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女人突围记——爱的方向 第十七章

作者 : 田田一粒米

17领导就是干事的工作环境,丈夫就是妻子的生活环境

秦老太太给儿子热好狗肉汤,端上餐桌,坐一旁看着儿子吃。******请到看最新章节******夏之妍洗漱完毕,拉着凤儿进房间做作业。秦老太太好奇箱子里是什么,走过去打开,只见两只大鳖缩在里面,一动不动。忙问儿子:“奇娃,你把鳖捉回家里干啥?”

“妈,这是好东西,冬天吃了大补。下面一个村干部夏季在河里捞的,野生的,一直在家里养了几个月。我帮他们村争取了一笔扶贫资金,他们就给我拿来了。我本来要送给上面一个领导的,唉!现在是用不上了!”

“那给你吃了吧,你身子亏着,也该补补了。让你爸杀去秦老太太将箱子抱进卫生间,吩咐老伴杀鳖。

“我没杀过,下不了手,送人算了秦老爷子正在阳台上侍弄花草,从老花镜上面看向老伴。

“哎呀!娃捉回来了,你就给杀了,我帮你

“妈,头缩在里面,没杀过真不好杀。过几天我杀一只给你和爸吃。另一只给之妍爸拿去。老人一个人的日子总是吃不好,不容易秦奇吃着饭说。

秦老太太急忙凑近儿子小声说:“给你三姐一只吧,前段时间刚

住过院,身子虚

“行!给我姐一只,给之妍爸一只秦奇放下筷子,往凤儿门

上看。

秦老太太脸阴了下来,沉默半天说:“也是他自个儿愿意,那年将咱村一个寡妇介绍给他,做个伴儿多好,偏嫌人家带俩儿子不要。哼!自己没有儿子,白捡还不要,那人真是……自作自受!”

“妈,你以后说好听点,你成天在家里做饭干家务,说话却不注意,这样功过相抵落不了好,知道不?”秦奇压着声说。

夏之妍开门出来,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壶里有热水,秦奇你先洗去,我一会和你说个事

“什么事?哦,今天国棉二厂职工到市委上访来了。罗书记有事,委托我处理……”夏之妍使劲给秦奇使眼色,才阻止了后面的话。

秦老太太背着身收拾桌子,耳朵在扑捉夫妻两人的谈话。凤儿从房间里跑出来,嚷嚷着要妈妈陪她睡觉,弄得夏之妍很尴尬。秦老太太一把拉过凤儿说:“跟婆睡,你妈和你爸说事,你甭跟上打搅团

“我不嘛!就跟妈妈睡,妈妈给凤儿讲故事凤儿撅着小嘴撒娇。

“跟你女乃女乃睡去!怎么不听大人话了?”秦奇怒斥。

“你就和我抢妈妈,爸爸讨厌,讨厌!我不要你了,不要你了……”凤儿说着,小手抹着眼睛,呜呜哭起来。

夏之妍赶紧将凤儿拥进怀里,哄着:“凤儿不哭,妈妈陪你睡,给你讲故事回头嗔怪秦奇:“对孩子你就不能温和点,平时又不在,还不趁机多培养感情

婆婆不失时机地凑到凤儿跟前,笑开菊花脸说:“凤儿,让你妈给你生个小弟弟,晚上和你一起睡觉,白天和你一起上学,好不?”

“我不要小弟弟,妈妈不生。妈妈不生凤儿摇着妈妈的胳膊说。

“为啥不要?要一个弟弟多好!可以保护你嘛婆婆说。

“有了弟弟,爸爸妈妈就不爱我了,他还会抢了我的东西,我不要

“你这孩子咋这么自私,想独吃独占,你爸你妈把你惯坏了。你几个姑姑那时候自己饿着,把吃的东西都留给你爸爸。你看现在逢年过节,你爸爸就给她们送好东西,多好!看来你们得赶紧生一个,趁我还能动弹,给你们帮着带一下

