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怎讲,我只是让云朵去更适合她的地方修行,没说过任何关于救援的事情,”云宿说着,一双媚人瞳孔放射出的满是不屑与漠视,“况且,谁知道死海之岸生了什么,我和你们不同,没什么工夫天天守着他们几个看。”
云宿话中的鄙薄,丝毫没有对阑易与应粼产生一分一毫的反应,应粼甚至神色不变,一直保持着绅士般的笑容,闻言又对云宿道,“异兽之主,都是聪明人……”
“千万别提人这个字儿,别说我了,你们两个,也都不算是人吧。”云宿打断了应粼的话。
“哎呦,好,老友还有心思玩笑,”阑易示意应粼先噤声,后笑着对云宿又道,“的确,咱仨都不算是人类的范畴,应粼说的话的确有误。不过老友啊,好歹你的爱人方泠芷还在我们手里,你这样违反我们的心意,真的好吗?”
阑易最懂得要挟人,从前拿手,现在依然拿手。果不其然,云宿眉头一蹙,脸上所有漠然的冷笑全然消失,改为微微的愤怒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这是我要问你的啊,老友,你似乎搞错关系了,”阑易依旧挂着他不变的笑意,似乎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即使云宿做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你不该出手相助吧,按道理算的话,你该是我们这边的人才对。是你故意让云朵在离死海之岸那么近的地方修炼,不就是为了让她现天雷,从而现花飞和玉蓁蓁几个吗?这也太明显了,我好歹当你老友,你别当我傻子耍啊,我多伤心。”
虽然口中说着伤心,不过从表情看来,阑易是没有一点这样的意思。云宿咬着牙,硬是别过头。硬生生的回了一句,“你这样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才让我看不清!”
“哎呀呀我的老友,你不懂。这是爱之深、责之切呢,”阑易笑的呲着小兔牙,云宿余光瞟到这一幕的时候,似乎看到了从前的凌波,憨憨的点着头,呲着小兔牙示好,“而且若不让花飞对逍遥派、对风瞿彻底死心,他怎么会老老实实的回到我身边,助我达成心中大计呢。”
“他来了又有何用。”云宿收回眼光,越这么看着。他的心就越痛。若这个计划成功,他就成了千古罪人,他虽问心无愧,一直告诉自己一切是为了方泠芷,但害了整个鲛人族、害了仙灵凌波、害了逍遥派。让他怎么去面对日后?
“他来了,那五个人,就无法聚齐,即是说,”阑易忽的放声大笑,那笑声直让人浑身打颤,“五灵之力无法完全的融合在一起。再没有人以阻挡我的大计!”
***
“谁!”
玉蓁蓁本是在熟睡中,耳边却隐隐约约听到了笑声。那声音她熟悉至极,的确是凌波出的无虞;是那笑声中的张狂与不一世,却是凌波绝不能会有的。
怎么了,自己最近究竟怎么了,总是无端端的想起凌波。玉蓁蓁抱住头。感觉心里一团糟,有难过、有痛苦、有思念,几乎除了开心这种情绪外,已是百感交集。
“玉蓁蓁……怎么了。”默大王虚弱的声音打小窝里传出来时,玉蓁蓁才念起默大王受了重伤。如今正在休息。她忙蹑手蹑脚的下了床,借着月光到了小窝前,帮默大王理了理绒毛后,摇头轻声道,“没事,做了噩梦而已。你好好休息,我出去走走。”
“大半夜……的,别,别……”默大王还是担心玉蓁蓁,因为前几次,玉蓁蓁都是因为自己出去行走,才出了事。玉蓁蓁却轻轻摇摇头,披上披风的时候,特意将琼阳剑配在身上,后对默大王道,“放心吧大王,不会有事的。”
默大王有心无力的点点头,又虚弱的道了句“快点回来”,便连抬眼皮的力气也无。他今天着实受了太大的伤,差点就魂儿都没了;如果云朵没有及时出现的话,恐怕他如今已经见不到玉蓁蓁了。玉蓁蓁见默大王缓缓的合上眼,这才悄声推开门,迈了出去。
峨眉山的冬夜,异常的寒冷,与白天里完全是两个世界。玉蓁蓁紧了紧披风,漫无目的的在梅苑小路上向外走。她心里、耳中飘荡的,完全都是出自凌波嗓子的那几声狂笑,同时,她的心也愈来愈紧,这几次关于凌波和于三文的梦,都极不好,该不会两人真的出了什么事吧。
