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一副看不起他的样子,这下就用敬语了?麻叶眼里闪过嘲讽,无法自行关闭的灵视,清楚的听着他们的心声。
“不过是个不知廉耻的女人跟不知那个野男人生下来的野种!”
“要不是前些日子少爷驱鬼时不幸遇难了,老爷又身体衰弱,哪会想要招这野种回去继承家业!”
“还跟这种厉鬼混在一起,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招这样的杂种回去,麻仓家也到此为止了吧!”
麻叶的双眸一点一点的冰冷下来,某种扭曲的情绪酝酿着。
他的母亲,那个身体柔弱,性格清冷而果断的女子,她并不怎么会表达感情,神色总是显得有些冷淡,但她是极爱他的,她不怎么会做家务,笨手笨脚的生个火能把衣服烧着,但她一直在为了他努力。
她针线活很差,总能把手扎到,但为了他,她弄得满手是伤,也会继续做衣服。
她身体一直很差,但性子很倔,不同于一般女子的柔弱,她聪明强势,有她在身边,就会觉得能放心。
她不是会去依赖别人的女人,反而会让人想要去依赖于她。
她似乎是不该在这个世间出现的人物,而是该存在于小说话本里的仙子,高高在上,清冷优雅,不会为了生计发愁。
但为了他,这般的女子,却勉强着自己学会柴米油盐,学会繁琐脏乱的家务。
她不是不能离开那个贫穷落后的小村庄,她只是为他,所以安心守在那里过清苦的生活。
而这样的母亲,竟然被人如此轻蔑侮辱!
麻叶不是很清楚之后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他回过神来时,面前的几个男子只剩下一个还活着,而那还是因为,伊藤泉挡住了他。
纵情拍着手笑道“很能干嘛,小麻叶,只是不剩下一个,谁来带路呢?”
麻叶猛地回过头去“你要我回那个所谓的麻仓家?”
纵情无所谓的笑道“你不想回去?那也无所谓,反正我也只是无聊想找乐子而已
麻叶沉默了半响,然后一字一顿的道“不,我要回去!”
他要回去,他要回去看母亲曾经的家和亲人,然后
麻叶冷冷的抬起头,双眸里闪着隐约的杀意,然后判断,他们还有没有活下去的必要。
刚刚来到麻仓家门前,纵情抬起手,伸出食指,细小的火焰在她指间环绕,然后瞬间跳到那个唯一剩下的还活着的给他们带路的阴阳师身上。
那人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成了一堆灰,风吹过,顿时跟着散了不少,很难想象几秒之前,那还是一个大活人。
对纵情的肆意好杀已经习惯了麻叶,面无表情的继续向前走,抬起瘦小的手敲响了麻仓家的大门。
厚重的门从里面拉开了。
仆从见了麻叶,神色轻蔑道“你是哪家的孩子,这可不是你这样的小孩该来的地方!”
麻叶觉得不得,于是回头看了看。
就见他身后空荡荡的,纵情和伊藤泉都不在。
麻叶眼瞳紧缩。
“跟你说话呢!”仆从不耐的吼道。
“闭嘴!”麻叶冷冷的道,尚且稚女敕但也足够吓人的巫力散开。
暗处的纵情抱着胸饶有兴趣的观看着。
“恶劣伊藤泉冷冷的评价道。
但就如跟着纵情的以往每一次一样,他会吐槽会冷声指责,但只要是纵情想做的,那么他都绝不会真的在行动上做出丝毫反对。
纵情也习惯了伊藤泉明明对自己百分百服从,但偏偏就是要在嘴上各种不服的精神分裂式行为,耸耸肩,也不去理会。
她就这样在暗处观看着,看着麻叶浑身紧绷的去家了麻仓家的家族。
看着麻叶留在了麻仓家。
看着他被家族众人刁难欺辱,看着他独自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时,一次次带着希望和恐慌的祈求纵情出现,祈求不要丢掉他。
看着他缩在被窝里,压抑着声音,哭到睡着。
看着他被其他人排斥歧视。
看着他因为灵视而被人称为怪物。
看着他因为被迫倾听黑暗的人心而几乎崩溃。
看着他在各种算计刁难下举步维艰。
看着他在麻仓家几次险死还生。
伊藤泉面无表情。
纵情模着下巴感叹,小麻叶被欺负得凄凄惨惨的样子,果然很养眼,多招人疼的小可怜啊!
然后,一天,麻叶童子改了名字,成了麻仓叶王。
他不再惊慌不安的寻找纵情的身影,对着空荡荡的房间低声哀求纵情的出现。
不再缩在被窝压抑着低泣,怨恨又眷念的一遍遍喊着纵情的名字。
似乎已经将作为麻叶童子时的一切彻底放下般,他开始改变了。
他在面对其他人的刁难时,从容应对,在面对算计时,轻易的算计了回去,再遭到欺辱时,完美反击。
他从容、优雅、强大、高贵。
那个小村庄中稚女敕幼小的麻叶童子,似乎已经彻底消失了。
世上只剩下了,脸上带着画上去般角度都不变一下的微笑,举止有度,从容优雅,有着博学的知识和强大的灵力的麻仓叶王。
然后,一天,他从尸骨堆中,捡到了一直濒临死亡的猫。
金色的猫儿已经已经看不出原样,凄惨狼狈的像块烂肉般,身上还有不少苍蝇在吃那些腐烂的肉。
明明已经这么惨了,但它很努力的睁着眼睛,拼命挣扎着不肯就此死去。
麻仓叶王定定的看着它,然后他蹲下,从那片尸骨中,捞起那块简直几乎只能用烂肉形容的猫儿,怜惜的抱进怀中。
他将他自己的巫力分给了它,使它以一种半灵物的身份活了下去。
回到麻仓宅中,午后的阳光正好,金色的猫儿瘦小得可怜,软软的趴在他腿上。
他坐在走廊上,稳如的抚模着猫儿的脑袋,低语道“没事了吧!股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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