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萧亦澜通完电话以后,叶柏目光深深的看了后座的慕庭晚几眼,蠕动了几下嘴唇才纠结的说:“夫人,有些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她抿唇,“你既然开口了,还有什么不当讲的么。”
叶柏皱了皱眉宇,眼底略有几丝歉意,“抱歉夫人,我只是觉得您这样欺骗少爷似乎不太好。”
慕庭晚憋嘴,默叹——叶柏,你是不是太敬职了一点?
“我只是不想让他误会,没别的意思。他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最容易多想了。”
叶柏手指难耐的在方向盘上动了动,“夫人,看来您还是不了解少爷的性子啊。他不过是给您机会。”
“什么机会?”
“一个向他主动开口解释的机会,他给您这样的机会,是因为您对他是很重要的人,您如果欺骗他,即使他嘴上不说,心里也要难受很久,少爷他……不是多心,而是……”
她的心忽然有些疼,手掌模着胸口说:“他太聪明了,是不是?”
叶柏无话,只是默认。
萧亦澜是常春藤毕业的心理学和国际法律学以及经济学的高材生,据叶柏说还不止,当时的萧亦澜不过十九岁,并不是以一个寻常富家子到常春藤学习的,而是以一个逃难者的身份,隐忍的活在觊觎黑手党掌门人铁指环的救命恩人监视下,其中艰辛,不言而喻。
那一晚,慕庭晚的心都跳的极快,几乎睡不着觉,半夜模到手机发神经一般的给萧亦澜打电话。
萧亦澜接到电话的时候还不以为然的问她是不是来领罚的,电话里传来他淡然的调侃声,扑通扑通直跳的心脏才慢慢的恢复正常。
她看着黑暗里说:“我特别想你,你明天回来好不好?”
内心莫名其妙的恐惧,就像末日来临前出现的黑洞,在心底漫无边际的蔓延。
萧亦澜含着笑意说:“晚晚,你生病了。”
“嗯?”
她尚未反应过来,只听他笑出声说:“得了一种名叫相思的病。”
她毫无心情和他玩笑,“亦澜,你回来……好不好?我觉得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他倒觉得是她关心则乱,心间软成一汪水,“好好,明天就回来。”
他看了一眼桌上早就让助理订好的回程的飞机票,不由苦涩一笑,自己当真是不能给她打电话,只要一听她的声音,就忍不住要回去,连工作上的事情也不管不顾。
何况,她方才那样求着自己回到她身边去,哪能抵抗的了。原本是想给她一个惊喜,没想到他们两个倒是心有灵犀了,一个打算要回去,一个又忽然打电话求着回去。
慕庭晚一夜都没睡好,在床上翻了好几次,等到黎明的时候,忍不住给叶柏打电话。
叶柏似乎是从睡梦中被她惊醒的,慕庭晚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啊叶助理,这么早就打扰你。”
叶柏从十八岁开始就跟着萧亦澜,那时候萧家变故,他就跟着那个隐忍少年一程又一程的杀伐,经常半夜被叫醒出去行动。手上沾染了太多人的血腥,不是没有恐惧过,即使是后来安稳偶尔也要在睡梦里被自己的噩梦惊醒过好几遍。
所以,被慕庭晚这样无故惊醒倒是没有一点恼意的。何况,她是那个人心尖上的人。
“夫人不必自责,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需要我立刻过去吗?”
“哦,没有,只是亦澜今天回来,我心里不知道怎么了,总是觉得担心,他今晚八点可以到北京,你今天陪我去机场可以么?”
“这有什么难得,夫人若是真放不下,咱们现在也可以去守着。”
慕庭晚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你再好好睡一会儿吧。到时再联系。”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