱,去和这帮疯子用拳头来讨价还价。
大八股党们的这软弱的反映真是最耐人寻味的一件事。不过到了这时,江帮主自然猜出来,这些大八股党们已经被自己打怕了,这样的百般挑衅,他们竟然硬是能够忍下这口气。
“沈爷,您到是说一句话呀。这到底是答应呢?还是不答应呢?你老和本大爷是战是和,您赶紧做决定吧江帮主笑盈盈的问道。
这时候美国佬迈克终于睁开闭目养神的眼睛,说道:“工部局是本着维护公共租界的和平和繁华,由我牵线搭桥,凑成这次的饭局。我也一直认为,只有租界和平与繁华,我们大家才能赚大钱,发大财。我希望两位要理解我的心意,理解工部局的良苦用心
美国佬是好意,唯恐场面火爆,沈杏山下不了台,特地把话说得旣婉转又诚恳,但是沈杏山听了,反以为洋大人是要玩平衡,在江帮主绰绰逼人的时候,反而倒过来偏帮大八股党了。
剎时间,沈杏山想起许多旧恨前嫌。这些事以前他碍着江帮主的疯狂和强势,容忍不发,如今洋大人偏了过来,他免不了腰杆子硬了起来。
沈杏山笑着说道:“我们大八股党一直配合租界工部局,勤勤恳恳的维护着租界的良好秩序。我们当然希望租界能够重归和平。您看,我们也不是不愿意,只是江帮主有点绰绰逼人了
江帮主摇了摇头,不怕大八股党硬棒棒,就怕大八股党软绵绵。大八股党敢硬起来,江帮主忽然笑了,抢在美国佬开口之前,说道:“好了,本大爷已经明白大八股党的意思了。本大爷只是想奉劝沈老爷子一句,你们打出来这个局面不容易,顶好不要胡里胡涂的收了场
似乎没想到在洋大人面前还是放出**果的威胁狠话。沈杏山脸色有些苍白,他的两个老兄弟同样目光闪烁,惊疑不定。
美国佬想不到自己拉拢来的生意伙伴是这么的嚣张跋扈,不通人情,在大八股党明明已经服软的时候,还穷追猛打。
沈杏山扬起脸,瞟了沉默不语的美国佬一眼,好像有了勇气,鼻子里哼两声,搭出前辈的架子,神情倔傲的说道:“江帮主年纪轻轻,能在上海滩打出来这个局面也不容易,您也有注意了,顶好不要胡里胡涂的收了场
江帮主没有说话,他从饭桌上站了起来,开始欣赏雅间包厢中摆放的饰品古物。这家传承了数百年老店,布置上自然自然还是有点档次。架上的青花瓶看起来有些年代,和墙壁上临摹的一下书画,就都是价值不菲的精品。江帮主随手捞起了一个花瓶,在手中随意翻转赏玩。
所有人都看着江帮主,只觉得莫名其妙。
看着价值上千大洋的乾隆青花瓷被江帮主在手中一抛一抛的,沈杏山终于忍不住叫了一声:“江帮主是……”
“啪!”一声脆响,青花瓷从江帮主手中月兑落,在一个人的脑袋上砸得粉碎。
谢葆生捂着鲜血淋淋的脑门,晕倒在桌子底下!
江帮主这才转头,向沈杏山微笑着,说:“沈爷,您叫我有事?”
除了江帮主之外,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头破血流的谢葆生身上,在他周围一地的破片和血迹。这只贵重青花瓷,和谢葆生的脑袋随着这清脆的一声玉石俱焚。
沈杏山语无伦次,自己都不知道想要说什么:“江……疯子……您……”
“什么?你在叫谁疯子呢?”江帮主微笑着问。说话间,他的手优雅无比地从架上拂过,又是一个做工华丽的粉彩瓷瓶落到他的手里。
眼看着江帮主准备再砸一个脑袋玩玩的时候,戴步祥首先感觉到了危机,终于再也坐不住,腾地站了起来,指着江帮主大声喝骂道:“小憋三,居然敢在迈克大人面前撒野?”
江帮主哦了一声,一上一下的轻抛手里的瓷器,淡淡地说道:“撒野?我可不觉得,我只是心情不太好而已。另外,我的确只是一个小憋三,你又能怎么样?现在和我单挑,还是打算要叫上兄弟再和我打?”
戴步祥愕然,想要咆哮,却发觉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真要动武?大八股党要是还有能力和疯子打,早和打起来了,还会坐在这里被这个疯子羞辱?
至于和打掉杨再田满口牙齿的江疯子单挑,照样是找羞辱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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