淡定,深呼吸。玉蓁蓁摇摇头,将头脑中一切不好的情绪排除,于三文和凌波怎么会出事,如今一切已经太平,他们一定在某个地方好好的生活着。她不该再为他们担心,他们两个已经离开了她的生活,或许是永远的离开了。玉蓁蓁想到这里的工夫,现自己已经走出了梅苑,对面竹苑的大门紧闭。凌皓杰就住在这里,玉蓁蓁温柔的望着那扇大门,再三提醒自己,时至如今,自己走下的这条荆棘之路,终点已经在凌皓杰这里,那是自己日后的夫君,以后的日子,心中除了凌皓杰,不该再有其他人了。
凌波很好,凌波很好。无论是之前的人影,还是刚刚的笑声,不过都是幻觉而已。玉蓁蓁再三使劲的摇头,手无意间触到了腰上挂着的琼阳剑。运气于全身的工夫,玉蓁蓁感觉到自己灵气已恢复小半,既如此,玉蓁蓁索性祭出琼阳剑,一跃而上,向着观星台缓缓而去。
观星台,那是她来到异世之后第一个觉得美的地方。或许在那里,她才能真正的找到心灵的澄净。
观星台位于高处,所以这里的空气更加清新,温度也就更低了些。玉蓁蓁愈接近的工夫,却现一个人影正坐于整个观星台正中央,似乎正在打坐。玉蓁蓁正好奇着大半夜的谁来这里修炼,却现,那背影正是她未来的夫君凌皓杰无虞。
“皓……皓杰?你怎么,在这里?”玉蓁蓁落剑,收回鞘中后,大步走向凌皓杰。又见他穿着甚少,二话不说便将自己的披风摘下,披在了他的身上。
凌皓杰回过神,但见玉蓁蓁竟是来了,忙起身,以披风将玉蓁蓁兜住,后表情中明显带着惊喜与害羞道,“蓁蓁,你,你怎么来了呢?”
“我……”玉蓁蓁想了想,不能和凌皓杰说自己在想凌波的事情,不然又是伤害了他。念及此,忙改口道,“许是今儿睡得早了,竟怎样都睡不着,便想来这里瞧瞧。倒是皓杰你,大半夜的怎么在这里修炼起来了?”
“唉,”凌皓杰叹口气,后不好意思的笑笑,将玉蓁蓁搂的更紧道,“我如果不强一点的话,日后怎么保护你。从前我总是疏于修行,爱玩之心一直改不了。是蓁蓁,今日我终于现,这样是不行的。我根本无法保护你,我害得你伤心成那般,却无力说什么、做什么。所以从那一刻起,我已经决定,改变自己,我要变强,我要保护你,我不要你再流一滴眼泪!”
“皓杰……”不止是凌皓杰身上传来的温度,玉蓁蓁甚至觉得心里都跟着温暖起来。凌皓杰的天真与执着让她感动,她将头贴在凌皓杰的胸口上,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安心的闭上眼道,“你不必如此,做自己就好,我以保护自己,我也想看到你的笑容……”
“不行,我是男人,男人一定要保护女人。蓁蓁你相信我,”感觉到玉蓁蓁的依赖,凌皓杰登时就有些心花怒放,高兴的找不到东南西北了,“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
“拥有你,我已经觉得幸福。”玉蓁蓁环住了凌皓杰的腰,深深吸了口气。回想起与凌皓杰相识相知的片段,大多数都是甜蜜的,凌皓杰对她无条件的信任、等待与放纵,是每个女子心中都在默默祈求的。有夫如此,她还有什么要求呢?她该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了。
所以凌波,是时候说再见了,我们都找到了彼此的幸福,不是吗?玉蓁蓁合上眼,却不曾现,自己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是为凌皓杰的这些行为所感动,还是为与凌波的诀别?她自己都说不清楚。在这世上,就算她以看透所有人,她最最看不透的,始终是自己。
感觉到胸口湿湿的,凌皓杰垂头一看,玉蓁蓁竟是哭了!他忙有些不知所措的帮玉蓁蓁擦着泪,焦急道,“蓁蓁你这是怎么了,是身子不舒服,我送你回去吧……”
“没事。”玉蓁蓁摇摇头,抬眼的工夫,那泪眼婆娑的样子颇让人心生爱怜。凌皓杰心疼的垂下头,吻去她脸上的泪痕,玉蓁蓁感觉到那蜻蜓点水般的爱,垂下眼睑,脸庞渐渐红了起来。
“蓁蓁,你知道吗,我总觉得好像在做梦一样。”凌皓杰再度将玉蓁蓁拥住,就像玉蓁蓁环着他一样的紧,“我多怕有一日梦醒了,现你不在我身边,这些美好好像不真实一样……”
“是真实的,你是,我也是。”玉蓁蓁重新将脸庞贴在凌皓杰的胸口,这一刻,总算是找到了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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