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夜,雪一直下,雪花如蝶舞,轻扬挥洒。战戈又重拨了一次,同样的结果。没有办法,战戈只能继续拨,手里的手机被人抽走。杰挂断了电话,神色晦暗,“别拨了,我试过几次了。小战战,你那么担心艾维斯吗?”
“当然。”战戈诚实地回应心中所想。很担心、甚至有些焦虑。
“我,我不行吗?”杰的声音有些激动。
战戈不能理解,什么是杰不行?战戈一脸疑惑地看着杰,嘴巴却在下一秒被堵上,湿润的,有点冰凉。杰捧着战戈的脸,迫不及待地撬开战戈的牙关,在里面攻城略地,虽然很急,但是并没有很粗暴。
雪花一片一片划过两人身侧,两人一动不动,画面就像定格了一样。
五个人中除了维克外。其他四人总是对战戈上下其手,或者偷个香对着其他几人耀武扬威,战戈已经逐渐被养成习惯,所以对这种在外人看来有些不正常的越矩行为默许了。
战戈没有反抗,他知道这个吻不同,这个吻很深很深,带着恳求。
公路尽头黑色的兰博基尼掉头离开。
另一头的雪地上留下一串长长的脚印,一直延伸到很远。宽厚的镜片在冬夜里蒙上白光,看不清主人的表情,礼品盒被随手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了。
过了很久,杰抓着战戈的肩膀突然抽离。
“抱歉。”杰踉跄后退了几步,“我我明天再来,还有,平安夜快乐!”结结巴巴说完,就一溜烟跑了。
穿成那样在雪地里跑,非冻坏了不可。战戈想把围巾和外套还给杰,可人都跑没影了。
战戈回房间想继续打艾维斯的电话试试,发现一条未读信息来自青潭,“马上就到你那,带了很多好吃的哦!”战戈打开房间的灯,希望能让青潭更好辨认位置。
战戈触碰自己有些发烫的嘴唇,心里本就乱哄哄的,被这个吻更是搅得七上八下。杰的围巾和外套上带着某种令人安心的淡淡香气,温暖的触感让人舍不得月兑下。战戈裹着杰的围巾和外套坐在床上边等青潭边打电话,可是直到天亮,青潭都没有来,艾维斯的电话也没有通。
同样彻夜未眠的还有公路对面别墅中,一直站在窗前拿着望远镜朝战戈窗户望的米契尔。
必须要有所行动了!
空荡的房间里,楼下的落地钟持续响了六下,已经是早上六点整。战戈再次打开手中的电话,按下这几个小时里被按了无数次的通话键,听筒里依旧只传出一串单调的长音回应房间里的孤寂和冰冷。
战戈无法解释这种担忧苦涩的心情,甚至害怕。会因为被芯片影响的原因吗?战戈不知道。
艾维斯究竟哪里去了?
再也见不到了吗,那双如大海般深邃澄净的蓝眸!
战戈抱膝缩在被子,一动不动,一直坐到正午。雪已经停了,天空意外地放晴。
战戈冲了个澡,洗漱完毕,打算去墓区看一下,好过一个人坐在房子里对着墙纸发呆。离开房间时看见搭在床上的围巾和外套,战戈低头看看自己一身的秋装,决定还是穿上大衣围上围巾,虽然自己不会冷,但是大雪天里只着单衣外出也太奇怪了。只是杰的衣服太大了,大衣的衣摆都过战戈的小腿肚了,袖管里空荡荡的。
穿好衣服,战戈从篮子里挑了一个最红的苹果咬了一口,脆甜多汁,“好甜哦!”战戈舌忝了舌忝唇,心想昨晚忘记谢谢杰了。
战戈咬着苹果下楼,一走边想怎么去墓园呢?这附近都是私人领地,不可能有公车,战戈想起车库里的豪华轿车,还是摇摇头,不能染指太多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有一个栖身之所已经是奢望之外了。
战戈关好门,面对眼前这条忘不到底的宽阔公路,路上的积雪已经被人清扫干净,空气中尽是沁人的凉意。呼出一口长长的气在空气中凝成白雾,战戈活动了一下关节,提气就跑。
才没跑一会,身后驶来一辆灰色的劳斯莱斯,这个车牌米契尔?
战戈停下脚步,车子也跟着稳稳停下。有人从副驾驶座上下来,替战戈打开车门,车内的米契尔从上至下打量了战戈,朝战戈颔首示意上车。
战戈一坐上车,司机笑容可掬地看着后视镜里的战戈,“少爷,您要去哪?”
少爷,我?战戈全身的毛孔都抖了抖,不自在地对着司机说:“去墓园。”
“好的。”司机应声发动车子。
虽然不知道米契尔为什么会这么凑巧在这里,还是尽量不给人添麻烦的好。“出了这片别墅区把我下在有公车的地方就行了。”战戈对司机说,但是没有得到回应。
可怜的司机先生只敢握着方向盘,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道路:呜boss的表情好怕怕,我只不过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这位少爷而已,请不要灭我全家啊!
