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哥额上的金光,实乃全身阳骨之力所聚,纵然是豪赌,他也要竭力保命。但却在不觉间,于额上显现一个奇异的金色印纹来。
这印纹随着他额顶的光明一闪而逝,修罗业火随即紫焰腾腾,卓胜男右手硬是被这阳骨之力震月兑,随即看见一股奇异的紫焰升腾而起,心中立时感觉到一丝危机,连忙撤爪退开。
鬼哥刚要展开魇杀术,但却惊奇的发现,对方竟然没有魂念可杀。但好不容易得了这个机会,又岂能白白错过。火元立刻如长龙般从元庭窜出,鬼哥立时喷出一道炽白的烈焰,向卓胜男烧去。
若换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这道天脉圣炎必让其不死也月兑层皮。但对付卓胜男还是差了一些,她几乎全为一道黑烟,立时飘开十余丈。只见她脸上竟现出一抹血色,立显美艳,双目杀机一闪,手中立时多了一把窄身长刀。
“停手!”天化尊者似是刚一迈步,就闪现在了二人中间,全身光明大起,顶上竟现出一轮白虹来。
卓胜男寒声道:“天化兄这是何意,难道连这点耐性都没有?”
天化尊者道:“卓尊者不要误会,天化绝无此意。但这位卓尊者先前与这位道友有约,若你一柱香内不能擒他,三日之内便不能再扰。此言在下亲耳听到,只是不希望卓尊者毁诺之下,另生心魔,以免影响你我之战
鬼哥闻言心花怒放,急喘道:“不错,说的好!卓小女,咱们平分秋色,就先打到这。这三更半夜天色不早,你还是与这位兄台多亲热亲热,贫僧就恕不奉陪,先告辞了
卓胜男心下更是火大,眼中杀机狂涌,可偏偏天化尊者又站在面前。
天化尊者根本不看卓胜男,却转向鬼哥问道:“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鬼哥打个稽首一本正经道:“无量佛,贫僧了风,施主再见说完便撒开双腿,急匆匆飞奔而去。
卓胜男刚要追赶,但却忽然听到一声巨响从远方传来,随之便是地动山摇,风雷轰鸣不止,正是那火灵地缝的方向。她不由得面色一变,又见面前的天化尊者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不由得咬牙道:“天化,你不是要与我决战么?来吧!”
天化尊者缓缓摇头道:“卓尊者刚欲擒一开元修士而不可得,今日锐气已泄,还是回去休养几日吧。天化就在大荒岭中游历几日,也好看看此中风景。尊者何时准备妥当,何时来寻天化即可
卓胜男忽然平静下来,面无表情道:“既然天化尊者有如此雅兴,过几日在下再来讨教。不过这大荒岭山重林茂,尊者可要看好了路途,不要走丢了
“多谢指点,暂且别过天化尊者淡淡一笑,全身光芒忽敛,整个人随着光芒消去忽然消失在原地,话音飘渺,东西不定。
卓胜男见他气息远去,左手一掩檀口,蓦然吐出一口鲜血来。身姿摇摇欲坠,几乎站立不稳,更是喘息不止。她身下的黑影之中,一个黑衣蒙面人渐渐浮将上来,轻轻一指点她背上,她这才渐渐平复过来。
“成也咒誓,败也咒誓。这咒誓反噬竟然如此厉害,连我元丹都有些不稳。方叔,这是怎么回事,你当年的反噬也是如此么?”卓胜男擦去嘴角血迹,回身向这蒙面人问道。
“小姐,老奴当年只不过参与击杀了一位修罗,便被咒誓反噬崩碎了肉身。若非鬼王用誓血重赐新生,此刻也早便烟消云散了。与其说是咒誓,不如说是天地法则,并非我等可以参透。但他只不过打了你一掌,就能将你伤成这样,看来不是普通的修罗蒙面人声音极为苍老,又沙又哑。
卓胜男讶道:“依你看会是王族么?”
方叔叹道:“王族阿修罗,老奴从未见过。修罗国既灭,据说王族血脉已绝,世间理应不会再有了。不过此子很有可能是毗修罗乃至刹修罗,也足以越过那道门了
卓胜男皱眉道:“依你之见,我们还真的要奉他为主,才能得到修罗法典?”
