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小姐,方才奴婢赶去问羽轩少爷,他说路过此地看到了你,奴婢就赶来了。”她说着说着,撞到了子桑,转身一瞧,吓了一跳。
“如此丑陋孩童,快快离去。”
“小青,此后他便是服侍我的了。”
她走到刑场内,看着仅剩几人收拾着残局,将那些裹着黑布的人头仍在一个破麻袋中,扒弄死人的衣裳,将他们身上最后的金银收为己有,血迹在她绣鞋上添了朵朵红花,然后她走到一具较小身躯旁边。
“小姐,你怎么去那了。”
一壮汉皱着眉头将他的衣裳一层层扯破,却没看到任何值钱东西,踢了他一脚,却碰巧瞥到那玉扳指,蹲子取下那扳指,张望几下,想揣入怀中。
“拿来。”一双纤细如水葱般的柔荑出现在壮汉眼前,他一把握住。
“放肆。”她挣扎着把他的手甩开,略带杀气的眼眸扫过他的面容。他吓得跌坐在满是血的石板上。
他将手中的玉扳指交给她,着欲言又止。
“这东西也是值些钱的,我还得养家糊口…给些银两吧。”他斗胆喊出声开,看着眼前蛇蝎般的女子。
她从袖中取出几张银票,甩在他脸上,走出刑场。
小青在一旁吵嚷个不停,担心着自家小姐,子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定是你珍惜之物。”她执起子桑的手,将带血的玉扳指戴在他指上。她感觉到他的手有一丝。
“只是…再也不能佩戴。”带着玉扳指的手掌紧握,传来玉冰凉的触感。
“小姐,你怎把死人的东西送予这孩童,多不吉利。况且是那夏侯家的。”小青看着那玉扳指愈发糊涂,满地血腥看得她犯晕,小姐说的话她亦是不懂。
“回去吧。”
回到府中,羽轩早已等候多时。看到子桑,有转瞬的惊讶,继而便不再看他。莲殇将手中信交予他,便回到厢房。羽轩拿着信离开将军府,去了其他地方。
“小青,这孩子名玉璧,给他独独辟开一房,让他居住。”
她走到房内,看见那木桶中满是热气萦绕的水,水上浮着片片儿,想是那小青备好的。她褪去衣裙,自手间滑落,然后踏入那木桶中,带出水流动的细微声响,若丝绸滑过冰肌,然后没入水中,带来温热。
她有些出神,倚靠在木桶边缘,在想着什么。热气熏得她双颊微红,泛起红晕,她的双手不时摆弄着儿,带起一阵阵水声,蝴蝶翼似的睫毛被溅起的水沾湿了,青丝在水中缠绕,伴着热气。
她叹了一声,忽而感到屋内气息不寻常,皱了皱眉头。
“何人?”
屋内荡着她的声,却没有任何动静,但她的美眸却觉察到屏风旁兰花叶瓣的摆动。她一怒,左手溅起桶里的水,水洒在若隐若现的屏风上,透出一个人影。
“出来。”倘若不是方才细微的声响,她也不知这屋内竟有人,怪她出了神,忘了觉察。
屏风后的人影晃动,从背后走了出来,那玩味的笑意,看得莲殇愈发恼怒。
“你竟是这般喜爱在女子香闺中藏匿。”
“又见了。”男子倒毫不在意那木桶中的她,径直走向那榻上坐了下,嘴角藏不住的向上扬起,透出几缕邪气。
“有何事。”她瞪着那男子,鬓上的水珠顺着额角滑落,扯出一抹娇态。
“旧友相遇,想与你叙叙。今儿也是来答谢你赠予的玉镯儿,我很是喜爱。”他眯眼,嘴角依旧挂着带着邪气的笑,凭空又多了几丝矛。
“三年不见,竟不知你长得愈发…出落。”她反倒不气了,凝望那双眼,说不出又多了什么。
“出落?或许罢。”他嘴角的笑顿了顿,继而上扬得更添艳丽,似桃李花开。
“你转过去。”她不再深究,眼神恍惚了一会,最后也提起笑,玉指指向他的身后。
他站起身来,却往前走了几步,愈发靠近那木桶,然后站在了她的眼前,指尖挑起她的下颚,静静凝望许久。最后绕过木桶再往前走,背对着木桶。
她扯过一旁的衣裙,迈出木桶,水似轻纱裹住她,然后褪去,不一会儿穿戴好了。
“你又怎会来找我。是因我应允的诺言现?想着,倒是了。”她有些苦恼,自己轻易许下的事并不少,可竟没有一件是做好的。
“不是。”
“我定会复你南朝。”
她站在了他的身旁,嗅到了他身上的一股清香,却多了些世俗之味。
“我想你了。”他又笑出声来,笑得苍凉,桃李花开,扯出儿里的白。
他抱住她,低头吻了她。很轻很轻,温柔点着,如蜻蜓点水,含着缕缕清香,却被她躲了去。她微侧面颊,紧咬下唇,带着方才去的红晕,神情闪烁。
他并不惊讶,在她额上又如蜻蜓点水,留下温热,拂开她沾在额角的湿发,倚在耳后,然后松开了她。
“你有了归宿,我很高兴。”他说得很轻,像缕清风拂过她的耳际,她直直地望向那双眼,看到那双眼眸,如水般轻柔。
“南宫凌彻,你经历了什么。”她的心很慌乱,她只能感觉到,眼前的男子带着无法言喻的伤痛,那种哀伤一辈子也抹不去,他的心像荒地般凄凉,伤痕累累。
那天怎么没有觉察到,是他掩饰得太好?
她握住了他的手,阖上眼。快得他毫无发觉。
“不。”
她松开了他的手,流着光的美眸在,然后满是惊吓,甚至于错乱。
然后她的面颊沾了一滴水,顺着她的面庞,滴落。
他哭了。
她看见眼前的男子,笑得像桃花,娇艳欲滴,美得刺目。
被捻碎的,桃花。
“为什么?”她失声哑然,沾湿的青丝还在滴着水珠。
“你若凤凰花,娇艳醒目,我几欲把持不住。如今…我已不配。”他想起在王府,他就曾见过她洗浴,他从过如她聪慧娇艳的女子,但他心中有另一女子,他只为他心中女子。然后…流水逝过那事那人,最后南朝的南宫凌彻在他心中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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