米契尔坐在战戈左侧,自从战戈上车后就一直盯着没挪开过视线。副驾驶座上的人不知道在整些什么东西,哗哗地传来包装纸的声音。没一会就双手举着递来一件黑色外套。米契尔直接伸手把战戈脖子上的围巾拿掉,又要月兑他的外套。
“米契尔做什么?”战戈问,但是也没有阻止米契尔的动作。因为你问了他也不会回答,只能任他做下去才知道他要做什么。
月兑下杰的外套,米契尔从手下手里拿过新的外套给战戈套上。
“米契尔,不用破费的,我穿原先那件就可以了。”战戈作势要月兑。
米契尔按着战戈的手用眼睛盯视,空气突然凝结了,米契尔生气了。
竟然穿了杰的衣服却不接受我的衣服,这可是很严重的差别待遇。
战戈妥协了。战戈理了理衣服,看见袖口装饰金属片上印着的logo,不免咋舌,以这个牌子的奢侈程度,大多是私人定制,若是挂在商场里,他这辈子都绝不会多看一眼,看一眼都肉疼。米契尔把战戈的表情看在眼里,在他看来,战戈的生活俭省到连冬天都舍不得买件厚外套,心下不由地心疼得紧。然后瞥了一眼换下来的外套和围巾,揉成一团,打开窗户就扔了出去。
“米契尔!”战戈想制止,已经来不及了,他本以为米契尔是要把衣服收起来,没想到竟然是扔掉。有钱人未免也太糟蹋东西了,有了新的就扔旧的。
“司机停车,停车。”战戈对着司机喊话,但是车速只增不减。“米契尔,让司机停车。”战戈转头向坐着稳如泰山的某人喊,但是米契尔面不改色,巍然不动。杰的衣服怎么办,要怎么还?战戈有点生气,坐在位子扭头看窗外。
察觉到战戈生气,米契尔也不敢造次。大叹失策,早知道应该先藏起来,在战戈不知道的情况下处理掉,今天真是出师不利,但愿不会对我后面的计划造成不良影响。
车子径直开到墓园才停下,车外已经有人在等候,手捧着好几束鲜花,战戈率先下了车,米契尔不紧不慢地跟上。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战戈立刻掏出来看,也许是艾维斯或者是青潭的短信。
“已经让人去捡了。”米契尔。
战戈回头看身后的人,某人心虚地转头看别处。鬼才会让人去捡情敌的外套。
但是心思单一的战戈相信了,既然米契尔要挽回错误,也该给个机会。他走过去,右手搭在米契尔的肩膀上,“走吧,谢谢你送我,还有花和衣服,要跟我一起去吗?”战戈问。
米契尔点头。
“他们就别跟了,整得跟游行似的。”战戈看着身后一整排的黑衣队伍。
米契尔扬扬手,身后的人乖乖地退回去。
战戈塞了一束花给米契尔,自己抱了两束走在米契尔前面带路。两人先到了素兰的墓前,战戈放下花束,用手扫去墓碑上的积雪。战戈轻声细语地说了些话,然后深深鞠躬。接着又去了曾经队友的墓,战戈依次拂去石碑上的积雪,每一个都轻喊一声他们的名字。米契尔怕战戈冻伤手,放下花束帮忙,被战戈制止,“没事,我自己来。”轮到自己的墓碑时,战戈也顺手拂去了积雪。战戈从米契尔手里拿了一束花摆在中间位置,之后立在墓前静默了很久。米契尔站得远远地看着,战戈一结束,米契尔立刻拉起战戈的手检查,有没有冻伤,手指纤细净白,只是有点湿润微凉。米契尔抓着战戈的手放在手心里边哈气边轻轻地搓了搓。战戈有些不自然地抽回手,道了声谢,捡起地上的花束走在前面。
富人区的墓离得有点远,战戈和米契尔一前一后地走着。快到达的时候,天空中稀稀落落地飘起了小雪。
战戈离开了汤尼的别墅后,三个身手敏捷的黑影在房子的各个角落里闪来闪去。
“好不容易等到他出门,你们动作麻利点。”为首的人催促。
“大哥,这人真在这住吗?连张皮屑都找不到,别说头发丝了。”一个黑衣男子趴在战戈趟了好几天的床上,似乎在寻找什么。
“我去洗手间看看。”这次是女声。傲然的胸围,以及诱人犯罪的全身网袜穿着打扮,只有两块布围住重要部位。女人走进洗手间,触目所及的豪华卫浴设施,但是连条毛巾都没有。战戈因为临时决定过来,结果忘记买日用品,躺了好几天也没进食,洗漱就草草了事,反正清理口腔这种小事有芯片系统很简单。女人不死心,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一边,还是一无所获。
“没有,这哪里像有人住的。”女人走出卫生间,无奈地表示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怎么办?”
“那直接找本人要算了,抓住就干脆直接带走。”不知是谁提出的建议。
三人相视一眼,消失在空荡荡的房子里。
米契尔和战戈站在汤尼的墓前,战戈非常虔诚庄重地道了声谢谢!希望这声没来得及说给他听的道谢能穿达到天堂。
战戈深深鞠躬,却不料身边的人也跟他一起弯下腰。
虽然无法言语,但是我在心里感谢你,感谢你保护了现在站在我身边的人。
雪越下越大。
米契尔抓住战戈的手,把他拉到自己的身侧。
温暖的手,传来令人安心的温度。战戈任由米契尔牵着,走在他身侧,偶尔抬头,就会撞见那双灼人的灰色眼瞳。
战戈正低头走着,异于常人的敏锐听觉察觉一阵异响向这边靠近。霎时间,明明白白的空气里,突然飘起浓雾。
米契尔立刻握紧了战戈的手,另一只手快速抽出随身携带的手枪戒备。
作者有话要说:纳尼,说好的那啥啥呢?
我保证,在后面。,.c0m本来想码了一起发,但是估计字太多了,就分了。乃们等等先。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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