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流月正捂着被子睡的昏天黑地,桌上的香炉燃尽了,冒着微弱的烟圈。一夜下来,外面的万物皆覆上了一层新雪。
突然颈脖一凉,暖烘烘的被窝里钻进一股寒意,流月拽了拽被子想往身上裹,却怎么也拉不动。小鼻子一皱,唇间喃喃两声,不知说些什么。
“丫头,快醒醒了,还睡。”
流月朦朦胧胧听到一个女子在耳边絮絮叨叨的,小手一挥,充满慵懒迷糊的睡意,很不耐烦:“别吵。”
“快给我起来。”那声音似乎怒了,把被子一掀将流月的衣服扔到床上。没错,此人正是水若君,她昨天收到苏陌津的消息,让她今天过来陪这小丫头逛逛。她一大早就来了,顺便想趁着苏陌津还未入宫与他增进增进感情。哪想到这丫头不但叫了半天没反应,还一巴掌拍到自己脸上了。
“唔,你干嘛。”流月冻得一个激灵,慢腾腾的打开迷迷瞪瞪的眼睛,带着浓浓的起床因,很不爽。
水若君站在床前,双手环胸,无语的看看天花板,甩了甩落在前额的发丝,蹭的一下拉起懒洋洋的流月,拿起床上的衣物,不知温柔为何物,抓着流月的手就往里套。
“哎呀,你弄疼我了。”流月又冷又痛,揉揉眼,看清了对自己施暴的对象。撇撇嘴把手从水若君的禁锢中抽了出来,拿过她手中的衣物自己穿戴起来。“我还没睡够呢,这么早。你是不是一晚上没睡啊。”
“额。”水若君被问噎住了,她昨天晚上还真是失眠了,她瞪了流月一眼,一坐在床沿上,挑了挑英气的眉毛:“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这个点早就起来练功了,哪像你睡的跟一头猪似的。”
“切。”流月嗤了一声,缩手缩脚的套上外套,心里犯嘀咕,我当年一天懒觉也是没有睡过。但是奢从简易,简从奢难,懒散了这么多年,想要改回来还真有些困难。
不过是该好好整整生物钟了,可不能这样一个劲的睡下去。
“姐姐,今天是要带我去哪里啊。”流月彻底清醒了过来,利索的穿戴好剩下的衣物,套上一个粉色的小袄,发髻被她已经睡散了,东一缕西一缕的垂在脑后。
“嗯,你去了就知道,保准你高兴。”水若君神秘的冲她一笑,拉起流月头上的一绺头发在纤纤玉指上绕着圈,笑道:“小月月,你不但睡姿不雅,睡容也是如此不济,哎呀,这以后可有谁来娶你呀。”
“我可不着急着嫁人,这寒冬腊月的,倒是有人动了春心呢,天还未亮就眼巴巴的赶来了。”流月堵了她一句,拿起梳妆台上的桃木梳子扒拉了两下头发,又扔了回去,这头发实在是叫她头疼,前世自己是短发,从未留过,像现在种种繁琐的发型她真心感到无力。
“臭丫头,就你嘴巴厉害。”水若君接过梳子,帮她梳起头来。只见她如行云流水般在流月发间穿过,不多时,便梳好了一个垂髻。
“唔,比我师叔梳的顺调。”流月点点头,说了句算是肯定的话,惹得头上敲了一个爆栗。
“哎哟,我这是在夸你呢。”流月捂着头,不满的看着水若君。
“有你这么夸人的么。”水若君拉过她就往外走。今天的水若君穿着一身红衣,映的她更加明艳娇俏。
“诶,诶,我的好姐姐,你能不能走慢点啊。”
“就你名堂多,你这小胳膊小腿的,等你去了前堂,你师叔怕是早走了。”水若君嫌流月走的慢,她又是个急性子的,一把拉着流月,脚步生飞,累的流月够呛。
水若君,你丫的欺负儿童,见色忘友。流月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在心里骂她不仗义。
不过还是晚了一步,苏陌津已经去了皇宫了。水若君只好作罢,与流月一起用过早膳,跟白老说了声便带着流月出了府。
天已大亮,大街上的雪都扫在两侧了,长长的街道上有些湿漉的水渍。两边的铺子已是热闹非凡,还有不少摆着外摊的。
水若君带着流月一路沿着街道走着,到了主街尽头穿过几个交错的小巷子,人流渐渐少了起来。伴着有些阴沉的天,着实有些……
“姐姐,我们不再大街上逛,跑到这来做什么,怪碜人的。”流月看着稀疏可数的人影。
“小丫头,你懂啥,这叫大隐隐于市。这不天还早着么,等过了晌午,人就多了。”水若君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让流月实在是琢磨不透她要把自己带到什么地方去。
这时一个中年汉子神色匆匆的从流月身边走去,弓着背,手里不知揣着什么东西。水若君自然也看见了。
“想不到啊,我都走了三年了,他家里的东西还没当完呐,一如既往的练着赌技,也不知道是否有长进。”
“额。”流月开始有些佩服水若君了,感情这姑娘要带自己去赌坊,除了长得像个女子还真是看不出来她有一点女儿家应有的节操。
“姐姐,你赌技很好么?”流月就是看上她这一点,有这样的朋友也是不错的。
“算你丫头有点眼色。”水若君摆出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继续道,“我从小就和府里的家将玩这些东西了,后来我父亲下了禁令,那些个家伙个个躲着我还来不及呢,也不陪我玩儿了。我心想着练了许久,怎么的也不能丢了这门本事,后来就喜欢上赌坊练手了。我琢磨着怎么也不能丢了我将军府的面子不是,后来就赢了好些银子。”
水若君一脸兴奋,颇感惋惜道“只可惜让我父亲知道了,就把我赶去师公那学武了,不然,我再不济也会名扬沁都吧。”
“丫头,你想学么,到时候我们两姐妹一起名扬沁都那才叫厉害呢。”水若君怂恿起来。
“姐姐,你就不怕我师叔知道了?”流月弱弱的问了一句。心中却活络了起来,感情自己是遇到一赌场高手了。
“怕啥,你现在可是在我手上。”她又想了想,似乎觉着这样说的不妥,又小心翼翼的看了流月一眼,“丫头,你不会说出去吧。”
流月憋着笑,一本正经,大义秉然的点点头,十分肯定的说道:“姐姐,我跟你是一条道上的,断然不会出卖你。”顺便拍了个马屁,“以后我还得仰仗姐姐带我扬名立万呢。”
水若君听得心花怒放,十分受用,拍拍流月的小脑袋:“看不出来,你这丫头还挺上道的,不错,不愧是我喜欢的人带出来的小师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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