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美丽有一瞬间觉得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问题,怎么可能呢?那个让她疯狂了那么多年的男人,那么已经那么多年都不曾也不再见他的男人,可是如今,又怎么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在精神病院的时候,他从来也没有出现过一次。从来也没有看过她一次。
没有出现过吧?
她没有记错吧。
可是,现在他却就这样出现在她的面前。为什么?是因为她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时候,他来送她一程吗?
想到这的时候,郝美丽的脸上就有了一份凄然的笑容,呵呵,她用尽了几乎半生,疯狂来爱,疯狂来得到的男人,最终却是她将不久离开人世的时候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很可笑是不是?
很嘲讽是不是?
所有的这一切对于郝美丽来说,都感觉是那么的讽刺。是啊,讽刺,是那么的讽刺。
“美丽……”墨阅群叫出她的名字的时候,她甚至觉得那一声低唤遥远的像是于天际。
远的,她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甚至以为,她是在做梦。
他走进两步,就那么的抓了她的手,他说:“美丽……”
对不起,这三个字他已经无法说出口了。无法说出口。他的唇张了张,声音有些艰涩,他的声音有着一丝轻颤,本想说,你还好吗?到了最后就成了那句:“你恨我吗?”
恨,怎么不恨。这么些年,她恨得他咬牙切齿,她恨得他疯狂到进了精神病院,她恨得他从没有好好的待过冽,甚至于她把着对他的恨都发,泄在了儿子的身上。
这些年,她对不起冽。她对不起她的儿子。
这些年,她就是活在自己的疯狂和无尽的恨中。那种恨,到了后来似乎就成了一种习惯,习惯到没有了恨,她觉得自己就无法生存下去了。
这么多年,是对着他的恨一直让他疯狂的支撑到现在。
即使是那样,可她还幻想着嫁入墨家的那一天。
她不曾想,自己从墨家大宅出来的那一天,就会出了车祸,而她也没有想过,自己的生命原来也是如此的脆弱。
一个人的生命竟然可以这样脆弱到一下就没有了多少时间。
而她活着的人生中,大部分的时间都是沉浸到对这个男人的疯狂和恨中。
郝美丽看着他,就那么深深的凝视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她深深的望进他的眸中,当年,她就是被他这般深沉温和的眸光所吸引,当年,她就是如此的贪恋着他身上的那一份温情,当年她就是那样,深深的,深深的陷了进去。
郝美丽手轻轻的扶向了胸口,她努力的呼吸,可是呼吸还是那么的急促。她觉得自己的头部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那痛就一直沉入到她的四肢百骸。
她的身体似乎就有些摇摇欲坠,然后她就听到墨阅群带着一份担忧的声音,“美丽,你怎么样?”
“我去叫医生,你等我
在他站起来的那一刻,她一下紧抓了他的衣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