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08-13
咱们成亲吧!
整整一个下午,奚昊都在浑浑噩噩中度过,脑海中一直回荡着缠绵的话,令他心神恍惚,不是撞倒了凳子,就是碰翻了杯子,缠绵站在一旁,好笑的看着那小人儿,却只是任他折腾,笑而不语。
他需要时间去接受这个提议,值得庆幸的是,他终于开始意识到了两个人的相濡以沫不光是精神上的,还有身体上的水乳.交融!情爱会让相爱的双方作出超乎寻常的亲昵行为,这不该是值得羞耻的事情,而是一件,美好的事!
缠绵觉得自己果真如奚昊所说——坏得可以!明明是自己潜移默化的让奚昊接受了自己的一切,让他习惯了自己的拥抱,自己的亲昵,自己偶尔过分的行为,却最终反而让他觉得身体上被唤醒的渴望是一种不正常的反应,让他羞于启齿,让他感到了痛苦。
傻瓜!
缠绵走到奚昊身后,手刚伸出,那小东西便如惊弓之鸟,一瞬间退得老远。手顿在空中,缠绵的双眉皱起了,然后颇为不满的对着奚昊哼了一声:“从现在开始,你便要躲着我了么?”
奚昊扑闪着双眼警惕的望着他,隔着桌子对着他道:“从今日开始,咱们分房睡
“不予接受!”缠绵一口回绝。
“反正……我……我……”奚昊红着脸,围着桌子绕着圈,就是不让那人靠近自己。缠绵跟他兜了几个圈,终于失去耐性,一个飞跃到了他的身后,伸手将他一揽,强行抱在怀中,然后顺势坐在了凳子上。
奚昊感到浑身紧绷,汗毛一瞬间竖了起来,看着他的模样,缠绵终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就跟炸了毛的猫儿一样,我便有那么可怕么?”
奚昊被他抱在怀中挣扎不月兑,僵持了一会儿,终于身子一松,默默的垂下头,背靠在缠绵怀中,半晌,幽幽道:“缠绵,男子相爱本就有悖常理,若他人知道,或许还会嘲笑不齿,你可想清楚了?”
缠绵俯子,将头埋在了奚昊的脖颈间,深深吸了口气,眷恋着那透着药香的肌肤,轻声回应道:“一清二楚!奚昊,首先爱上你的人是我,想要跟你在一起的人也是我,无论将来他人说什么,我只要你知道,我缠绵此生,非你不可!”
双眼骤然一闭,两行清泪顺着眼角落下,奚昊静静的靠在缠绵怀中,突然笑了:“那么,你是要准备嫁给我么?”那语调透着一股孩子气。
“是啊,缠绵,要嫁给奚昊!”由得他任性,让他如孩童般与自己斗嘴,内心的甜蜜满得便要溢出来了。
“不后悔?”
“只后悔这要求说得太迟了!”
月色如霜,小竹楼中宣泄出淡淡的烛光,那两人便那般静静的倚靠着彼此,慢慢的,慢慢的将十指紧扣,再也不能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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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爷!”
“所有的东西都清查了?”小侯爷坐在桌旁,有些疲倦的揉着眉心,白少卿将一叠登记簿放在了他的面前,道:“龙家在临安的十家铺子都已经查封,资产登记全部在这里,临安郡守与之勾结的证据也已经查实,沧江水匪这次倾巢而动,他们的老大甄德陆尸首已经找到,看来这次对方果真是下了血本要置小侯爷于死地,若非咱们事先准备充分,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人心便是这般贪婪与不知足,皇上此次放我下来,无非是想让我领点功劳,不至于重回御林军受人非议,却不料竟促成了临安的权斗颠覆,当真是让人始料未及,只是如此一来,我再入朝堂已成定局……”眉间一瞬落寞,小侯爷轻叹一声站起身子,望着窗外朗月,不再说话。
白少卿看他闷闷不乐的模样,知道他定是又想起了那人,虽然常听别人提到那无瑕公子,可是,听人说是一回事,真正见到又是另外一回事,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能令小侯爷这般魅力十足的男子为之倾心,不惜一切,当真令人好奇。
“小侯爷还是去歇着吧,已经几天没好好睡一觉了正说着,见白泽进了门,白少卿忙将身子一让,然后看他身后竟还跟着一人,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
“小侯爷,鬼翼回来了!”
小侯爷霍然转身,满脸惊喜的奔到了鬼翼面前,然后抬头就往他身后望,鬼翼见状忙摇了摇头,道:“小侯爷不用看了,公子未曾跟我一起回来
“他怎么了?为什么没有一起回来?可是身子出了问题?他现在人在何处?受伤了?伤哪了?”
