潋滟回了晚离苑,见罗衣正侯在前院。她看见潋滟,向前跑了几步,却又忽然停下,垂着眼睑,盯着自己的绣花鞋。
“罗衣有事么?”潋滟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猜到可能有事要禀告。
“嗯”罗衣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拖长了尾音,又暗自点了下头,给潋滟跪下了,“少夫人,请您救救奴婢吧
潋滟见她抓住自己的裙摆,泪眼朦胧的模样,满怀希翼地仰望着潋滟。
潋滟有些无奈地把她扶起来,轻言细语地说道:“罗衣,你是知道我的处境的。我尚且自保都难,又怎么救你?”
“少夫人!”罗衣抓紧了潋滟的广袖,好似抓着救命稻草一般,“这末魂楼家大业大,能救我的却唯独只有您啊!请您念在那瓶药的份上救救我吧
潋滟无奈地抚额,有些哭笑不得,“你先和我回屋里去,站在这里也不是事儿。我们进屋再慢慢说,可好?”
这世间可是真是怪了,她已经是如履薄冰,竟然也有人找上门来求救。
进了屋,罗衣便又跪下了,任潋滟如何拉扯都不愿意起,坚持跪着,小声地抽泣着。
“你且说说你有什么难处?我又如何救得了你?”潋滟见她坚持跪着,也就随她去,自己坐到了绣墩上,倒了杯茶,淡淡地望着她。
罗衣见潋滟示意她说话,便停了哭声,小声地开口,“少夫人,奴婢十岁便跟着大公子,本是过了十八就要放出楼去嫁人的。可是可是大公子他他强要了奴婢
罗衣说完小意地抬起头看看潋滟的脸色,见她正看着自己,慌忙地不停磕头,嘴里喃喃道:“少夫人恕罪,少夫人恕罪,奴婢绝无冒犯之意
“你是想我做主让他给你个名分?”潋滟见罗衣磕头的样子有些不忍,说到底都是可怜人,都是身不由己。
“不是的,不是的罗衣急急地摇头,情绪激动,“奴婢不求名分,也不奢望公子垂怜。像公子那样的人这一生便只会爱一个女子,而我断不会有那样的好运
“那你所求为何?”潋滟讶异地看着罗衣,女子失去贞洁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嫁人,二是寻死,她便有些不知罗衣的想法了。
“奴婢不愿再作公子的玩宠。我既然得不到爱,也不愿委身于人罗衣坚定的神情怔得潋滟愣住了,想不到区区一名婢子竟然也有这样的志气。
“你的想法很好,只是,我要如何帮你?你跟了他这么多年,我做不了主把你放出楼去的潋滟怜惜地把罗衣扶到了绣墩上,“我真的无能为力
“少夫人,奴婢只求大公子来找奴婢时,少夫人能加以阻拦罗衣仍旧低着头,不敢看潋滟,“您是皇亲,大公子不敢公然”说着脸红得噤声了。
“我尽量吧,以后你便跟着我,可好?以后我为你寻一户好人家潋滟拉着罗衣的手,笑吟吟地说。想来罗衣在末魂楼这么久,有她帮忙定当容易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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