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道官路 12,回家(7)

作者 : 刚强与散淡

现在还是喝酒!南怀瑾感到左右为难,人家敬了自己的酒,自己不敬人家的酒,于理与礼都不好,可是这么大的杯子,小彭已经过量了,这是不争的事实,如果自己再挑起战端,小彭是必醉无疑,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也不得而知。可是自己还没有敬酒,只有转守为攻了。

“两个哥哥,我这样称呼你们不介意吧?不介意!好,我们现在只有兄弟,是不是?是!好!你们不能总和我这个弟弟喝吧?你们两个哥哥是不是也要意思一杯?”南怀瑾巧妙地把球踢了过去。

小彭毕竟酒已高,听了南怀瑾滇议马上响应:“好!李哥我俩喝一个!”他早就想向李经理靠拢,可是平时拿不下面皮,今天以酒障脸,再说接人家的话也很自然些,这样套近乎也不着痕迹。

李经理想的是枪口对外,不至于喝醉了不好看,毕竟当时的书店经理还是属于干部身份,官威官仪还是要的,这小彭也遇事太不经过脑子了,但现在已经认可四海之内皆兄弟滇议,不认这个弟是不可能的了,尽管这个兄弟是有时间性的,明天一上班可就有上下之分了。这酒不喝也不好了,这会让南怀瑾抓住话柄的。他只好端起酒杯。

小彭和经理哥哥喝酒,那态度虽然是朦朦胧胧有些酒意的状态下也不敢造次,赶紧站起来,双手捧着酒杯,稍微碰了一下就咕咚下肚,喝完还趔趄了一下。李经理也不好意思不喝清。

南怀瑾乘热打铁说:“我想李经理在我们四人中是最长的无论是年龄还是职位,还是社会地位。你敬了我,总不能不敬我的彭兄,你的彭弟吧。”

“不敢当,还是我敬李老哥子。”小彭虽然酒高了,但潜意识里的尊卑根深蒂固。

李经理见已至此也只好端起酒杯,他也感觉这杯子很重了。酌了一杯酒后两人勉强喝下去。小彭就向桌子底下溜去,南怀瑾和李经理赶紧拉他才不至于下地。

这酒看样子喝不下去了,好在馆子离书店很近,小彭就住在书店的宿舍。李经理和南怀瑾架起小彭把他送到宿舍。文娟在后面结账。

南怀瑾回到家里,白芙蕖见儿子才回来说:“买书也至于搞这么晚呀,饭还热在锅里。”

“我已吃过了。”南怀瑾感觉头很痛,不想说话,而且犯困就回到自己的房间,倒床便睡。

第二天早晨,南怀瑾醒来,头还是伤酒后有些痛。但想起还要去书店就爬了起来,才知道昨晚没有洗澡,不知谁给他把脚洗了一下。

南怀瑾起床后洗脸的时候,他的妈妈白芙蕖问他是吃鸡蛋饭,还是吃面条。

南怀瑾说吃什么简单就吃什么。

一会儿就一碗面条端来了。南怀瑾拿起筷子挑面条才发现面条里面还有两个荷包蛋。南怀瑾要白芙蕖吃荷包蛋。白芙蕖说:“我早饭吃过了。”

南怀瑾知道自己家早些时候,粮食不够吃,每次煮饭就是煮那种不沥米汤的那种叫闷把坨的饭,这饭介于干饭稀饭之间。大米一颗粘着一颗,根本就不好吃,但这种饭最大的好处是吃得似乎多一些,但又比稀饭耐饿一些。每次一碗就没有下一碗了。南怀瑾是老大,吃得也快,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自己碗里的饭,眼巴巴看这个望那个。白芙蕖总是把自己碗里的拔一坨到南怀瑾的碗里。后来南怀瑾长大了,也有了自制力就再也不多吃多占了。

现在家里的状况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善。闷把坨也只在记忆里了。不过这闷把坨饭还是经常被南怀瑾想起,这想起的时候往往都是在自己母亲撒手人寰后,南怀瑾体会那句“子欲孝而亲不在”时特别真切。关于食物南怀瑾有太多的故事了。这是后话,容后再叙。

