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藤泉浑身散发的冷意瞬间变强了,话语很平淡“我突然穿越了,找不到办法回去,就在这里等你,然后你也确实来了,在一千年后的现在!”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从牙齿里挤出来的。
“哈哈哈!”纵情干笑几声“抱歉,这个是时间差的问题对我来说,离你们失踪,到找到你们,才不过几天的时间
“你们失踪?”伊藤泉看向纵情“其他人也失踪了?”
“嗯,海儿也不知穿哪儿去了纵情耸耸肩。
“知道穿越的原因吗?”伊藤泉问。
“这个嘛”纵情吞吞吐吐。
伊藤泉淡定“算了,我还是等海儿大人来问你好了跟会长拼脑力这种事情,就交给海儿大人吧!反正海儿大人,应该也会很乐意。
想到海儿,纵情就有一种立刻去死一死的冲动。
伊藤泉看着纵情那副样子,一直冷冷淡淡的神色柔和了些许。
你没变,真好!
不过,也是,虽然他这边过了一千年,但对你来说,只是过了几天而已。
伊藤泉的脸上,不由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伊藤泉本来是个被日本黑道大家族暗中训练出来的影卫,幼时的事情他已经记不清了,唯一记得的就是训练和杀戮。
然后一次宴会上,纵情对他感兴趣。
于是家主为了讨好纵情,将他送给了纵情。
他当时整个人的状态都是麻木的,自幼被教导忠诚顺从,使得他对于易主这种事情,根本没反应。
只是纵情与他以往的主人不同。
不是说什么纵情对他温柔啊友好啊什么的——这压根不可能发生——而是指纵情的强大。
他真的不明白,纵情这种能将钞票当刀子甩出去,还确确实实直接要了好几个一流杀手的命的逆天强者,要暗卫来干嘛!
纵情给出的答案是,用来玩的。
她跟他打架,命令他还手,故意捉弄他整治他,以看他变脸为最大乐趣,时不时就故意暧昧几下,又从来没真的把他往床上扯过。
她教导他刀术,让他明白该怎么为人处世,不满他的乖顺沉默,恶劣的要他学会反抗。
她故意把他丢开,让他找不到她人在哪。
习惯了被人命令着行动,突然没了下命令者,他茫然无措得不知如何是好,然后又被过去的仇家追杀。
最后关头被一直监视着他,把他的经历当电影看的纵情捡了回去。
纵情给他起名叫伊藤泉,取这名字的时候,她笑得很玩味,但后来他怎么问,纵情也不告诉他,到底这名字有什么意思。
说实话,跟在纵情身边,比跟在以前那些主子身边累一百倍。
至少以前那些主子不会每天花心思折腾他,戏耍他。
但渐渐的,他开始学会了自己思考,自己做决定,自己掌控自己。
不得不说,这完全是纵情逼出来的,跟在纵情身边,总是很锻炼个人处理事情,判断对错,下决定之类的能力
纵情突发奇想开了个旅游协会,只是旅游地点总是些战争场所或妖魔的家等地方,就没见她去正经的景点旅游过一次。
而他,渐渐的,学会了跟纵情顶嘴,她仍旧是他的主人,但他只叫她会长,因为叫主人会满足这个混蛋的特殊兴趣。
他跟她学习刀术,虽然技术一天天提高,在外面已经算是绝对的高手,但仍旧从未赢过她一招半式。
他安静的呆在她身边,学会了如何不引起这个混蛋的恶劣兴趣的跟随她。
他习惯也满足于这样的生活,然后,突然有一天,他穿越了。
而且是直接穿越到一个幼小孩童的身上。
而所穿的地方,正是战争时期,人们的精神和生活都麻木凄惨,许多人都失去了家,也找不到生存的办法。
坐在荒凉的街道上,很多人就那样死去了。
饿死的冻死的,粗糙枯黄的皮肤,瘦得恐怖的身体,或靠或坐在街道上,睁着空洞无神的眼睛,就那样死去了。
然后就被其他人拖走,尸体被堆在一起,一把火烧了。
冬天的这种时候,那些无家可归的人们,会聚集在火堆旁取暖,在那些燃烧着尸体的火焰旁取暖。
他所穿越的孩童,没有父母,也许是被抛弃,又或者父母死了。
他不清楚那具身体多大了,因为过于瘦小的身体,让他难以判断。
身体的原主是饿死的,整个身体真真应了那具皮包骨头,根本找不到一点肉,甚至他自己都会震惊,这样一具身体,竟然还能站起来。
他不知道这孩童的名字,就干脆用自己的本命——伊藤泉。
他找不到他的主人纵情在哪里,不知该怎么回去,瘦小的身体也使得他甚至养不活自己,而这里的生活习俗等更是完全不懂。
不过他想,纵情总会来找他的,就像以往任何一次,她故意捉弄,或者他出了意外那样,那个混蛋主人看够了笑话,就总会来把他带回去的。
所以他安心的等着。
尽管是处在这样的世界,尽管是茫然孤单得不知所措,尽管疲倦无奈到不想继续生存,他都没有放弃等待。
不认其他人为主,因为他只有那一个主人,只是这事却绝对不会说给那个混蛋主人听,哪怕对方早就比他还明白。
然后他死了,死在战争里,死在背叛里,具体的事情已经不想回忆,那些鲜血或阴谋,他怨恨了,报复了,也就算了,变作厉鬼后,他安静的留在死去的地方,仍旧等待着纵情的到来。
甚至以吞吃人类的方式,增强自身的力量,应对那些来除鬼的阴阳师。
一日一日,一年年,不知过去了多少个寒冷的冬季,不知见过多少次飘落的樱花,他仍旧在等待着,麻木的大脑,却开始不明白自己是在等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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