那一连迭声的问话令那三人皆哭笑不得,鬼翼急急的打断了小侯爷的问话,道:“公子之所以未跟我一同回来,是因为他们走了水路,我们在云岭便分头行动,绣品找到之后,公子的人劫了云岭的粮仓,然后我随运粮船去了下游将粮食分发给受灾的百姓,公子他们便从水路绕道而回,所以未曾碰面
“呼——”小侯爷松了口气,伸手一抚胸口,道:“那就好,水路绕道,当要回来得晚一些,只要他无事便好白少卿在旁听鬼翼说到无瑕的人竟然劫了云岭的粮仓,而小侯爷听了之后竟未曾有任何反应,只是一味的担心无瑕的情况,不禁心底暗暗称奇,碍于自己状况不明,也不敢贸然询问,只好忍了好奇心,站在一旁听他们说话。
“那个……”鬼翼吞吐了一下,身子微微向后退了一步,才又道:“公子他……受了点伤……”他本也是后来听左誉的手下说起此事,具体情况并不明了,听说是伤在了肩头,本不想告诉小侯爷,却见他真情流露,不忍瞒他,但知他听了之后必定要问个究竟,而自己又的确不甚明了,若不跑,当真要被他问得崩溃,是以话音未落,他便已经一个箭步窜出了门去:“小侯爷不必急,公子伤在肩头,并不严重,鬼翼先行告退!”
见他突然逃跑,那屋内三人皆是一愣,然后白泽忍不住一笑,心底暗自佩服鬼翼的先见之明,因想到公子受伤,小侯爷必定忧心,忙又止住了笑意,果然小侯爷一听,登时脸色大变,在房中急得来回踱步,几近抓狂。
“白泽备马
“这么晚了,去哪?”白泽知道这人又要发疯,忙伸手将他一拉,道:“鬼翼既然说了公子伤得不重,你便安了心在这桃乐轩等候,这会子这么夜深了,巴巴的跑去何处?”
“我要去渡口等无瑕!”
身旁二人皆翻了个白眼,果然这人一碰到与公子有关的事情便乱了章法,失了分寸,全然没有了平日里冷静的模样。水路要绕过两个郡县,就算一路顺畅,也当比鬼翼要晚到至少两天,鬼翼这时才回,这人竟便要去渡口守候,当真是太过不冷静。
“你就准备这么在渡口傻傻的等上两天么?要等也要后日晚上再去,要不我怕公子还没回来,你便先倒了!你倒说说你有几日未睡了?”白泽使了个眼色,与白少卿将小侯爷左右臂膀一夹,强行将他带到了床边。
“好好睡!公子回来若看你消瘦,会心疼的
那话当真是对症良药,小侯爷被按在床边,细细一想,若无瑕回来见自己依然神色倦倦,岂不是更加难以安心?对,趁他还未回,吃饱喝足,然后精神焕发的出现在他面前,省得他受了伤还得担心自己。
“睡觉睡觉,你们赶紧出去,别闹腾我小侯爷说完往床上一趴,白泽与白少卿微微舒了口气,正欲开口提醒小侯爷月兑衣,才发觉,那人头一挨枕,便已经沉沉睡去……
他竟已经累到了如此地步,却还在强撑着收拾临安城里的残局,当真不知他的身子是如何经受得住的。那二人心头泛酸,不忍再叫醒他,只伸手拉过被子,轻轻盖好,然后蹑手蹑脚的出了门去。
临安的一切尘埃落定,无瑕虽然受了伤,却也已经在回程的途中,这消息令人心安,也令一直以来紧绷的那根弦突然松懈了下来,然后疲惫感排山倒海的袭来,身心皆陷入了一种极度困顿之中,小侯爷便那般睡去,从夜晚到天明,然后,在繁星满天的第二晚才再次醒来。
“我睡了一天一夜了?”小侯爷坐在床间,吃惊的睁大了双眼,然后低吼道:“怎么不叫醒我?”说完急急下地,套了鞋子便往外走:“莫将军可有来过?赶紧的打了水来洗把脸,然后随我去军营
白泽从身后跟上,伸手将他一拦,道:“莫将军白天来过了,见你睡得沉,没让咱们叫你,军营的事情,白将军已经去了,小侯爷便只管在这休息,好不容易睡个安稳觉,大家都不忍打扰你
“胡闹!”小侯爷瞪着他,气呼呼的道:“我还没有不济到那个地步,倒将我当成弱不禁风的女子了!”
“大家只是心疼你!”白泽见他还要强撑,也不与他唱反调,只轻声的吐出了这么一句,小侯爷的步子一顿,那挺得笔直的脊背微微松了松,然后不再往外奔。
“小侯爷便休息吧,莫将军与白将军自会将一切都处理妥当,小侯爷就算不为自己,也当是为了咱们大家,好好保重身体
霍然一回头,小侯爷满脸嫌恶的打了个寒战,道:“你上哪学的这些个肉麻的话,当真是寒死我了,也罢,我现在饿了,走,陪我去找点吃的
白泽见他让步,嘴上却依然不肯认输,也不与他计较,嘿嘿一笑,道:“龙家那坑人的掺水白酒咱是不能去喝了,你尝过鬼翼的手艺没有,没想到啊,他那一手厨艺竟十分了得,饭菜此刻还在灶上热着呢,我白天便去寻了几坛好酒,想着你可能会馋,怎样,叫上鬼翼咱好好放松一回,喝个痛快?”
“那还等什么——”小侯爷抬起一脚踹在了白泽的身上,大笑道:“把鬼翼叫上,今儿个谁都不许跑,喝死一个算一个——”
夜色中的临安城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然只有处在权力漩涡中的人才知道,这道涟漪必定会层层叠叠的波及开来,令那早就已经暗潮汹涌的深潭掀起惊涛骇浪,而沉浮于这浪潮之中的人们,无论胜负,都势必付出沉重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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