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参与此次拍卖的宾客里,除了极少数纯粹花点入场费来看个热闹的,大多数都是真心要拍东西的,因而几乎都有自己雇佣的鉴定师跟随,有夸张的甚至带了三个,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而对于鉴定师这个行业来说,通常要鉴定的东西五花八门,偏门的包括人的毛发,奇葩的像动物排泄物都有。鉴定武器对于他们这些人,只能算常规选项罢了。
因而当公开展示结束,近距离鉴定环节开始后,所有鉴定师就在工作人员安排引导下,一个个近距离观察起这柄佩剑来。楚翎以前没参加过拍卖会,不知道地球上拍卖会流程是怎样的,不过既然拍卖行如此安排,他当然随大流,把叶云雇来的那两个鉴定师派了出去。
叶云雇来的两位中,那个叫比尔博的虽然是个高级鉴定师,但比起身为鉴定师行会秘书长的麦克亚当,无论经验还是资历都差了不少,所以心甘情愿打下手。因而鉴赏回来后,就主要由麦克亚当进行解释说明。
“叶少,楚翎领主,科菲尔殿下,我从剑锋侵蚀程度,剑柄被皮肤油脂浸润的程度,以及铸剑所用材质工艺来看,可以断然这把剑的确是那个时代的作品,”麦克亚当先干脆的下了第一个结论,然后有些无奈的耸了下肩头,“不过到底是不是莱克星顿元帅的佩剑,这就根本无法鉴别了,除非主办方允许在剑身取样进行dna唯一性以及重合度的对比。”
你这不等于白说,楚翎暗自月复诽,不过也知道不能苛责更多了。能鉴定出年代固然有利,但这把剑真正的稀缺性在于它归属的主人,然而取样对比这种事,任何拍卖行都不会允许的。
三兄弟交头接耳一番后,决定由叶云做代表,看情况出价竞拍。
等所有鉴定师都近距离鉴赏完毕,休息十分钟后,拍卖流程正式开始。因为这数百年来流行的复古潮流,再加上拍卖会独特的气氛需要,所以现在的拍卖会采用复古方式,买家亲自入场举牌叫价,而摒弃了以往的电子竞拍方式。如此复古后,反而更受到了那些权贵富豪的欢迎。
“起拍价五百万星元,每次加价五十万,如果拍而不取,除没收保证金外,还将另外追罚一倍。各位贵宾请准备好,拍卖开始!”
“八百万!”当追罚一倍这种稀奇规矩引起一阵小骚动的时候,有个买家的高声竞价就直接将其压了下去。
一下就加价过一半,这种颇有势在必得意味的宣誓性行动顿时造成了小冷场的效果。科菲尔瞄了那个举牌的买家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容,低声道:“是科约诺亚联邦装甲工业集团董事长约翰森唯一的儿子阿德莱德,那年在我家伊比利亚星举行的银色和平鸽防务大展上,就是他代表他老爹出席的,一个相当精明厉害的家伙,我家老头子对他评价不低。”
“诺亚联邦装甲工业集团最擅长的不是造机甲吗?据说他们控制了科约各成员国百分之十五的军用机甲市场。这家伙要这把剑干嘛?摆在家里显威风?八百万也有点败家啊,哪里算是精明。”叶云颇为不屑的说道。
科菲尔顿时嘲讽起来,“宇宙历史学课上,你都只顾着跟你的小情人传简讯去了吧?如今的诺亚联邦所在星域,不仅当年是摩索恩共和国的一部分,而更重要的是,莱克星顿的故乡就在那片星域!”
“而且诺亚联邦和继承了摩索恩主星科恩的莱特共和国,是科约内部最铁杆的盟友。”楚翎也忙不胜显摆他从书里得到的知识。
叶云嘿嘿笑着模了模头道:“原来如此,难怪这家伙……”
“九百万!”终于打破冷场的喊价声,也让叶云摆月兑了尴尬。
是会场左后方一个红色卷发中年男子叫价了,这回科菲尔也认不出这人来历。
“一千一百万!”没等多久,阿德莱德立即加价,直接以破千万的架势显示出他的决心。
第一件拍品就掀起**,拍卖师和旁边的工作人员都眉开眼笑。不过楚翎很清楚他来参与拍卖会的重要意图,注意力始终都将另一个人放在里面。而那个家伙,皇家紫月如今的董事长钱运同,表情很平静,似乎他的确只是担任一个荣誉职位,真正拍卖的事与他关系不大一样。
想了想,楚翎立即捅了叶云一下,丢了个眼色。叶云怔了怔,马上反应过来,赶紧举牌。
拍卖师赶紧抬手指向他们,示意全场这边有人加价,但叶云并没开口说话似乎让拍卖师小有意外。顿了两秒后,拍卖师才略显尴尬的赶紧道:“一百一十五号嘉宾,一千一百五十万!”
