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渐渐地暗透了。
用完晚饭后,炎煜一直坐在墨汐桐的小阁中的卧榻边,他也不说话,随意拿起了一边的围棋。
他用余光撇了眼墨汐桐,也不让她过来,只是自顾自地执起了黑白的棋子。
墨汐桐也不愿意闲着,就随手拿起了一边的书,翻看了起来。
这样的闲暇时光墨汐桐好像从未体味过,她在左相府的日子里,晚上就一直在清理着大夫人和她的嫡姐交给她们的各种杂活。
夜深了。
墨汐桐已经炎煜定是不会呆这的,却怎么料到,他一点移动的意思都没有。
困意袭来,墨汐桐实在不愿意陪着炎煜干等下去,于是她轻声地打破了平静:“王爷,天色已经不早了
炎煜放下手里的棋子,好像一筹莫展的样子。所以,墨汐桐的话,他当然不予理睬
“王爷墨汐桐只好放下手中的书,一步步靠近了炎煜。
她见到炎煜若有所以地盯着棋盘,他的手里拿着的是一枚黑色的棋子。
这样的问难,墨汐挺有些好奇,便低下头去,去看棋盘上的局面。
只见黑棋已经占了下风,他手里的这颗棋子决定了黑棋的命运,他如何走,黑棋也将如何扭转局势。
一大片的白色的空隙间,还有些细缝,墨汐桐眼睛一亮,也不管是否符合礼数,自己从炎煜身边的棋盒中,执起了一颗黑色的棋子,放在了那些棋盘上。
随着她的黑子落下,黑色方明显已经收回了失地,它一下子把白色棋子逼到了绝境。
“围魏救赵她摇头轻声叹息着道。
炎煜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眉毛微微向上挑了挑,亲手拂去了墨汐桐刚才放上去的黑色棋子,将手里的棋放在了棋盘地一个边角上。
他这一步,黑色好像完全是败了。
“为什么,黑色明明是可以赢的?”墨汐桐质问出声。
“呵呵,是么,不过很抱歉,我只是想让黑色无路可退而已,只有逼到了绝境才会反击炎煜淡淡地说道。
他这样的话,是想说,他觉得这番的局面还是有可能让黑色方反败为胜的吗?没有想到,他还是有如此的决心。
“如同你这样对待太子?”她当然是想起了他的局面。
一直都说,下棋如人,他这样的意图,在为人处世中,也肯定是显露无疑的。
“不过显然太子已经被逼到了极限,但是我还是没有想到,他现在一瞬间,居然变得如何怪异炎煜叹了口气,扔下了手里的棋,把它随意地扔到了棋盘上。
太子的变化,所有人当时有目共睹的。他前一刻还来王府找炎煜,询问他的爱妾,这一刻居然就如此地贤良,不仅重新宠爱了他的王妃,而且言谈举止都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过,皇后娘娘并不喜欢他,不是么?”墨汐桐接口道。
世人都知道,皇后娘娘对于炎煜是嫉妒疼爱的,对于太子虽然说不上厌恶,却见到他的时候,神色也没有半分喜悦之情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难道不知道在皇宫里,一份疼爱往往会让人陷入更多的漩涡,反而是讨厌,却是把他置于最安全的位置炎煜耐心地对着墨汐桐说道。
他告诉她这番话,不过是想告诉她,她太过天真,只是这样天真的性格,在这样的皇宫皇亲国戚中是永远不会长久的。
面前的墨汐桐明显一愣,她慢慢地揣测出了炎煜这句话的里面包含的深意。
炎煜是在告诉她,皇后娘娘其实最疼爱的一直是太子而已,也从炎煜的口中得知,好像皇后娘娘并非是他的生母,那么难道是皇后故意打了一张友情牌,明里对着炎煜万般宠爱,暗里却还是保护着太子。
她对于太子的厌恶,原来只是她对于太子的失望罢了。
试问,这个世界,有那个亲娘会正在的讨厌自己十月怀胎的儿子,如果真的讨厌,他还可以在太子位置呆到现在吗?
“王爷,我听说太子身侧的齐大夫好像回来了,这个是我父亲家书上所说的,父亲素来和齐大夫关系不错想了很久,墨汐桐还是决定把这些告诉炎煜。
她这样直白的暗示,他应该可以听懂的吧。
父亲其实不常来家书,只是前几日他的家书倒是来得怪异之极,好像就是在打探虚实,好像对炎煜的一举一动很是关心。
他不知道父亲在家书中提及,齐大夫是什么原因,是为了帮她?还是他会选择站在炎煜的立场,而非太子。
墨汐桐的记忆似乎还停留在那日,自己的父亲答应皇上和皇后,把自己的母亲和夫人列为同等地位,将自己也成为庶女。父亲一直待自己是很不错的,而那天百花节,她却在疼爱的他的父亲眼中看到了惊慌,还有不乐意。
她一直以为这是他软弱了一生的爹爹最愿意看到的,不过想来,她是错了。
“喔?你想说什么?”炎煜显然是来了兴趣,他用手揉了揉眉心,温文尔雅了起来。
“听说这位齐大夫是一直教育太子的师傅,前段时间因为太子的恶劣而辞官,却不知道为何,最近又回到了太子身边,我想他……”墨汐桐放低了身影,快要贴住了炎煜的耳朵。
炎煜轻笑,却一个反手,就这样封住了墨汐桐的唇。
他不是第一次吻她,却是第一次吻地这般轻柔,就如同她是一件易碎品一般,密密麻麻地席卷而下。
墨汐桐一颤,她没有回应,却也没有抗拒,她的知觉告诉她,她是在意的,也是喜欢的,只是她的心却还是不行。
想到这里,墨汐桐一把推开了炎煜,面色绯红地说道:“王爷,你回去吧
“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王妃是在拒绝本王吗?”炎煜打趣地说道。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靠近,让他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控制。
墨汐桐不知道怎么回答。
“既然王妃不知道,那么我今晚就在这里就寝了,让王妃想想清楚!”不容置疑,炎煜走向了床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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