“中午还回来吃饭吗?”白芙蕖问儿子。

“现在还不知道呢。不知赵校长是一个人还是几个人来。”南怀瑾确实感到自己粗心了,昨天回家时就应该问一下的,现在不知怎么安排了。

“我看这样,我去割点肉,用蒸盆蒸一大盆蒸肉,赵校长不来我们一家人也能吃,赵校长等人能来也更好。再说你中午必须回来吃饭,你的弟弟妹妹都还没有和你碰面呢。记着把赵校长请到家里来吃顿饭呀。”白芙蕖安排了南怀瑾后南怀瑾就“嗯”了一声。

南怀瑾知道自己母亲做饭的手艺和自己父亲相比差远了。只是自己的爹现在出去转悠去了。

不过白芙蕖做得蒸肉可是一绝,就是挑剔的南怀瑾的父亲南涧秋也只有翘大拇指的份儿,对做蒸肉南涧秋说自叹弗如。

南怀瑾后来专门问白芙蕖做蒸肉有什么窍门,可是白芙蕖说我也不知道呀。

白芙蕖做蒸肉就是我们总结西餐和中餐的各自不同相符的。白芙蕖做蒸肉拌料都是跟着感觉走的,绝对没有像西餐有量化的标准。你只要是吃的正宗西餐在美国或者法国或者中国,某一道菜味道差异极小,如果是国际连锁店那简直就像从总部做好了发到世界各地一般。

我们中餐就模糊多了,什么这少许,那少许的,同样的是蒸肉,一千个师傅拌的料蒸出来就有一千个味道。像极了文艺理论里的一句话:“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换句话说就是“一千个厨子就有一千个味道的蒸肉”。

南怀瑾看见和自己母亲在技术层面上探讨不了,就专心观察了母亲每次拌蒸肉料的步骤,后来发现母亲之所以做出的蒸肉好吃是因为她在拌料时往里面放了红糖的原因。

后来南怀瑾自己试着做了几次,还专门对比了做,什么都相同,一碗放红糖,另外一碗不放,原因就找到了。这是以后发生的,现在的南怀瑾还是在会吃阶段。

南怀瑾由做蒸肉发现奥秘后就举一反三,发现前人所说的有比较才会有鉴别所言非虚。他就经常把一些方法拿来对比,从中找出差别来。这一思路让他获益匪浅。

南怀瑾到书店时见买书的不像昨天那么多人了,只有李经理和文娟两人在那忙碌。南怀瑾和他俩打过招呼就问:“小彭呢?”

李经理笑了笑说:“酒还没有完全醒,说四肢无力呢。你怎么样?我看你酒量不得了。”

“哪哟,我也喝醉了,昨晚澡都没有洗,今天身上还酸痛酸痛的。李经理你才厉害。”

“老骨头经熬吧。”

“我来帮你们吧。”南怀瑾说完就跳过桌子进到书库里了。文娟见了南怀瑾笑着向他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了。南怀瑾想怎么女的一长大话就变少了。

昨天四个人今天三个人,速度也没有降低。

南怀瑾正帮助干得起劲的时候听到有人喊他,他一看是赵校长来了。南怀瑾就跳过桌子出了书库。

“小南,书买好了吗?”赵校长关心的是正事。

“买好了,昨天就买好了,今天上午专等你们呀。挑书的呢?怎么没有来?”

“还没有喊挑书掉夫,往年在杨柳把挑夫喊了,到了书店,书却没有点清,挑夫在那等,要不紧催,要不要多加钱说误工了,所以我们后来把书买好了就在城里请人来挑,是一样的。村里那些原先给我们挑书的见了,对我还有意见,说我胳膊肘向外拐,有钱让别处的人去赚。我也只当没有听见,谁叫他们吃不得一点亏呀,斤斤计较,不!是两两计较呀!”

