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外徐小丽同陈宇琦一起下了车,“师父,他们在庭上看到你肯定会大吃一惊的。♀”
陈宇琦失笑道:“哪有那么夸张!法官都知道你是我徒弟了,我来旁观爱徒第一次上庭辩护,很正常。”
“是师父疼爱我,别的新律师上庭可没见他们的师父现身。谢谢师父!”她拎着公事包对陈宇琦笑了笑。
迎面走过来几个人,正是赵国添和他的代表律师方业,后面跟着景致夫妻和景家一家三口。方业恭敬的上前向陈宇琦问好,陈宇琦淡淡的点了下头,对这种为赚钱不顾良心的律师并没有好脸色。
景家人一看到徐小丽就吃了一惊,虽然他们已经听景致说过犀利妹的变化,可猛然见她一副精英打扮的样子还真无法和记忆中那个仔裤板鞋的犀利妹对上。
徐小丽穿着标准的衬衫、套裙、高跟鞋,头发偏分盘起,脸上画了淡淡的妆,面带微笑的同他们打招呼,似乎再见到他们对她完全没有一丝影响。
蒋慧珠推了下金边眼镜,转头看向景博。景博面色平静,心里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当初他心痛之余申请去了澳洲深造,几天前才刚刚回来,没想到这么快就又遇到她了。
她更漂亮了,也更优秀了。景博不由自主的看向她的左手腕,想起那道深深的伤口,心里还是会闷闷的痛,他强迫自己转开视线不再看她,告诉自己要记得远离她,再不给她增添任何困扰。
大家立场不同,也没什么好说的,双方打过招呼之后,便先后进了法庭。徐小丽换上律师袍和假发套,神情也严肃认真起来,站到庭上的时候,周身强势的气场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她不会输!
方业心里也有些压力,本以为对方是第一次接案子,这次必然十拿九稳,没想到对方的架势却不小!他翻开自己的材料,向嫌疑人发问,“冯佳曼女士,请问你当时为什么会同赵晨先生进入包厢?”
冯佳曼看了徐小丽一眼,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不是自愿的。是他强拉我进去的。”
“赵晨先生是酒店的常客,从来没有过任何当众失礼的举动,真的是他拉你进去,而不是你主动邀请他的吗?”
冯佳曼握紧了拳头,双脚紧张的动了动,这时徐小丽起身道:“我反对!法官阁下,我反对控方律师对我当事人做出无根据的猜测。”
法官敲了一下法槌,“反对有效!”
徐小丽继续说道:“关于控方律师提到的这一点,我有新的证据呈上。”
工作人员将她提供的视频当庭播放,虽然画面不是高清,但已经足以看清是赵晨硬将挣扎不已的冯佳曼扯进包厢了。
方业脸色不太好看,他转头看了一眼观众席上的赵国添,对方显然事先也没收到风声。
视频是当晚在包厢附近的一对情侣无意中用手机录下的,他们本意是第一次进酒吧玩,互相拍一些视频留念,没想到却看到赵晨和冯佳曼那一幕。两人发觉酒吧没有那么安全,便立刻离开了。徐小丽也是从酒吧门口的摄像记录发现他们行色匆匆,才顺着蛛丝马迹拿到了视频。
方业无法,只得放弃了这个问题,同时还不忘强**侣之间吵架拉拉扯扯很正常。他继续向冯佳曼发问,“冯佳曼女士,请问你与赵晨进入包厢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他把我拉进房间里,我很害怕,我想要出去,他就上前来抓紧我的左手,问我为什么要辞职,是不是想躲开他,是不是看不起他……我当时手很痛,很恐惧,只能不停的摇头,说我配不上他,求他放过我。后来……后来他模我的胸……把我推到沙发上……月兑,月兑我的衣服,想要□我……”
“然后,然后我的手在挥动间模到了茶几上的水果刀,在他解开我的裤子时刺进了他的后背,然后他大叫了一声,有人进来将他拉起来止血,之后就有人报了警。”冯佳曼回想着当时的细节,明显心绪有些不稳,但还是强忍着没有掉眼泪,只是声音比较颤抖。
然而,方业没给她喘息的时间,提高了音量质问道:“据我所知,你父亲生前欠了高利贷,你为了还钱才到酒吧工作,正巧认识了赵氏集团的继承人赵晨。那天,你想向他借钱,但他不肯,所以你就恼羞成怒,杀了他,是不是?”
冯佳曼猛地抬起头喊道:“不!不是!我从来没有向赵晨借过钱!我没有想杀他……我没有!”
