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皮包是什么时候被划开的?
她急得团团转,邀请函还在钱包里呢,手机也不见了,她提住皮包底把里面的东西“刷”地一声全部倒了出来,确定里面除了两包手工杏仁饼干和纸巾便签外什么都没有了。
不行,要镇定!挽挽盘腿坐在路旁,身体前倾,两手食指如一休般抵住太阳穴,闭上眼睛,强迫自己镇静下来。
她上一次掏钱包是什么时候?是在买咖啡的时候?是在买披萨的时候?是在买冰淇淋的时候?是在买巧克力的时候?还是在买果汁的时候?回想了一圈,她绝望地发现自己买过咖啡后为了方便给钱掏了张五十欧的钞票放在裤兜里,后来就再也没有查看过皮包。
她叹口气,把脸埋在手心里,她身上连坐出租车去秀场的钱都没有。
右手无意识地模着牛仔裤口袋,她模出了一张5欧的纸币,两个金色的50分一个黄铜色的5分硬币。或许她可以给程季航打个电话?可她极力想了想,发现自己只记得眼前挥之不去的铁皮小人和bbb,对他们代表的11位数字却无论如何想不起来。
蒋蕴的呢?她垂头想了想,突然记起当初曾把她的号码记在便签上。
手忙脚乱地翻了翻便签,她果然找到了那组熟悉的笔迹。
在长长的等待铃声过后,电话终于被接通,她忙把自己的困境告诉她,“蒋小姐吗?我是顾挽挽,我的手机和钱包被偷走了,能不能让程总派个人在秀场入口处接我一下,我会……”
她能清晰地听见对面的一个陌生女性和程季航用意大利语对话的声音,却听不见蒋蕴的回应。
“蒋小姐?你在吗?我是顾挽挽,喂?”她试探着呼唤了两声,却仍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响。
大概是手机在包里被误接通了吧。眼看着5欧元换的大把硬币被公用电话一个个吃掉,对面却始终没有人回应,她只好挂回话筒重新塞入硬币再打了过去。
然而这一次,却始终没有人接起电话。
失望地握着剩下的硬币,她靠着电话亭壁又叹了口气,季航发现自己放他鸽子后,会不会气得连酒店住宿费都不给她结就直接把她丢在米兰呢?
咦,还有一张硬纸是什么?她在口袋里的手指碰到了一个陌生的物体,她奇怪地把它掏了出来,发现是一张白色的硬纸板,不到手掌大小,边缘有明显的使用剪刀的痕迹,纸上也只用蓝色圆珠笔潦草写着一组数字。
哦,这是那个司机大叔的电话号码!
顾挽挽登时就跳了起来,她可以让他来接她,晚些再到旅馆去结账!
挂过电话后,果然十五分钟后就有一辆表面落着不少泥迹的白色出租以“的士速递”的行车风格飞速拐进小巷,再在她面前180°急转身骤停。
“buongiorno,,lamiaprincipessa!”深色的车窗降了下来,那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南欧大叔热情地把头探出轿车,左手挽了个优雅的姿势,又把毛毡西帽戴上了。
挽挽笑着拉着看不见的裙摆做了个屈膝礼,那是一部意大利电影里的经典台词“早安,公主!”
上了车后她才发现副驾驶上坐着昨晚她在机场遇见的那位日本女士,她回过头对她点头致意,脸上洋溢着羞怯而动人的笑容。
顾挽挽立刻忘了自己被划开的皮包,眨着双大眼睛从司机脸上再转到日本女士脸上,第一时间拍着双手起哄起来了。
日本女士害羞地垂了头,司机却是意大利男人一贯的深情姿态,左手转动着方向盘,在两人十指紧握的双手上印下了一个深深的吻。
多么美好的爱情呀,她深深地吐出口气,当程季航换上蒋蕴为他挑选的西服外套、她踮起脚尖在穿衣镜前替他正正领结时,两人间是不是也有这样甜蜜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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