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是个怪物啊。レレ”一个身材欣长的青年率先来到深黑se的茧前,微仰起头,带着几分感慨,带着几许叹息。
“什么话,我们还不是一样,这怪物的称呼放在这里谁的身上都很合适啊紧随在后的一个人影掠至青年身旁,这人看起来要更年轻些,身体瘦小,更显的跳月兑,语气里也多是清晰的不耐和恼火。
“多久了……多久没有呼吸外面的空气,还是那么让人感到作呕。臭气熏天啊一个身影在两个人后面慢悠悠的踱着步子,不急也不缓,头高高的仰起来,大口的呼吸着,嘴里却在不停的抱怨。
“该死的!你们这些个垃圾,为什么每次都要和你们一起?难道父亲大人就不知道再强大的人有了这么几个累赘也强不起来了,想害死我吗?”从某个yin影处又走出来一个人,但他却是一个大跨步,在空中划过一道强悍的弧线,直接来到了黑茧前,不像第一个开口的欣长青年只是站在原地看,而是举拳轰去。
“闭嘴!你这个让人恶心的自大狂!累赘?小心累赘现在就打爆你的头!”第二个人影似是满肚子的火气,冲着那个举起拳头的人大吼起来。
而第四个开口说话的人只是嗤笑一声,拳头依然稳定的击向黑茧,那拳头运行的如此缓慢,就像是蜗牛在攀爬,但细微不绝的空气撕裂声却隐约显露出了这个拳头的强大,如果他打中的话,结果会是怎样,谁也不知道。
欣长青年虽然身在近旁,却依然只是用感慨的目光注视着黑茧,对于挥拳者则是视而不见。
但拳头并没有完全打下去,它在半途中被一只手轻轻的挡住了。
挡住那拳头的手,颜se是死灰se的,在往上延伸,是一个同样泛着死灰se的人,这个人没有头发,没有眉毛,看起来光洁无比,连眼睛也是淡淡的灰。形销骨立,就是一个皮包骨头,一件同样灰se的衣服轻飘飘的挂在他的身上,完全看不出xing别来。
但就是这样一双异常纤细的手,挡住了看起来无比凌厉的拳,仿佛一堵钢铁铸就的门,牢牢的,不可寸进。
挥拳的人明显愣了一下,在看向来人,立刻向后急退,双臂举在身前,jing惕不已。
“二号,给我乖乖的,黑茧你不要碰那个灰se的人用平静无机质的声音说着,目光从紧张的二号身上扫过,然后再一一从欣长青年、满是恼火意味的跳月兑人影、还有依然在后面慢慢悠悠踱着步子自言自语絮絮叨叨抱怨的人影,扫过去。“还有一号、四号、三号,要牢记我们的任务是什么
“零号,真是好久不见啊,没有想到父亲大人会把你这个怪物也放出来,那还要我们这些家伙干什么呀,不是吗?”被称为一号的欣长青年微笑的望着被称为零号的人,轻轻的开口说。
“谢谢夸奖零号像是完全听不出来一号语气里露骨的嘲讽与敌意,平静而礼貌的回了一句礼。
一号噙着的那抹笑变得有些无奈。知道他是听不懂这些的,听懂了也根本就不会去在乎,自己又何必去说些无谓的风凉话呢。
只是怎么也忍不住,只是怎么也不甘心。
……
……
四个人沉默的退到了零号的身后。
“这次,出现的人物有点棘手,也有点特别,所以父亲大人要我们做的,不是彻底的毁灭,而是要留下一些东西,越多越好零号面对着静静悬空的黑茧,清冷而平缓的吩咐着。
留下一些东西?越多越好?
身后的四个人对这句话并不陌生,这是有些诧异于父亲大人会将他们所有人都召集出来,甚至连零号都没有放过,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通常遇到这种事,都是他们其中几个或者一个就可以干净利落的解决掉那所谓的问题和麻烦了。
他们彼此都认识,相互之间在那漫长的岁月里都多多少少合作过几次,但从没有像今天这样聚在一起,除了他们的诞生之ri。
而父亲大人今天的所作所为实在是有些不智,不论对手有多强,按理来说也是不会将他们所有人都放出来的,这里有亲爱的父亲大人的顾虑与对他们的忌讳。
因为再强大的力量,也是需要能在一定范围内掌控的,失去了控制力,在强大的助力也会是祸患。
这一点父亲大人不会不懂,而他们这些小家伙们也是心知肚明的,除了无比虔诚、脑袋迂腐的零号以外,此时某些人的脑子里不可遏制的有了一些盘算和计划。
而还有某一些人则没有那么复杂的想法,更多的是好奇。
会是什么样的存在,需要他们所有人的力量。
很强大吧!一定很强大吧!
