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边倒是一番美景,朴素之中带着华丽,着实不像匈奴的军营,她看到慕白负手而立,看着眼前的人,没有一丝神情,看到他安然,放下了心中的颤动,无畏地向前走去。
她确实看到了慕白盯着的是何人。
一名异国女子。
但她不认识这女子,倒是认得她身旁的男子。
南宫凌彻。
“许久不见。”南宫凌彻眸中含笑,却又似笑非笑,黄沙边疆,却没人能使他的妖娆减少一分,反倒平添许多。
“皇子认得衾姬?衾姬可不曾见过皇子。”她不是料准他忘了自己,而是想戏弄一番,本是无趣,添点乐趣也无妨。
“衾姬……罢也,若是你想玩,便玩罢。”他似有些疑惑,却也不可置否,身旁的异国女子扯了扯他袖口,他才回过神。
她也不理,转头看向慕白,轻嗔软语。“将军,贱妾等了多日了,憋气了。”她的指尖缠绕着他的发丝,映入她眼的,也不过是些死水。
“你先回去。”他头也不转,抓着她便走出营外,让她驾马离去。
“贱妾不依。”
她皱了皱眉头,定在那里,眸中凝着他的像,却挥开他的手,走回军营。
“将军抓疼贱妾了。”
她的眸中,划去一道杀气。
“回去。”他低头吻住她的眼,放轻语调柔声。他不愿瞧见那双眸,清澈却带着浑浊,看了便会上瘾,看上便会被毒侵入五脏六腑,他更不愿看到那道杀气。
那一朵罂粟花,就在他眼前又笑了,在他吻住她眸的那刻。
媚。
她点点头,本欲驾马离去。却又似想起什么,往营内走去,走到南宫凌彻身旁,给了他一块玉镯,便离去。
那是什么玉镯?雕龙琢凤,刻痕杂乱的。
假玉镯儿。
将军终是平安回了军营,战事便化作烟尘,僵持几日战火,那假玉镯儿倒让南宫凌彻退了兵。
她的营帐中架起了小小的戏台,看得一愣一愣的。她似不解,就坐在榻上看他如何摆弄。
他提起小匣子,取出那看似残缺的小纸人,泛黄的纸铺满尘土,他轻轻吹了几口把尘土吹散。
“将军这小纸人作甚?”她揪起一根竹棍,纸人便被提了起来。
“方才不是怪等得无趣,这是皮影唱戏。”他又褪下了银白盔甲,像是她之前言道,他便多次穿上常服,此刻他身着黑绣蟒袍。她扯了一把蟒袍,反倒被绊倒在他怀中。
她面色微红。
他倒也不在意,把她抱起放在榻上,提起小纸人在白布后摆弄,薄薄的人影逐渐清晰,晃动笨拙的躯干。
幽幽唱了几段,画布上栩栩如生的一对纸人儿互相拥抱着互诉衷肠。
惊魂甫定风雨重,
你我相会在风雨中。
今宵是情丝织成巫山梦,
拴住明月照碧空。
怕只怕西风又送梧桐雨,风卷落红一场空。
……
万郎!
慕白手中的纸人儿坠落在地上,唱声戛然而止,他露出的浅淡笑容也消失了。
她笑意盈盈,抓起在地上的男纸人儿给慕白,女纸人儿在她手上摆弄。
“应到这女纸人儿唱了罢。”她提着纸人在他眼前晃动,学着唱声‘万郎’,就直直盯着他,等他教她。
女纸人儿在她手中胡乱摆动,惨不忍睹,他握住她的柔荑,微微摆动。
“随着我。”他眸里柔得像一泓水,压声柔念。
万郎!
风雨同舟情意重,
你我相会在风雨中。
我不羡宝冠霞披苦后荣,
但愿得生死与共苦死始终。
郎君啊!
说什么西风又送梧桐雨,怎禁得并蒂莲结并蒂蓬!
她娓娓道来,珠落玉盘,情之深意至浓。
她抱着纸人儿,笑出声来。眼眸中的一切包袱,在那一刻全都抛弃了,他头一次从她眸中看到暖意,灿如春华,皎如秋月。
舜华舜华,灼灼其华。
她将她怀中的女纸人和他手中的男纸人放入匣里,连带着戏台留在她营内。
“江南红烛灼西窗,纸影尚留将军归。”
她道出心中苦楚,在江南府中夜夜等待灼的不仅是西窗,也是她的痛。他战场杀敌,下人的流言蜚语谈的都是关于那名宠姬,她怕他死于战场,更怕他将心遗留在黄沙中。
她绣幕芙蓉一笑开,终是等到了。
珠翠响,流苏摇。
边荒的夜寂带着余温,黄沙卷着带着寒风。歌舞平生,今夜即起。
他带着她坐在上端,无声宣示她是他的宠姬,毫不吝啬给她将军夫人虚名,她明眸含笑,无论是将军府还是军营,她都是他的将军夫人。
新来的舞姬,曼妙的身姿,讨得各番将领欢心,尽收囊中,这便是战事完结后的犒赏。
她看着酒杯中浓烈的酒,却因而后的箫声抬眸。
女子纱罗轻裹,金边抹胸半露,高髻上金翠钗花作响,妖娆之下竟带着几分清丽,白纱蒙面,额间朱砂灼眼,双瞳剪水。
伴着箫声旋转,长袖无声舞动,依稀有暗香飞散,身形单薄惹人怜爱。随着箫声转急,片片舞衣飞,一片白色轻盈白雪,衣袂带的池上生凤,轻纱舞动如雾里看花,雨中望柳。
美亦美。
羽轩怎会为她吹箫,逼她唇亡齿寒。
“这女子果真一舞倾城。”威猛的男子举杯大饮,眼神飘忽不定说不出的怪异。
“将军的宠姬才是真正的一舞倾城。”不知是谁发出的声响,引得所有人注目莲殇,她轻酌酒杯,笑得冷然。
众人反应,她以一个优美的动作掠出上席,双手捧着方才桌上的酒壶,勾眸浅笑,却又尽显端庄,站于舞池中央,从袖中抛出一物,有继而高举酒壶,玉足倒踢,酒水自壶中写泻出,散了满空,最后又不曾溅出半滴,泻入杯中。转眼,接住酒杯。
献酒之舞。
众人皆认酒杯会献给将军,惊艳舞技叹息自己。哪料莲殇将酒献于那威猛男子身前,双眸含笑,略带戏谑,高举酒杯,盈盈下拜。
“大人可满意?”声音圆润如玉,她眉角莲花开得太盛,争了她毕生光辉。
“夫人,鄙人受不起下拜。”他惶恐地撇撇上席将军的面色,长长舒了口气。
“来我身边。”她走到他身边,被他猛然抱在怀中,珠翠作响。
她?面纱女子。
众人皆冷气栖身。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最近我在修改前面的章节,后面暂停更新,请见谅,亲们要继续支持,谢谢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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