“妈,没那政策。您以后不要提这事了,好吗?”秦奇的副市长没了希望,表面已放下那事,心里却很灰败。其它什么的也感觉没意思了。

“没政策,可人家要生的照样生下了嘛,最多交点罚款。咱偷着生秦老太太脸上又表露出偷的神情,精神头十足。

“咱和人家不一样,可能你儿子要掉乌纱帽的——”夏之妍拖着长腔撂下一句话,就拉着凤儿进了房间,关上门。

秦奇朝着门口喊:“你不是要说事吗?不说了?我先睡了打着哈欠从沙发上起来,进了房间。又将头伸出来对母亲说:“妈,等会凤儿睡着了抱你床上去,我和之妍有事商量

“知道了,都早点睡秦老太太答应着,眼睛却盯在凤儿房门上。

秦奇上床,等着夏之妍,顺手拿起床头的书翻看起来。不一会,倦意袭来,书在手里自动掉了三遍,秦奇才闭上眼睛,沉沉睡去。夏之妍上床,斜靠在床上,看着丈夫酣睡的状态,有些不忍。可是自从秦奇做了市委办公室主任,晚上一般很晚才回来,白天几乎见不上面,夫妻两人说话的机会似乎只有晚上了。可是凤儿像黏在她身上一样,叫夫妻俩晚上像做贼似的。再加上婆婆像要偷窥什么似的,叫她浑身很不舒服,有时感觉很难堪。有些话到了非说不可的地步了,夏之妍就推醒秦奇。秦奇一把抱住妻子,手就模索上去。夏之妍悄声说:“秦奇,你以前说老人寂寞,住一起图热闹,可是一家老少挤一套房子里也有问题,我总觉有点那个……很不方便。咱们另买一套房子吧,面积不大,够住就行

“行,你有时间先去看看秦奇将头埋在夏之妍的胸口含糊地说。

夏之妍推一把秦奇的头:“哎呀!说正经事呢,你这人干嘛呢?”

秦奇从被窝里伸出头来说:“不就买房吗?买买买,我老婆说买就买。要叫马儿跑,得给马儿吃个饱,我去芳草地吃草草了!”又像乌龟似的缩回被窝里。夏之妍知道秦奇逮着机会在做自己热切的事,就叹了一口气,随了秦奇折腾,耳朵却竖着扑捉隔壁房间的动静。

秦奇疲惫地躺在夏之妍旁边,模了模夏之妍的脸蛋,附在耳边问:“到了么?”夏之妍茫然地摇了摇头。秦奇叹口气说:“咱们一家三口是得尽快搬出去住,有老人在隔壁,我也觉得放不开,总像做贼似的。现在又变出个小警察来,嚯!雪上加霜

“现在谁还顾那些,以前我姐愁我,如今我姐又成我的愁愁了。转眼间云舒云卷,我姐下岗了。今天到学校去了,说她下岗的事夏之妍忧心忡忡地转入正题。

“我也正要说这事,你不用操心,我会安排好的。今天市委副书记主持召开了企业改革领导小组第三次会议。会议审定并同意企改办提出的国棉二厂整体出售拍卖的改制方案。该厂依法破产后,整体出让,带资安置职工,重新组建泰兰纺织有限责任公司。可是方案离执行还有一段距离,问题很多。我今天已经叫来公司董事长谈了,市上可以吃些亏,全力保证职工利益。职工除了自愿买断工龄的、退休的,其他一律全部接收进新公司上班。只是身份发生了改变,工人变员工了,将来是有些隐忧。我正在考虑将你姐调出企业进入行政事业单位工作。水政办那里我正在做工作。副市长的事泡汤了,我想罗书记一定会答应这件事的。转眼间又会云卷云舒的!”

“真的?该不会那么容易吧?”夏之妍瞪大眼睛看着秦奇。

“事在人为,我努力吧。为我老婆不惜一切代价

“哦,好老公,我就这么一个姐,一定要安排好,我姐不容易啊!这件事办好了,你就是我家第一功臣,你想要儿子,我夏之妍书不教了,鸭子下蛋,一步一个,你尽管收去。呵呵!”夏之妍被自己大白话逗乐了。

“不想下蛋就别下了,我如今又想通了。过好自己这一生就行了,至于下一代,管她!到时眼一闭腿一蹬什么都不知道了。我想是这样的……”秦奇闭上眼睛,沉默一刻说:“虽然我作为副市长候选人,省委组织部已经考察通过,可是有一个部门负责人是上面打的招呼,连罗书记都左右不了,咱在下面跑断腿只能望其项背了。我想官场之事不过是过眼烟云,罗书记待我不薄,我将他这一任干下来,他走了,我就去一个好点的部门混完一生算了。每逢节假日,我们一家三口去旅游,踏遍大江南北,游遍千山万水。你不是常抱怨,忙得没了诗情画意,都沦为庸俗市侩了吗?我钓鱼,你吟诗作画;你吃我鱼,我吃你精神粮食。呵呵,活神仙的日子也不过如此啊!我都有点迫不及待。改天留心给我买一副好的钓鱼竿,给你买一套好的写生工具,明年一开春我们就踏青去秦奇陶醉在自己勾画的神仙意境里,嘴角浮着笑意,脸上泛着红光。夏之妍也完全沉醉在秦奇勾画的美好意境里,身子往秦奇跟前蹭了蹭,将脸贴在秦奇胸口幽幽地说:“这是最幸福的人生理想状态,你也敢想?看来我老公活清醒了。我怕这种美好睡一夜像彩虹一样消散了

秦奇模着夏之妍的脸蛋说:“不会的。我只需要换一个地方。虽然官场惯性是唯上不唯下,但是重要位置大家都盯着,努力着。你不上还得拼命去保本,否则就会被挤掉。挤掉看是平行调动,其实是坡度降了。所以主动一点,就能去个好一点的地方。咱们只需再买一套房,一辆私家车就够了,我今生啥也不想了。一个农村出来的人干到这步也就不错了。罗书记明年可能就走了,到时我也就轻松下来,回头好好补补咱们缺失的课秦奇暧昧地看着夏之妍笑。

夏之妍羞涩的在秦奇胸口轻捣一拳说:“讨厌!说着说着就不正经了,脑子里面纯洁一点好不好?”