方叔连忙道:“老奴只是负责护位小姐,决策之事,绝不敢多嘴。小姐若有疑惑,还是请示鬼王为好
卓胜男听他推月兑,冷哼了一声道:“地火源那边是怎么回事?”
方叔答道:“从气机判断,有元婴境界波动,主要为水属灵力,以风雷为辅。不是西瀚海碧波老怪的癸水雷,就是北修罗海无涯魔君的墨雷符
卓胜男点头道:“那就是前者了,刚才那小光头手里也有一枚,看来暂时不宜迫他狗急跳墙。有鬼云大阵在,他与天化这狗贼谁也跑不掉,先去地火源看看吧
方叔再不做声,瞬间又沉入卓胜男的身影,与她一齐消失在夜幕之中。
鬼哥正奔走间,天气越发阴闷,不多时寒气逼人的雨滴就打了下来。
鬼哥此时又伤又累,不由得暗骂晦气。魂念一动,将鬼影召了过来。一番询问之后,以最快的速度向附近一片山坳驰去。
这片山坳之中,有一所废弃的庙宇。不但颓败的低矮外墙早已长满了野草,为数不多的几间房舍也尽塌倒了,只有正中一间圆型的主殿还算完好。鬼哥已经被浇成了落汤鸡,连连打了几个喷嚏才驰到主殿门阶前。
咣当!鬼哥一脚将大门踢开,直接冲了进去。鬼哥只觉身上一阵奇寒,不由暗暗纳闷。凭自己修为,怎么沾这么点雨就感到不适。勉强运转火元,全身水气纷纷蒸干,他这才发现,这水气极为诡异,散出后直接自行聚成一缕,直向门外飘走。鬼哥心下一凛,立知此雨恐怕也是天鬼门的阵法所致,不由得暗叫厉害。
庙堂不小,但到处是朽木破瓦,到处是灰气霉味,一处殿角破了个大洞,雨水不时落进殿来。一尊不知名的佛像满是裂纹,蛛网灰尘满挂,居然比他还惨。
鬼哥摇头一笑,八鬼缠狂飞乱舞,直接将庙堂扫的干干净净,木头拢在一堆当烧柴。掩上庙门,弹指点燃了篝火,用干草在旁铺了个草铺,这才得闲坐了下来。
这一日之间,连番苦战,鬼哥已经实在太疲劳了。他拿出一个小瓶,其中正是从九虹塔中带来的疗伤丹,此丹原本共有十颗,但如今只剩下了一颗。
鬼哥想起此丹当年有如起死回生的神效,又对比了先前服下的效用,不由得暗自摇头。药是同样的药,只是随着他修为上升,似乎药效也在递减。
鬼哥有些郁闷,按理说元神修士的疗伤药,治开元修士的伤应该是药到病除,可实际却不是这么回事。其实他早有猜测,这些丹药只不过是当年九虹炼出的次品,所以才会被留在了塔中,真正的好药肯定已被带走了。
可不管怎么说,这是他剩的最后一粒疗伤丹了。鬼哥想了又想,还是收了起来。如今他木灵之身的恢复已经颇为强大,若是能静养十日,足可复元。这粒丹药,还是要留到危急时刻再用。
还是太穷了!鬼哥心中不由感叹。拿出离火镜残片,鬼哥又笑了,不管怎么说,这次也算有所收获了。滴上魂血,离火镜立时浮了起来,红光不断闪耀间竟越升越高,到离地近丈之时,猛然炸得粉碎。
这离火镜炸碎的威力并不大,但这破庙还是有些承受不起,一阵阵灰尘碎屑从棚顶落下。
鬼哥脸色铁青,不但离火镜没有复元,就连一滴魂血也白废了。这种事以前从没发生过,不可能是血脉之力出了什么问题,只不知这离火镜到底有何与众不同。
就在此时,鬼哥一抬头,正好看见一块白色的事物掉下来。他立时一跃,将此物抓在手中,发现竟是一块尺长的玉简。
只见玉简之上写着一行小字,‘兹阎浮提部,出佛身血,毁谤三宝,不敬尊经,罪当堕于无间地狱,千万亿劫,求无出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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