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芸,别闹了,快出去!”舜英的脸都绿了,她余光瞥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风瞿,不停的给叶灵芸打手势。苦了舜英这番心思,叶灵芸可是丝毫不在乎,她要向所有人证明,只要是为了风花飞,她什么都不怕。掐着腰,叶灵芸依旧不肯罢手道,“娘,你不要阻止我。我知道你们肯定都想冤死大师兄,可是我不同,我和大师兄一起长大,我知道也了解大师兄的人品,我敢以人格保证,大师兄绝对不会……”“够了叶灵芸!”只不过让叶灵芸万万没想到的,她这样百般维护,事实摆在眼前都生要歪曲;可说出这样伤人的话的,正是她苦心维护并相信着的风花飞。不可思议的转头,叶灵芸红着眼眶,半天才喃喃了句“为什么”,风花飞没有抬头,只是保持着一贯的语气开口道,“的确是我的错,我不打算逃避,我也该给玉蓁蓁一个说法。”“玉蓁蓁!”叶灵芸忽的抬起头,几步走到玉蓁蓁身边,完全不顾如今是在最庄严最神圣的逍遥派前殿上,也顾不得自己所有的行为都暴露在祖师爷的目光下,她现在心里就完完全全的只有一个想法——风花飞会如此,全部都是玉蓁蓁的错。玉蓁蓁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叶灵芸揪住衣领,不过因为叶灵芸个子矮,想提起清瘦高挑的玉蓁蓁,似乎有些困难。她咬牙切齿,恨不得下一秒就撕破玉蓁蓁的脖颈,“你说,你说!你给我大师兄下了什么迷药!一定是你耍了什么手段,不然我大师兄一定不会这样的!”“叶灵芸!退下!”饶是风瞿平日里宠惯了叶灵芸,可此时此刻,在这样的场景之中,叶灵芸做的也的确太过了。“掌门。为什么,为什么自从玉蓁蓁来了,你们一个二个的,全都站在她那边!”叶灵芸听到一向宠爱自己的风瞿如今都隐隐发了怒。心里有些恐惧的同时,也委屈的喊出了这句。这些话却完全没有入玉蓁蓁的耳,因为她还纠结在叶灵芸口中的“迷药”上。众人正有些僵持不下、气氛尴尬到极点的时候,凌皓杰与程思芜从天而降,几乎是“蹬蹬蹬蹬”的跑了进来,后齐齐对着风瞿拱手问安。风瞿望着程思芜,眉头越蹙越深,叹口气的工夫,开口道,“邀请的没邀请的都来了。看来今天这局势是愈发的混乱了。”其实风瞿要找的,只有昨晚的参事者玉蓁蓁与凌皓杰,没想到却意外的引来了麻烦的叶灵芸和程思芜。风瞿虽从前是七星楼,但自打当了掌门,与破天楼长老菩提子却是最要好的。所以一些事情他都会嘱托给破天楼的得意弟子——也就因此,与破天楼四大弟子接触频繁,对他们的习性一清二楚——而如今,四大弟子齐聚,看来今天这场戏,是没法好好落幕了。“还请掌门不要怪责二师兄,是弟子非要跟来的。”程思芜见风瞿表情与语气都太过不对劲。忙开口这样说了一句,生怕他会对凌皓杰有责罚。不过程思芜的担心倒是多余,风瞿说那些花不过是因为心里有些不痛快,倒没有真的要怪谁。他摆摆手,后直接问凌皓杰道,“昨晚的事情。风花飞与玉蓁蓁皆陈述了一遍,现在,我要听听你怎么说。”“弟子……”凌皓杰看了一眼一侧似乎正在认真思考着什么的玉蓁蓁,想想她昨晚的话,后攥了攥拳头。开口硬生生道,“弟子与蓁蓁口径一致,没有其他要补充的了。”“你都没听到她说什么,什么口径一致啊。”风瞿不禁有些头疼了,他实在难以相信,若凌皓杰看到了全部过程,他怎么会轻易放过风花飞。最心爱的女子在眼皮子底下被人糟蹋,他怎么可以忍!“掌门不必再问弟子,弟子与蓁蓁说法相同,掌门请定夺就是。”凌皓杰却似乎颇认死理,让一旁的程思芜都微微蹙起了眉头——他究竟知不知道、清不清楚自己在和谁说话,他这是拒绝了逍遥派掌门的问话吗?“凌皓杰,不用你为我说好话,我做错了的事情,我会承担责任。”不想,风花飞却似乎并没有这么容易解开心结,居然这样开口对凌皓杰说着,语气中的冷淡一如既往。凌皓杰咬着牙,恨恨斜瞥着跪在地上的风花飞,冷冷道,“若不是蓁蓁说了那样的话,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凌皓杰有生以来第一次,有这样冰冷的语气。