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醒来了。看见自己身处漆黑的小屋,她哼笑了一声。
她不挣扎,亦不哭泣。愣愣盯着不远处的那扇门,她在等,那扇门开启。
不出她所料,几个时辰后,那扇门被推开了,伴着一簇闪烁的焰火,点亮了漆黑的小屋。她扬起头,凝望眼前的男子。
“说吧。”男子也凝望着她,带着一贯的笑。
“王爷,你要本姑娘说什么。”她眼里的情愫在闪烁,最后像被熄灭的火苗。
“你为什么虐打莲影。”他敛起笑,面无表情。
她笑出声来,看得他不舒服。
“你爱她?”她扬起轻蔑的笑,那双美眸流转着光。
他不说话。
“欲加之罪,何需承认。”
她瞥了一眼,在这黑屋中,种满了血色花。
“那女子受尽凌辱,王爷当日可曾看到?”她笑着看着眼前的男子,面色渐渐凝重,有了怒色。
“衣不着体,好不销魂。”
半边面颊红了起来,响亮的巴掌声回荡在她耳际,她的手抚上脸,空洞的眼睛没有一丝波澜,就像琉璃珠,美丽,却没有生气。嘴角溢出一丝血。
男子的手掌停在半空,忘了收回。
她疯了一般,费了身上的所有力气,往男子扑去,似要杀了他。男子身子微微一侧,女子倒在了满是花的冰冷石砖,头磕在碎裂的花盆。莲殇倒下的那刻,痛惜地笑了。
她知道,在扑向他的那刻,自己将会失去什么。
一股温热从莲殇腿间流出,一股血腥味蔓延开来。她看到血被那些花汲取,显得愈发明艳。她累了,阖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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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身孕?”那双丹凤眼微微扫过里边躺着的莲殇,闪过一丝惊慌,他险些控制不住自己,做出慌乱的举动。竟也自己搞不清是何种情绪。
“莲姬怀有身孕不足一月,险在未伤了要害,孩子保住了。”御医愈发惊恐,连着几日被王爷青睐,件件耗尽他毕生医术。
“只是,脉象有些虚浮无力。”他看着王爷紧皱的眉头,冷汗早已止不住。
“喝下封子草,怎能…”身旁的御医,听到封子草是彻底明了,痛惜那不易得来的孩童,保不住了。
“孩子不能活。”他扯着嘴角轻轻说出,扯出几丝清冷。
“活着对它是种残忍。”她几乎花尽所有精力,吐出生死已定的命运,嘴角扯出清苦笑意。
那些言语敲打在他心上,他侧头看到撞进他眼眸的血色。他走进里屋,面色清冷。
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在屋内,在那笑着的莲殇,月复上点缀着血色杜鹃,淌着艳得刺目的红,手中持着滴血的匕首,刀锋闪着冷光,那样宛如惊鸿的笑,藏着苍白荒凉,流光的眼眸,黑得被墨晕开,一潭死水。五指染上嫣红的丹寇,捂着被刺穿的伤口,血迹斑斑。
“何必。”那双清冷的眼眸蒙上一层红,他看着眼前的女子笑容破碎,虚弱的身子强撑着,竟有了几缕沧桑,他存着不忍,想去扶住她。
“本就是保不住的。只能笑我痴,相处几时,便交付真心。当真以为你待我不同,如此迷了心智。我只是你无趣打发时间的东西,怎能与你那莲影相提。竟是信了她的言语,她口中的少爷,原来是王爷。我怎能入你眼,我是那下贱的青楼女子,名中带莲,命里含莲,你想至你的莲影,便留我。”
“我何其心寒。竟不知你连最后一丝妄念都不留,早早想好要这孩童死于月复中。封子草?倒也不必了。就由我亲手送它吧。”她将手中匕首松开,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踩着血迹,仿若隔世,倔强地靠近墨尘。
“你…知晓了。”他凝望着面色痛苦却强笑的她,心上有什么在崩塌,一贯的笑怎么也无法挂上,他本想看好戏般的嘲讽这痴傻女子,如今他的眼眸皆是淌着血的那寸伤口。
“她是在洛阳遇上的女子,当时你并未娶妻,你本想告明皇兄赢取此女,皇兄却刻意拆散,你不得不离去。身在京城,你命人寻着莲影,却是找不到。你发疯似找与她相像女子做侍妾,她知晓你们的相爱受到皇上的阻止,是再无生机,便离去下贱自己。你们真是一对生死鸳鸯,你那侍妾皆是傻,而我更是痴傻,守着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却…”他抱住了她,淌着的血染到他的锦袍上,她虚弱地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在他耳旁轻语,像是倾诉一个久远的凄美故事。
“不要说了。”他的手,攀上她的缕缕青丝,轻轻抚着。
一旁的御医慌乱了手脚,却又迟迟不敢动手,这是王爷的家事,王爷没有示意,他若擅自行动,死的便是他了。只是看着那孩子的逝去,终是不忍,着实觉得那女子,爱上薄情帝王家,是今生不幸。他关上镂刻花纹的房门,在外静等。
那孩子,是保不住了。
“我在梦中拾回片段回忆,才知晓我本就是生长在这王朝中的,却因为那件事到了另一个世界,欺骗自己是那个世界的人。又因巧合,我回到了这。”
“不要说了。”他眼眸中的清冷裂开缝,透出痛楚。
“还记得你的母后汩馨吗?她杀了我娘亲。”她的泪浸湿了他的肩,眼中的墨黑消散,溢满了的是无助。
“不要说了。”
“你的母后,杀害我的母妃。妒忌我的母妃夜夜承欢皇恩,误认为她怀上了皇上的孩子。那个孩子,就是我。在我七岁生辰,你母后的糕点妄想毒害我们母女,若不是当日宫女将糕点搞混,我怕也是死于那糕点,只是我那母妃,终是没能逃月兑。你的母后权倾后宫,瞒过了皇上,瞒过众人,瞒不过我。”风吹起她如雪衣裙,血色杜鹃在衣裙上朵朵绽放,她又笑了,天地失了光华,缀满繁星。
“我的…皇妹?”他轻抚的手顿在那,紧抱的手松开了些。
“你想我叫你皇兄吗?我是母妃未入宫前与我爹爹生的,你的父皇强行带走我的母妃,才察觉我母后有了爹爹骨肉,想尽办法除去我,杀了我的父亲,我母妃为了保住我,答应进宫,受尽屈辱。而我从未如人般存活过。”
“在那天,我杀了她。”
“你是那个女孩。”他愣在那里,面色荒芜。
她倒在地上,眼角如火般灼烧,留下一滴清泪,一莲瓣印刻在眼角,妖娆清丽。血染红了衣裙,染红了她的眼。
门外的御医闯了进来,为她医治。
“再这样下去,要出人命。”
“救醒她。她不能死。”他回过神,惊慌地抱起她到榻上,凝望那寸伤口,很久很久……
孩子,娘亲不愿你受苦。
一重封印,破。
作者有话要说:
在上面标修改的,就是从头修改到这里的章节,后面的章节很错乱,必须重新修改整理清楚。请见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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