二号的眼中此时紧盯着那黑茧,目中满是兴奋,他不由自主的绷紧了自己浑身的肌肉,那毁灭xing的力量在身体的血液里高速奔涌着,并且越来越快,几近沸腾,那股磅礴的热力让他的眼中除了兴奋,还多了无数的血丝,连成一片,便成了血红。
他都等不及了。
他那嗜血般的目光扫向站在他面前的零号,情绪变得有些莫名,有愤恨、有不甘、有畏惧、有不屑,多少次了……有多少次了都被这个家伙坏了好事,他以为自己算什么东西,能命令他的只有创造了他的父亲大人,其他任何人都没有任何资格对他说三道四。
零号,我们都是父亲大人用来咬人的狗,你以为自己又有什么区别?
早晚有一天……早晚有一天我会把你这只营养不良的月兑毛狗撕成碎片!
虽然想是这么想,但二号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发泄似的想过以后,目光又向其他三个人身上扫过,眼中就只剩下不屑了,这几个家伙,四号最爱挑刺,但也就是嘴巴厉害,胆子却是最小的;三号最为自恋,也最神经质的敏感,对谁都是爱理不理的,最喜欢望天发呆;至于一号……一号经常都是一副笑嘻嘻的清淡模样,却是心思最多的一个,二号看不透他,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又在打算什么。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他厌恶这里的所有人。
……
……
零号没有去理会身后诸人或明或暗的动静。
他专注的看着眼前的黑茧,接着伸出灰se的手,指尖轻轻的触碰到那黑茧的表面,触手微麻,他可以感觉到那强烈的自我保护,黑茧本身的腐蚀xing,如果是普通人碰到的话,立刻就成灰烬了,但他不是普通人。
他将整个手心都贴在黑茧上,来回的抚模,他感受不到任何脉动,任何的气息,仿佛这只是徒有其表的空壳而已,但同时他也感觉到一种非常怪异的亲切感。
果然,他思忖,这股亲切感他只在父亲大人的身上感受到,而这种感觉竟然出现在了这个黑茧之上,果然,里面的人将父亲大人的血全部吸收同化了,不仅如此,还在借此进行着某种蜕变,或者更准确的说是进化。
零号依然面无表情,心里却浮现出了嫉妒和无尽的杀意来,不管来到这里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他竟然敢吞噬尊贵无比的父亲大人的血,不可原谅!
为什么一个陌生的存在就可以完全的吸收父亲大人的血脉力量?哪怕那血是克隆复制的产品,也不容亵渎!
零号脑子里有些狂乱的想着,但面上依旧平静。
父亲大人说了,要留下一点东西,用来做实验,那么也就是说,死活不论了。
这样想着,零号轻帖在黑茧上的手骤然发力!
而黑茧也在他起了杀念要动作的同时,表面猛地收缩,接着瞬间恢复原状,正要发力的零号被一股庞大若海chao的无形气浪向后推去。
零号第一时间便感觉到了那股无形之力,他立刻大张开嘴,无声尖啸!
一股同样卓然莫御的无se波纹与那气浪相撞。
而他按在上面的手依然在加大摧毁力度,却因为分心,力道不足,另一股推拒之力趁势击打在他的手掌上,时机拿捏的jing准至极。
零号的手被震的松月兑开来,身体也向后稍退了一点。
这第一次交锋只是发生在一眨眼间,但身后的几人又岂是等闲之辈,自然看出了零号吃了亏,却都是默不作声的,暗自里幸灾乐祸。
零号平缓了一下有些急促的呼吸,看向自己被推拒而出的手,苍灰se的皮肤上缀着点点深黑se的斑纹,并且都在不断的扩散中,很快便蔓延至手腕以上,一道道腐蚀的力量在皮肤一下蕴藏着,攻伐着。
即便如此,他依然面无表情,漠然的像个机器。
那股腐蚀xing的力量里有父亲大人的气息,他没有办法去抗拒,他也绝不会去抗拒,他甘之若素的忍受着。
但任务依然要完成,如果无法用手触碰的话,他忽然怪异的仰起身躯,两只手一并伸向后背,一阵肌肉撕裂的声音,一把雪亮的长剑突兀的被他从背后拔了出来。
也没有做多余的动作,也没有去理会身后传来的sao动,他双手牢牢的握住剑柄,剑锋指向黑茧,稳定刺出。
长剑划过空气,带着嘶鸣,带着凌厉的杀意,带着锐不可挡的寒芒,刺向黑茧。
但就在抵达黑茧前一寸处时,喀嚓一声脆响,黑茧表面裂开。
一只洁白如玉的手伸了出来,轻轻捏住了那把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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