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是程季航打开的,他半靠在车身上,一手搭着半开的车门,微微蹙着眉半低头看着仍然坐在车里发呆的她。
顾挽挽有些错愕,她没注意到他已经下车了,而且他站得太近,她没办法在不推开他的情况下出去。
她求救似的目光望向了站在稍远处的司机。
司机装着制服,两只带着白手套的双手在身前自然下垂相交,身姿笔挺目光微低,是标准的职业姿态。
顾挽挽一咬牙,决定装作没看见站在门口的这尊金光闪闪的守护神,一扭头,打算从司机的位置上爬出去。
好在她一贯穿着裤装,不必担心走光问题。
可季航又怎么会眼睁睁看着身边的小美人鱼化作海上的泡沫,什么都不说就消失在自己眼前?
他伸手抓住了她的脚踝。
“挽挽,从这边下
顾挽挽向老天发誓,在那一刻她可绝没有自我感觉是被王子伸手挽留住的美人鱼,最多是一只被人揪住尾巴不断张大腮大喘气的可怜鲶鱼。而一回头看见程季航脸上茫然不知何事笑得温柔又开心的少年式灿烂笑容更只能直觉性地加大一脚踹出去的力度。
不管怎么样,她经历“被迫又从司机席上转向爬回来、撞进帅哥怀里、狼狈地向要为落在地上的双脚找一个落脚点、极力避免在几乎贴面的距离下吻上这位全然不知道‘智商’两个字该怎么写得迷糊boss、忙于从他身边挤出去却被反手拉住十指紧扣向前走”等几个步骤后,终于跌跌撞撞进了建筑的门厅。
建筑外墙主要是由玻璃和钢铁建成,造型天马行空却又极具现代艺术精髓,在阳光的照射下整个外体折射出变幻的光芒,犹如被精心切割每个割面都美轮美奂的钻石。
有仿佛海军陆战队全副武装的制服小哥站在大厅里,欸,还不止一个。
顾挽挽很快被住宅区的精英防护吸引了,张大眼睛顺着他们耳朵上的线圈、后腰的对讲机和电击棍、沉重的深色军靴看了一遍,深感其秀色可餐。
季航平时大多从地下停车场直接上去,就算偶尔从正门进也都和在公司一个模样,目不斜视冷漠高傲地扬着头径自往里走,绝没有注意保安的情况。
可今天因为高烧把脑子烧坏了,温柔得简直可耻,不仅给了微笑着致意“程先生”的前台一个甜甜的笑容,还颇有耐心地陪着顾挽挽慢慢走给了保安一个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的注目礼。
所以说,专业的人就是不一样。工作在这个小区的安保虽然从没有这么被人**果打量的经验,也绝不怯场,仍和国旗班守卫一般站得好似棵小白杨,裤缝线都没动一下。
走过铺着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的前厅,顾挽挽惊讶地发现这里的电梯比公司的还要高级,居然要虹膜扫描过才能打开。
建筑楼层并不高,很快他们就到了顶楼,电梯门打开直接就是用户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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