南怀瑾记得自己的父母总是教育自己要吃得亏,说有时吃亏就是占便宜。今天从赵校长口里又听了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南怀瑾记得自己父亲被流放时在一个生产队里劳动改造。这个生产队里有一个姓秦的年轻小伙子,身高有一米八几,人也十分粗壮,一般的小伙子和他疯打,两三个还占不到他的便宜,可是他干农活十分奸猾,评工分的时候一个标准工也就是一个壮劳力一天最高工分是十分。秦小伙按自身条件评十分是够标准的。可是大家都说他不能评十分。

这秦小伙恼羞成怒指着南涧秋说:“他一个老家伙能评九分,我挑的起一百八,他挑得起吗?凭什么我和他一样的工分。”

当时南怀瑾读小学三年级,学校放了农忙假,评工分又是选的一个下雨天集中在生产队的仓库里开的。南怀瑾和白握瑜两弟兄也没有什么地方玩,就看大人们评工分,吵吵嚷嚷的觉得很好玩。猛然发现那姓秦的小伙把矛头对准自己的父亲,而此时的父亲虽然有文化赢得了社员的尊敬,但坏分子的帽子却实实在在地戴在头上,所以遇事一直是奉行忍让。

“把我的降低到八分。”父亲对姓秦的也没有好感,为了教训这偷奸耍滑之徒父亲宁愿牺牲自己的利益。那时是靠父母亲的工分来换口粮的。父亲在那种情况下一直是韬光养晦的。

“不行,你就是只拿八分的工分,我也要拿十分,我比你力气大多了。”这姓秦的缠上了南涧秋。

南怀瑾气不过说了句:“你做事不下力,你就是有天大的力气有什么用!”那时南怀瑾还不会说出工不出力。

南怀瑾话刚说完,这姓秦的就一把掐住南怀瑾的脖子,南怀瑾的脸色马上因血流不畅变成了猪肝色。南怀瑾感觉自己就要窒息而死了,就听一声大吼:“住手!”

南怀瑾看见一贯逆来顺受的父亲勃然大怒,怒视着姓秦的,那姓秦的知道父亲是个读书人,所以满脸不屑地说:“我掐死你的小……”大约是杂种两个字,因为南怀瑾不是南涧秋的小儿子,听语气也只能是充满挑衅的杂种才符合这野蛮人的语言。

南怀瑾只觉得脖子一松,就听“啪”的一声,那姓秦的摔倒在地。谁也没有看清南涧秋使了什么手法就把人高马大的人摔了出去。因为南涧秋虽有一米七几,但身体靛型十分瘦削,怎么也不会是倒在地上的人的对手。那姓秦的知道是南涧秋摔的他就赖在地下喊:“坏分子打贫下中农啦!坏分子打贫下中农啦!坏分子打贫下中农啦!”他喊了几遍感到奇怪竟然没有人理他,他赖在地上又不好意思自己爬起来。

南怀瑾见父亲南涧秋走到他面前,那姓秦的吓得自然躲了一下。

南涧秋说:“你这么大个人怎么像个女圭女圭,自己摔倒了还不快点爬起来还在地上放骗。”说完南涧秋轻轻一拉,他就站了起来。

南怀瑾满以为父亲还会去教训他,打他几拳或者踢他几脚。白握瑜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刚被吓得要哭就见自己的爹把“坏人”摔滚了就在旁边拍着巴掌笑。

“你不是要和我比挑担子吗?你挑多少我就挑多少,如果你输了,我拿八分的话你就只能拿七分。如果我输了,我就比你少一分,行不行?”南涧秋说。

“不比了,你比不赢的。”这是好心人在规劝,怕南涧秋比不赢还伤了身体。

“比一下,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这是看戏不怕台高人的兴风作浪。

一时之间,仓库里吵吵嚷嚷

姓秦的也觉得自己先挑战现在逃避将会不堪。就想刚才他也许是打了自己一个不备,也是自己轻敌,现在就和他比硬的,就是比挑担子,看谁挑的多。

马上有好事的人拿来了几只箩筐和两条扁担。仓库里有现成的稻谷,有人就往箩筐里扒稻谷,一担稻谷装满了抬到磅秤上,才一百五十二斤。这可和姓秦的夸海口的重量还差接近三十斤呢。有人马上用两个撮萁装了满满的谷子,一称一个有二十斤,两个就是四十斤了。堆在箩筐上,一担就是一百九十几斤了。

姓秦的见了马上说:“我说的是一百八十斤,你们想压断我的腰呀,不行,退一下!”