程思芜感觉一旁的凌皓杰似乎变成了一块千年寒冰,散发出的凉气让她都忍不住的身子颤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三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现在似乎猜到一点,但不知道是不想确定还是不愿意确定。迷药,迷药……玉蓁蓁脑子里完全被这两个字占据,忽的,她终于茅塞顿开,完全忘记了自己身处何方,也没有在意身边的人都是一副什么表情,直接大声道,“迷药!对,没错,就是迷药!”“看,掌门,玉蓁蓁终于承认了!”叶灵芸撇着嘴,使劲的忍着眼底的眼泪。“怎么回事,玉蓁蓁?”风瞿都不明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玉蓁蓁说这个是要做什么。在场所有人将目光集中在玉蓁蓁身上,玉蓁蓁稍微整理了一下情绪,后垂头拱手对风瞿道,“掌门抱歉,弟子失态了。弟子只是突然想到,昨晚在大师兄身上闻到的那种灵草的气味,正是在默大王月复中曾经种植过的迷幻草!”“迷幻草?那是什么?”风瞿对这些灵草倒是研究颇少,而在座的众人,尽管有与菩提子修习炼丹之术的风花飞与叶灵芸在,可都鲜少听到这种灵草。玉蓁蓁望了一圈,见众人都是一副迷惑的表情,这才又道,“也难怪诸位不清楚,这种草最开始是出现在古书之中,弟子刚刚开始来到逍遥派的时候,在破天楼的后山也偶有见过一束两束。它们数量极少,也非常珍贵。在民间的药材中,若极少量的添加迷幻草,便可制成镇痛良药,价钱十分昂贵。”解释了半天,也没说到正经的。玉蓁蓁知道不该再拖拖拉拉,索性直接道,“其实迷幻草中的迷幻草粉含有某种有毒成分,这种成分的毒素轻微,释放后可能吸到用的人心情越来越愉悦,如置幻境;也可能使吸到的人性情大变,变得愈发暴躁。昨晚的大师兄看着就让人感觉怪怪的,所以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弟子就已经在怀疑了,只不过到现在才想明白。”“你想说,一切都是迷幻草的作用?”风瞿望着玉蓁蓁,实在难以理解她为什么拼死拼活的为风花飞解释。“弟子没有撒谎,因为大师兄虽欲对弟子不轨,可是在关键的时候,他自己忽的停止了所有动作,并且表现出一副极其懊恼的样子。后来又亲自来接受惩戒,以表达对弟子的歉意。这些表现都能与中了迷幻草后的表现相吻合,所以弟子大胆猜测,大师兄是中了迷幻草才导致如此,并非存心。”玉蓁蓁此番话落地,程思芜才想明白一切。她终于懂了为什么凌皓杰那样苦恼、那样委屈和难过,他定是看到了这样的一幕,后玉蓁蓁因为怀疑此事而不让他处处声张,所以心里觉得懊恼。说正经的,若让程思芜相信风花飞做了那样猪狗不如的事情,也很难,毕竟风花飞素日里就是个大冰块,又高傲的紧,谁会相信他肯做这样的事情?凌皓杰此时却忽然有些清醒,想想玉蓁蓁的话的确在理;当初他心急火燎的想挖洞进去之前,风花飞的确没有任何想要放手的迹象;但当他灰头土脸的出现时,风花飞已经退到了一旁,并且对玉蓁蓁道歉。当时也是气坏了,现在想想,他都要得手了的工夫,确实没有理由这么做;玉蓁蓁的迷幻草之说,是可以站得稳脚的。凌皓杰这样想着的工夫,摒弃一切前嫌,与玉蓁蓁站在一块,对风瞿拱手道,“掌门,蓁蓁没有骗人,大师兄的前后变化是弟子亲眼所见的;况且大师兄之前便说自己在外面闲逛,或许吸入了迷幻草的草粉,也不自知;回来又刚好碰上蓁蓁,所以才做了那样的事情。”凌皓杰话音未落的工夫,已经感觉到自己的手被玉蓁蓁紧紧握住。转过头的工夫,玉蓁蓁略带感激的笑容近在咫尺,他对着玉蓁蓁点点头,听着玉蓁蓁柔软的话响在耳畔,“皓杰,谢谢你。”“我很庆幸,你昨晚说的那番话,”凌皓杰对玉蓁蓁小声道,后终于扬起了嘴角,“如若不然的话,怕是我真的要冤枉我这个冤家了。”为什么?为什么?如今所有的问题却都缠绕上了风花飞,之前他也在想过自己为什么对玉蓁蓁做出那样的事情,可是千万遍之后,他告诉自己,或许是情之所至;可如今,一切的证据都指向了迷幻草粉。昨晚,除了玉蓁蓁,他只见了应粼。难不成,那迷幻草粉是应粼洒在他身上?应粼为什么要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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