我咧,这还真匹配。楚翎没好气的瞪了叶云一眼。按照原本的气氛,怎么都该加个百把万才对。叶云打了个哈哈,赶紧认真盯着阿德莱德准备下次出价。
国字脸浓眉星目的装甲集团少东好像也有些意外,回头盯了叶云一眼后,才又举牌了,“一千三百万!”
“一千四百万!”左后方那中年男子跟上了。
“一千五百万!”叶云这次没再出岔子,也加了一百万上去。
接下来的局面简单又有趣,阿德莱德每次加价一百五十万,叶云和那中年男子每次加一百万,再没其他宾客参加竞逐了。
很快拍价就达到了了两千三百五十万,基本达到了起价的三倍。无论对于拍品本身还是拍卖行而言,这都是非常成功了。
拍卖师笑得脸都要烂了,旁边的普通工作人员也是神色振奋——抽成佣金越多,他们奖金越多嘛。而楚翎则留意到,钱运同的脸色也生动了很多——稀疏的眉头挤到了一起,目光在三方参与拍卖人物间逡梭。期间,他还通过碗式通讯器和不知谁联络说了几句。
但他始终没笑。
“还加吗?”叶云嗓音有点颤抖了,虽然跟着他老爹一起,数十亿计的资金流动都见识过,但这毕竟是他亲自参与的第一次拍卖,还是亲自叫价的,“我都怕再下一次,手里汗滑牌子掉下来就丢人了。”
科菲尔以前被管得不像叶云这么严,拍卖会是参加过很多次的,不过也没买过两千多一件的东西,闻言低声道:“放弃算了,这把剑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我们要着也没什么用。再说刚开始,也看不出奎瓦斯他们要干嘛,不如把主要精力放在后面,以及最后一天的那场拍卖会上,真正的好东西肯定留在最后了。”
两人都等着楚翎评断,这时阿德莱德和左后方那中年男人又先后加价了,拍价到了两千六百万。在场众人还以为叶云这边放弃了,注意力也都集中到了那两人身上。
楚翎的目光终于从钱运同身上收了回来,断然道:“老三,喊价,三千万!”
叶云愣了下没反应过来,而此刻那中年男子好像也犹豫了没接上。于是拍卖师的高声提醒响了起来,“十六好贵宾出价两千六百万,还有没有加价的贵宾?如果没有我开始倒数了。两千六百万第一次!两千六百万第二次!”
“快啊!”楚翎也急眼了。
叶云惊醒过来,下意识的举牌高声叫道:“三千万!”
整个会场哄的一声,压抑而又喧嚣的议论声顿时弥漫全场。正如科菲尔所说,如果不是诺亚联邦那样的特殊背景,如果不是阿德莱德家族企业的军方色彩,这把剑肯定炒不到上千万价位。但就算这把剑真的是莱克星顿持有的,三千万也过于背离了它的收藏价值。
全场目光的聚焦让楚翎很是得意,左顾右盼一副大感荣耀的模样,而叶云则如坐针毡,感到浑身被针扎了一样。尤其是阿德莱德,那目光就好像他们家专门研发出来配给机甲,驰名科约的耀斑系列核融光束剑一般。
“真要三千万买这东西?”看着满头大汗的三弟,科菲尔忍不住说道,“你到底在想什么?”
楚翎嘿嘿一笑,声调却有些冷,“看到钱运同那家伙的表情没有?我就是要让他们永远模不清我的牌路!”
科菲尔转头望去,就见坐在展台右侧红色沙发上的钱老板,厚厚的嘴唇微张,死死瞪着他们这边。当发现科菲尔也瞧过来的时候,他赶紧转头,对着右手上的碗式通讯器说了几句什么。
皇子殿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来真有问题,好吧,买就买了,我拿回去送我家老头子也不错。”
“请大家安静一下,注意会场秩序!”拍卖师高声提醒了句,然后又道,“一百一十五号贵宾出价三千万,还有没有哪位跟进?那我开始倒数了,三千万第一次……三千万第二次……三千万第三次!成交!恭喜一百一十五号嘉宾成功竞得传奇元帅莱克星顿的随身佩剑,极光1型氢化质子剑!”
叶云作为主代表上去签字办理前期简易手续去了,科菲尔就低声对楚翎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我似乎看出来了,这把剑他们似乎是想让阿德莱德买走的,估计左后方那个男的也是个托,烘托下气氛免得做得太明显,只不过被我们意外插了一脚,你看那边位置都已经空了。”
楚翎回头一看,果然左后方那个竞拍的男子已经不知踪影。他顿时冷笑道:“看来他们和诺亚联邦也有勾连,胆子倒不小,和科约国家的重要军火集团混在一起。如果爆出去,我看帝国皇室颜面何在。”
“这倒没什么,”科菲尔摇头道,“虽然科约和伊盟对立,但这些年来,两边很多国家暗中的勾结不少,就算我们家……算了不说,这算是个潜规则,我们还是专心应付我们自己的麻烦吧。这次坏了他们的好事,接下来他们肯定不会罢休。”
楚翎扫了眼拍品名册,翘着嘴角傲然道:“后面没什么稀奇古怪的偏门货了,看我的!”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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