有人刚想退,南怀瑾就见父亲南涧秋说:“不必退了,我来挑。”

这一百九十几斤好多人是莫说挑,就是能挑着站起来就不错了。南涧秋瘦弱的身板叫人真是捏一把汗。南怀瑾和白握瑜还不知天高地厚,只想父亲赢了就行,拼命喊爹加油。

南涧秋紧了紧腰带,把几根扁担试了试,选中一根很硬实的扁担,就把箩筐上掉绳在扁担的两头挽了一下,免得挑起来月兑落。

南涧秋猫下腰,南怀瑾只听南涧秋嗨的一声,站了起来。社员们见了有的鼓掌,有的叫好。南涧秋然后把谷挑着走了十几步。然后停下来,放下担子。

社员们这时轰然叫好。姓秦的小伙被逼得没有了办法只好硬着头皮上阵了,他这副担子就输了。可是他连嗨三声竟然没有挑起来,社员们一片喝倒彩的嘘声。他涨红了脸。

南怀瑾事后问父亲,你怎么挑得起那么重的担子,你是怎么把那个欺负我的摔出去的。

南涧秋说:“怀瑾,握瑜你们也不小了。我今天想跟你们说的第一句话是有事不可胆小,无事不要胆大。像今天人家欺负到了你的头上,而且是无理的时候你就不能缩头。如果你们遇到不平的事时更不能缩头。如果没有什么事的时候千万不要惹是非。不能恃强凌弱。第二,你要勇敢,勇敢不等于惹麻烦。记住没有?”

南怀瑾和白握瑜连连点头,这一课给他们双胞胎兄弟影响很大,本来按南涧秋当时的政治身份,南怀瑾和白握瑜读书是会受欺负的,但他们是双胞胎,两弟兄,一般人还真不敢惹这两个呀,搞不好你要一打俩,还加上他们两弟兄为人仗义,朋友多,所以南怀瑾兄弟俩是有条件欺负别人的,但兄弟俩绝对不做这样失道义的事。后来南怀瑾和白握瑜在雎县发展,读书时的资源帮了他们兄弟很多忙。

南涧秋接着说:“不受人欺负,要自身不弱。这自身不弱包括两个方面,一个是身体方面,这是自然条件,也是先天条件。这先天条件包括身体也包括智力。这个方面无法改变,只有加以运用。二是后天的培养,这也包括两方面,一个方面是体力和体力有关的技巧,比如练武可以帮你解决体力上的不足。另一个方面就是你的智商和情商。智商指的是你对知识的掌握和运用。情商指的是你的为人处世。智商高情商低你没有人情味,人家不和你亲近。情商高智商低人家认为你没有用,只会讨好人家。你看今天有人看你爹平时老实,他就欺负到你爹的头上,他已失了人心。他要为此付出很大的代价!”

南怀瑾两弟兄经了一事受到很大启发。

“爹,你是不是会武呀?怎么从来没有见你露过呀?”

“孩子,这是爹在上私塾时先生教的。很多人以为过去的私塾老师只教学生读死书,死读书,这是对中国传统教育的片面认识。六艺你们听说过吗?”南涧秋看今天的时机很好就收起了平时严父的形象,对南怀瑾两兄弟谆谆教导起来。

“没有。”两弟兄几乎是齐答的。

“所谓六艺就是:中国古代儒家要求学生掌握的六种基本才能,它包括礼、乐、射、御、书、数。这是出自《周礼保氏》:‘养国子以道,乃教之六艺:一曰五礼,二曰六乐,三曰五射,四曰五驭,五曰六书,六曰九数。’礼,礼节(即今德育)。乐:音乐。射:射箭技术。御:驾驭马车的技术。书:书法。数:算法(即今数学)。实际上到我读私塾的时候射和御就演变成学习一些基本的武术,主要是用于防身健体。我这几招遇到真正的练武的就没有用处了,对于没有练过的就不一样了。刚才我就使用了太极拳里的白鹤亮翅。一个是别人不知我练过武,又认为我一直逆来顺受,不敢怎么样,但舐犊情深,我就出了手,打了他个猝不及防,侥幸得手。”

“爹,我们要学。”南怀瑾和白握瑜几乎又是一起恳求的。

“爹可以教你们一些基本的,但你们要答应我不能用于惹是生非。”

“好!”