“反对!”徐小丽又一次站了起来。
还不待她说话,方业便向法官行了个礼,“好吧,我换一个问题。”
徐小丽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缓缓坐下,每一次□案的受害者都免不了被律师刺激,可控方律师提问是必要的审判程序,她除了提出反对也无法做什么。转过头,她略带安抚的看向冯佳曼,手指在桌子上做出敲击的动作。
这是她教过冯佳曼的一种镇定方式,手指不停的做动作,将注意力转移到手指上数一、二、三,就不会再被负面情绪控制,就可以避免太过激动而失去判断力。
冯佳曼很快就看到了徐小丽的动作,手指开始一下一下的动了起来,逐渐缓和了情绪,想到徐小丽曾给她分析过的控方心理及控方言语间的陷阱,突然有了一种为自己战斗的感觉,如果她不够坚定,等待她的很可能就是监狱,她还要照顾妈妈,还要赚钱还债,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她不能失败!
徐小丽看到她坚定起来的神色,心里松了口气。翻开资料删减了一些说辞,决定快速完结这次审判。
方业又问了几个尖锐性问题,基本都是徐小丽给冯佳曼罗列过的那些,冯佳曼已经自己练习过,镇定的回答了所有问题,方业皱了皱眉,见实在没什么收获,只得坐了下来。
这件案子重点在于冯佳曼应不应该被判刑,如果判,要判多重。毕竟当初警察到场的时候,冯佳曼身上的伤痕不是假的,只要徐小丽能再找到一点证据,就可以判定赵晨是□未遂。所以方业最主要的任务是尽可能的使冯佳曼的刑罚加重。
徐小丽站起身,行了个礼,“法官阁下,请允许我传召几名证人。”
经允许后,当时最先闯进包厢的调酒师阿邦走了进来。
徐小丽问道:“请问证人是否认识本庭被告以及赵晨先生?”
阿邦朝冯佳曼看了一眼,说道:“认识,冯佳曼是我们酒吧的服务生,刚做了两个月。赵先生是酒吧里的常客,隔两天就会过来玩,他认识冯佳曼之后一直,额,追求她。”
“在上个月7日,证人有没有见过他们?”
阿邦知道要上庭作证,已经先把思路理顺了,直接回答道:“有!那天是冯佳曼在酒吧工作的最后一天,赵先生请她喝酒她不肯,后来我去洗手间的时候路过13号包厢,听到里面有男人的大喊声和女人的尖叫声,连忙闯了进去,然后看到赵先生压在冯佳曼的身上,后背插着一把水果刀。我和跟进来的同事把赵先生扶到另一边沙发上,帮他止血,然后就通知了经理。”
徐小丽点点头,“那么,当时冯佳曼是什么情况?”
阿邦看了看冯佳曼,犹豫了一下,说道:“她的情况很糟,脸色惨白,抱住自己瑟瑟发抖,上半身只有内衣挂在身上,下半身裤子被月兑了一点。”可能是觉得自己一个男人描述出来不太好,他连忙补充道:“当时另一名服务生马上拿毯子帮她盖住了。”
“法官阁下,我没有问题了。”
第二名证人是酒吧经理,徐小丽看了下他的资料信息,问道:“证人,有一些酒吧的常客指认赵晨先生纠缠被告导致被告辞职躲避,而酒吧却一直没有对职工冯佳曼提供保护措施,是不是?”
酒吧经理稳了稳心神,回答道:“这不是事实,赵先生认识冯佳曼之后就开始追求她,经常向她买酒提高她的收入,他们之间应该是恋人关系,因为冯佳曼辞职的时候有提过她找到了金主,很快就能换上债,以后都不用做了。”
冯佳曼双手握紧了拳头,想要为自己辩解,但看到徐小丽还在问话便忍住了没有出声,她咬紧牙关盯着经理,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陷害自己。
“哦?被告说自己找到金主的话除了证人还有谁知道?”
酒吧经理垂下眼,说道:“她对我说的时候没有别人在场,我也没有同人提过。”
“那么证人怎么看待被告自卫杀死赵晨先生的事?”
“这个,这个当时没有人在场,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最后冯佳曼没有受到伤害,赵先生却死了。对了,赵先生那天得知冯佳曼辞职很意外,也许冯佳曼说的金主另有其人,两人这才吵起来了。”
虽然猜测性结论不能作为证言,但看众人的表情显然都开始怀疑冯佳曼到底有没有“金主”,印象分很重要,直接影响到陪审团对冯佳曼的同情程度。
徐小丽转了转手中的金笔,眯起眼看向酒吧经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糖糖的地雷,不会忘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