“好好好!遵老婆大人的命,正经——说话,纯洁——睡觉秦奇微笑着闭上眼睛。

“你这人啊!严肃的事情说恍惚了,恍惚的事情又说严肃了。我总感觉有点那个夏之妍嗔怪道。突然想起什么,拍拍秦奇的脸:“哎——我得给你说说,你对同志们一定要好。对于一般干部来说,同一性质的工作单位福利好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否际遇一个好领导,就像女子嫁人能否际遇一个好丈夫是一样的道理。人生苦短啊!一个同志在你手下几年舒心不舒心,就像经历春天和冬天的感觉一样,那么他们对你的感情也就不一样了

秦奇说:“老婆,你说的是。我也是从干事一步一步干出来的,我深有体会。那时每逢人事变动,我也盼望际遇一个好领导,哪怕对我升迁无益,起码叫我每天工作起来心情顺畅。领导就是干事的工作环境,丈夫就是妻子的生活环境,是吗,老婆?呵呵!”

夏之妍笑了,兴奋地说:“老公,你太有才了!经你这么一总结,就到位了哈!”秦奇突然激动起来,睁开眼睛说:“哎呀!老婆大人的夸奖比罗书记的夸奖更叫人甜蜜啊!罗书记的夸奖是叫我给他好好干呢,老婆的夸奖是叫我进步呢。再这样总结一下就更到位了秦奇的嘴像牛儿似的嘬起来,凑过来,被夏之妍一把扣住,佯怒说:“又没正经了?哎!我警告你,时刻把好防线,以后不许将鸡鱼鳖狗什么的往家里拿。那都是乡下老百姓的东西,在咱看来不值什么,可对他们来说是家产呢。你看你娘那人,整一个貔貅,只进不出,对你可不好啊!为了你官路上的清白,我还有一个职责就是做好寇准,提醒你从小处把好你的门,你明白吗?”

“老婆,你不知,官场其实就是战场。好多战争都在和平友好的情景下激烈地进行着。利益之争是唯一目的。钱财烟酒鸡鱼鳖狗不算什么,但都是为利者吊利的行径。你如果堵死他的为利路,轻则心里结下仇怨,重则说不定哪天还会暗算到你头上来。有时候,他们为了达到自身目的,会设置一些圈套将你套进去,然后他们就会牵着你的鼻子走,利用你手里的权利为他们服务。因而在不损坏人民群众利益的情况下,你还得为他们适当地提供方便。但你拒绝他们回报,他们心里不踏实,还会提防你,戒备你。只有交换才会是你好我好的最佳状态,但你已经陷入那种圈子,手中权利被玷污,政治上有了污点,晚上睡觉不踏实了。就像我这次竞选副市长,有人看到我是个潜力股,就称兄道弟,自愿赞助四五十万陪我去省城活动,我一口回绝了。那是给人家求官,我秦奇即是当上副市长,脑袋就不是自己的了,还当个啥劲?唉!”

“老公!你太有才了。我夏之妍没看错你,咱两边老人都有退休费,咱又只有一个女儿,负担不重,日子早奔小康了,你赶紧退出功利场,我们夫妻逍遥游去夏之妍半认真半调侃地说。

秦奇沉思了一下,叹口气说:“要将自己解放出来很容易,多少人觊觎着你的位子,你只要愿意靠边站,去一些冷门地方坐冷板凳,松一口劲就有人挤你过去。可是,唉!真那样了门前冷落车马稀,没有人看重你,拿你当回事了!”

“你不是成了逍遥神仙了吗?你已进入另一种境界,常人哪能读懂你,还在乎别人的眼光干嘛?你还是放不下权利给你带来的虚荣,难怪《红楼梦》说:‘世人都晓神仙好,唯有功名忘不了’。唉!”

“老婆,慢慢来吧。我们的逍遥游还是要实现的。睡吧,后半夜了秦奇眯着眼一看腕上表都指向两点了,将身子一翻,给夏之妍一个背。窗户没有关严,细细一股冷风偷偷袭来,夏之妍打了个寒战,将被角掖实。今夜夫妻俩说了这么多话,夏之妍知道经不住白天的拷打,都是吃国家饭的,责任使然,天一明,两人整装上班,各忙各的事业,再苦再累也要往前奔。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老来将至,两人白发苍苍,颤颤巍巍,大把大把的时间还回来了,人却走不动了,逍遥游永远停留在白日梦里。可是夏之妍的浪漫情怀一旦开启,内心还是透射出一线希望,希望那一天尽快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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