“其实你们两个练太极有别人没有吊件。你们是双胞胎,练太极推手就是两人对练的。你们练的时候不要在有外人的时候练,只能在家里关起门练。”

南怀瑾和白握瑜在南涧秋的指导下很快掌握了武功的一些基本的技巧,而且苦练了一些基本功。他们兄弟俩在家无事就推来推去的,有时候南涧秋还检查他们练的情况。

有一回真就派上了用场。

那是南怀瑾读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有天放学后,走在回家的路上。南怀瑾虽然住在雎县县城里,但那时的县城还不是很繁华,有些巷子直接还偏僻得很。两弟兄正埋头走路,突然从侧巷子钻出四个初中的学生,逼住弟兄俩要搜他们身上的钱财。

南怀瑾和白握瑜哪有什么钱财。就说自己身上没有。那四个人两个逼住兄弟俩一个,南怀瑾向弟弟使个眼色,两人同时还击,四个人都被俩弟兄摔在地下讨饶。

原来这四人经常纠集在一起,勒索一些学生的钱财。在南怀瑾兄弟俩面前吃了亏,就倒过来要南怀瑾兄弟加入到他们的团伙里去。南怀瑾的爹教育过他们兄弟不要在外惹是生非,南怀瑾没有答应,这些人虽然比南怀瑾兄弟大,但忌惮他们的功夫也就没有强求。

后来这四人和另外一帮火并吃了大亏后又来纠缠南怀瑾兄弟,并许诺有什么好处。南怀瑾牢记南涧秋说的占小便宜会吃大亏,吃亏有时就是占便宜的理,不予理会,这事才了。

其实南怀瑾的父亲就是不教南怀瑾明白人要吃得起亏,南怀瑾从小爱看小说,从《艳阳天》、《林海雪原》、《水浒传》等书里都接受了一个要不怕吃亏的道理,南怀瑾从小就看不来像姓秦的小伙,做事偷奸耍滑,吃不得一点亏,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

赵校长是赶早来的,见书的事已办妥,心里也踏实了。

赵校长就对南怀瑾说:“小南,我给你父母带了点茶叶,你把它送回去后就转来,我去找挑夫。我们在这会齐,然后回校。”

南怀瑾赶紧说:“不慌找挑夫,或者我们找好挑夫了,让他们下午来,我们一起到我家吃了中饭后不慌不忙回校。”

“不麻烦你的父母了,我们现在抓紧时间还可以赶回学校吃午饭。”

“你这就是见外了,我妈清早就去买肉去了,虽然没有你家里有那么多菜,吃饭的菜还是有的。你到城里了不到我家去,我怎么跟我父母说?你是不是想以后也不让我到你家里去了?”

南怀瑾两个反问,赵校长想想也在理就说:“好吧,恭敬不如从命,千万不要搞得太复杂了。”

“我们想复杂也复杂不起来。现在就是有钱,那么多的东西都要票才能买到。到家里菜不丰富还要请你包涵呢。”

“你说到票,我问你一个事唦,你有没有关系可以买到手表呀。”

“这手表要票才买的到呀,你看我这手表是五十年代苏联的产品,是我一个表哥送我的。当时我考取了师范,他作为贺礼送给我的,我也一直想一块手表,可是我是一无钱,二无票。不过我可以找一个人试试看。”

“麻烦就算了,你找谁呀?”

南怀瑾想说找姐夫,那个在城建局上班的姐夫,又怕办不好说出来了被人小瞧了,所以就说:“我找他试试了再说。”

说起表,南怀瑾还有些伤心呢:

当年参加高考自己没有手表,那是恢复高考的第三次高考,现在有一种说法就是恢复高考后前三届的学生是新三届,和老三届相对应。这六届学生都是很优秀的。

南怀瑾参加高考考的第一科是语文。有很多人搞不明白为什么第一科考语文,南怀瑾也是经过思考研究得出一个结论,这是表示对母语的尊重。

当时南怀瑾进了考场,一看语文卷也不是蛮难就不慌不忙地答题,刚做了不久,南怀瑾就听见东方采石场炸石头的开山炮响了,南怀瑾知道平时这采石场的开山跑很准时,一般在上午十点,下午五点各响一回,准的很,这主要是每天采石场的炮手先要打炮眼,每天放多少炮就要打多少炮眼,这每天的炮眼数也是固定的。所以每天响炮的时间也大致固定。

隐隐约约的炮声像催人的鼓点响起,南怀瑾一算时间,离终考的时间不远了。心里就慌了,这一慌,南怀瑾课程中最有优势的语文就出了麻烦。南怀瑾把作文要求没有完全领会就动笔写了作文。作文写起后,又听见东边传来隆隆的炮声。这才是每天固定的开山跑时间。

南怀瑾还有的是时间,可是一检查,作文是要求改写,自己却做成了缩写。不符合要求。试卷又没有换的。

南怀瑾知道这语文由于时间没有掌握好考砸了。这件事南怀瑾一直懊悔着。

上午考完了,中午回家时,南涧秋问南怀瑾考的怎样,南怀瑾刚想讲自己的懊悔时,表姐夫也来关心南怀瑾表现的怎样,听南怀瑾说自己的时间没有把握好,表姐夫当场就把自己的手表取下来给南怀瑾考试用。

后面几科还算顺利。南怀瑾考了雎县一中文科的第三名。如果语文不出故障,南怀瑾的总分还可以提高不少,也许当年就考取大学了。南怀瑾经常想时间如果能倒流的话就倒流到高考语文开考的时候。后来南怀瑾一遇到要后悔的时候就想时光能倒流就好了。

再后来穿越小说出现,大热!南怀瑾就想明白穿越小说走热就是满足了人们的后悔心理。

南怀瑾没有掌握好考试时间弄了块手表戴了两天,当时的考试时间是7月7、8、9三天。九号下午考英语,由于英语只是参考分,所以南怀瑾没有去考英语。手表就戴了两天。考完南怀瑾去表姐夫那里还表时。表姐夫就要把表送给南怀瑾,南怀瑾想自己要了就有故意用考试来说事骗手表的嫌疑,这嫌疑很重!就坚决没有接收。

南怀瑾考取了师范表姐夫就把表再次送来说:“你要当老师了,时间对你来说显得更为重要。本来想给你买块新的,但手表票太紧张,搞不到,就先用这块表,旧是旧了些,但走时准确。”

南怀瑾说:“你上班不也需要吗?”

表姐夫说:“我已经习惯了,生物钟已经给我定时,到点就会知道,就是睡午觉到时候自己也会醒的。你工作不同,每天上课的时间也不一定。你比我更需要。”

南怀瑾就笑纳了,哪怕是块旧表,在当时就是一个奢侈品。南怀瑾上师范时班上就只有两个同学有手表,而且都是旧的,南怀瑾更高级些是进口的。这让南怀瑾很是产生了一些自豪感!

南怀瑾和赵校长向自己家走去。刚靠近自己家的大门就看见一辆自行车停在门口,这辆自行车南怀瑾太熟悉了,是姐夫单位给姐夫配发的代步工具。在当时家庭五大件就是三转一响带咔嚓:三转就是自行车轮子转,缝纫机梭子和转轮转,手表的指针转。一响就是收音机响,咔嚓就是照相机。那时结婚如果能把这五大件置办起就很不错了。

南怀瑾读初中时就是用姐夫这辆自行车学会的骑自行车。

南怀瑾到门口就听到了姐夫说话的声音。南怀瑾想我刚要去找姐夫说说赵校长想买表的想法,姐夫就来了。这事也许有戏。

进门后,果然姐夫正和南涧秋两人喷云吐雾,有一搭,无一搭的领。见了赵校长,他们二人站了起来,南怀瑾赶紧将三人介绍了一番。

三人领时南怀瑾就在旁边陪坐,南怀瑾发现赵校长显得很拘谨,坐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对南涧秋说:“大爹,刚才忘记了,我给您带了点茶叶。”

“赵校长,你客气了。怀瑾在你的学校,不懂事,你可要多帮助呀!”

“小南是我们学校的骨干呀。”

“他还没有上一堂课,怎么就是骨干呀,这不是实事求是呀。”南涧秋读过旧书,又喜欢看报纸,所以说话中往往喜欢摔些政治术语。

几个人喝了会茶,聊了会儿天就到吃饭时间。

大家推让一番就劝了点酒,因为是中午,下午都有事,也没有深劝。饭也就吃的快。期间大家对用蒸钵的蒸肉赞不绝口,这蒸钵连肉带菜一扫而空。

在南怀瑾姐夫看表的时候,南怀瑾抽空就和姐夫就这个事请姐夫帮忙弄一张买手表的票。南怀瑾的姐夫说还真巧了,你姐想买块表,明天送票过来,下次你休息就把票带回去给赵校长就行了。

赵校长连忙推辞说:“不急,等下次。”

“不要紧,我那口子和你当老师的相比,手表就是个奢侈品,主要是炫耀,你可是实用,先给你。”南怀瑾的姐夫游天说。

毕竟手表票还没有到手再推辞就有些虚伪了,就像两个射手看见一群大雁准备射下来时为是煮了吃还是烤来吃争论不休,最后大雁飞远了,两人还没有统一观点一样。

话休絮烦。南怀瑾和赵校长就在街边找了三个挑夫就到书店领了书,共四担,赵校长挑了一担重的,南怀瑾空着手有些不自在。

一路走的时候,南怀瑾有时换换这个,有时换换那个挑一截路,南怀瑾发现挑着担子虽然重一些,但走的快一些儿。他不挑担子的时候有时候还需要小跑才能追上前进的人。挑了担子走的时候很自然就走到前面去了。

下午四点多就到了学校。然后各个班主任就来领书。南怀瑾也领了一大堆书堆在自己的办公室兼寝室里,这时候房间就是满屋油墨的香味,时间长了又有些闷头。

南怀瑾看着这堆新书就很自然地想到了自己小时候读书的关于书的旧事,看时间还早就铺开纸写了一篇散文:

上学

我上学读书始于七十年代之初的一九七O年三月。

当时的适龄入学年龄定为八周岁。于是在我八岁多一点的时候,便与我们生产队的那些同龄人一块儿入了学。没有了高玉宝式的该上学没上学的强烈愿望:“我要上学”,动力也就平衡,愿望也就不强烈,成绩也就不突出。至于现在当了先生回想上学生活时,揣测小学教师如果对接下句子(远安人的一种对接别人话的一种说法)特别反感的话可能记得我,要不可能就谈不上对我还有什么印象了。

现在对儿子对学生讲我过去(实际上是一代人)上学的经历,他们认为我在编故事。于是,我也就很想将这辛酸的故事写些下来,以求为史家们佐证。

交学费

当时读小学的全部费用为人民币伍元钱,就是这伍元钱我家还是交不起。

读一年级上学期时我还小,交费这等大事我也不知道,也不会让我去交,丢了钱可不是一件小事。亲自交学费是在二年级时。要开学了,伸出手掌找母亲要钱,母亲说找你爹,找父亲,父亲说等等,我正在想办法。

原来,我两个人上学要交十元钱的学费,对于当时被下放劳动挣工分的父母来说,这无疑是个很大的数字。一大家六口人,只有两个硬劳力挣工分,供不起两个学生上小学。

父亲的正在想办法现在看来是很痛苦的过程:原来是在找生产队长担保,缓交费。那时没有三角债,可太多的穷人。生产队长也不是现在意义上的怕负法律责任而不愿担保,而是太多的人找他。也许正体现其权力吧,也许是他本人的文化程度不高,写个担保文书(实际上是xx同学家庭困难证明,当时是学校统一印制只需填上学生、生产队长的姓名,加上什么时交齐学费等,就像做考试填空一样。)也太困难,也许是还有什么不能言明的原因,反正是队长也在东躲**让你不好找。

有时他老人家高兴,正好你家又打了一角钱的刺果子洒(一种野生的果实上有毛刺的酒,名叫万山红什么的,不记得了),又有放了一个鸡蛋半斤乱起八糟的菜。勉强煎成形的鸡蛋与乃父“乃翁”喝得高兴,可能就顺利得多了。

后来据说,一些当家人都知道了这个秘密,于是队长在学校开学那段时间有种过年的感觉,醺醺然了,等他清醒过来时,我们队的几十几号学生都已上了学。当然,都是拿着上面签有年底队里分红才能付清的承诺与他老人家的歪歪斜斜,连神仙也认起来困难的签名。至于年底分红有没有,只有老天爷知道。我就是这种背景下,被父亲牵着我去找队长不果的情况下,队长打门前过,假充家里正好打了刺果子酒留队长抿两口吊件下签的字。

记得当时,队长进了门,家里可忙坏了。大哥从母亲手里接过几个鸡蛋慌忙提了个瓶从后门出去。母亲在灶上拼命用仅存的一个鸡蛋拼命地凑一个鸡蛋,父亲则拿着自制的旱烟陪队长东扯西拉地闲扯,厨房也飘来阵阵只有过年才闻得到的香气。最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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