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起来,我的头有点疼,这是因为昨天熬夜太晚的缘故。昨天晚上和林枫聊了很多,一直聊到凌晨三点多,林枫才大大捏捏地说要回去了。他不像我,他明天一早还要上班,我是个无业游民。
昨天晚上我已经打算好了,早上起床就去找玲花,去和她道歉,这样做就算挽救不了我们的爱情,至少也能减轻我心中的悔恨。昨天晚上我对她实在是太过绝情了,这不应该是一个男人的表现。
玲花的学校是我的母校,我大学也是在那所学校读的。这里的一切还是没变,情人出双入对,亲亲我我,黏在一起,完全无视身边的环境。回想起以前我还在学校的时候,和玲花也不是这样的吗?可为什么现在看见这些场景,心里会觉得有一些不自在呢?
我尽量不去看那些在宿舍门口接吻的情侣,装作什么都看不见。
我在玲花的宿舍楼下站了一会儿,心里忐忑不安,最后还是拿出手机打给她。
“喂,我在你宿舍楼下……你现在有时间吗?”
“嗯
没过多久,玲花便下来了,她穿着白色的裙子,脸色像她的裙子一样白,身子单薄得像林黛玉。看着她,我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觉得自己真的禽兽不如,她一个女孩子,就算做错了什么,我昨晚也不能这样狠心地对她呀。
“你来了正好她没有看我,语气很冷。
这让我愣住了,完全不知所措,不是因为她的语气,而是因为她的这句话。
“我是来和你道歉的,玲花,”我停顿了一下,玲花没说什么,眼角已经湿润,“对不起,原谅我吧,一切都是我的错,你要我怎么样都可以!”我坚定地看着她,她的眼神却回避着我。
“我们还是分手吧……”玲花低下头,擦了擦脸,“就如你所看见的,我和他接吻了,他是我的男朋友。你看到的都是真的,我们到此为止
我怔怔地看着她,不知道如何是好,我完全没想到她会这样说。
“你以后别来找我了,忘记我吧,我不值得你为我伤心说完,玲花掉头就走。
我呆住了,但还是伸出手去拉住了她的手。
她停了下来,轻轻地绊开我的手,头也不回走了。留下我一个人怔怔地站在原地。
“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玲花!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让你这样狠心对我说出分手的!”我突然喊了出来。
“原因就是我不爱你了
“可昨晚……”
“昨晚我是去和你说分手的。李一楠,你根本就没有体谅过我的感受,和你在一起我和辛苦。昨晚我是想和你说分手的,呵,没想到却是你先说了出来!”这句话像熔融的铅水泼到我的全身上。
“啊——”我大声喊了出来,可玲花还是走了,头也不回的。
晚上,我一个人失魂落魄的,不知不觉间来到了路边的一个夜宵店。我坐了下来,叫了一碟炒河粉,一瓶曲头。就这样一边吃着,一边喝着,一边流着泪。
也不知什么时候,有个老头走到了我面前,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的炒河粉,什么也不说。
我看了一眼他,衣衫褴褛的,应该是个流浪汉。
“老头,不用看了,饿了吧,来来来,坐下,今晚我请客,让你吃个饱!直到撑死你!”
“真的?”老头的声音很低沉,像是大提琴发出来的呜咽声。低沉的声音里充满了怀疑很不信任。
“真的,我不骗你,你就陪我喝酒,要是骗你就一货车撞进这里来把我撞死!”
他还是不太信任。
“好好好,不吃算了,请你吃你都不要,自个儿挨饿去吧!”
“别别别,说过的话怎么能反悔呢?!”老头最后还是经不住食物的诱惑,坐了下来。
之后我们很少话说,他吃他的面条,我喝我的曲头。
就在我喝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老头突然开口了,“小子,你是不是有心事呀?”
“啊?”我一时间没听清楚。
“失恋了吧?还是事业遇到挫折了呀?”
我没有回答他,只一个劲地喝酒。
“我看呀,**不离十是失恋了,只有失恋的人才会这么落魄。想当年我失恋的时候,大喝了三天三夜,那时真是喝到醉生梦死呀,这世界的一切,全都像是消失了,与我无关了,我呀,仿佛就是到了另外一个世界说到这里,老头突然叫老板拿了个一次性杯过来,自个儿斟满一杯酒,咕咚一口就喝下去了,也不问问我这酒的主人有没有意见。
喝完他接着说,“那三天是我最痛苦的三天,可现在回想起来,却是我一生中最奇妙最让我兴奋最让我向往的三天
“那你他妈的现在再去喝个四天四夜,喝成一团烂泥,不就可以回到那段你最向往的时光去了吗?!”我狠狠地看着他,他说话的语气让我觉得他不怀好意。
他直勾勾地看着我的眼睛,好一会才说,“我也想呀,可现在我流浪汉一个,身上没一毛钱,想喝瓶汽水都难,更别说喝到烂醉了他向我耸了耸肩。
我继续喝我的酒,不再理会他。
老头继续说,“你相不相信,这个宇宙上,其实有两个世界,我们现在活着的是一个世界,还有另外一个,我们到不了的,很奇妙的世界
“你说的是天堂还是地狱呀?不管是哪个,如果你想去,现在站到外面的公路中间就可以了我不屑地说。
“我说的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狱,那只是怕死的人想象出来的玩意儿,我说的可是真实存在的世界,我时常是这样想的,我举个例子吧。你有没有偶尔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就是遇见一件事情或者看见一件事物的时候,突然会觉得自己之前就见过或者做过那样,那情景总觉得似曾相识
“你们老人就这么爱唠叨吗?”我不耐烦了。
“我醉酒三天三夜那次,我敢肯定我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送到了那个世界,在那个世界里,我不像这个世界的我那样无能,我呀,开了家大公司
我起身结了账,拿起那瓶没喝完的曲头,转身就走人,不再理会这烦人的疯老头。
“喂喂喂!我还没说完呢,这就走了,我还没感谢你呢!”
“你他妈的又不是我爸,怎么对我这么唠叨,你他妈的烦不烦人呀!我不想再见到你!这一餐算是我好心做了坏事!”
“好好好,既然你都不想见到我那我现在就走了,不过没关系,以后我们还会有见面的机会,到时我会报答你的
我心里实在经不起他这样的唠叨,怒由心生,我回头一酒瓶摔了过去,“你他妈的比唐僧还烦人,你还让不让人……”
老头不见了……剩下空荡荡的桌椅。
我愣了几秒。
“老板,刚才那个老头呢?”
老板走了出来,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说,“哪有什么老头,整晚这里就你一个顾客
“不是,我开始的时候不是点了一碟河粉和一瓶酒吗?后来有个老头来了,我就给他点了一碗牛肉面
“说什么呀?整晚你就只点了一碟河粉和一瓶曲头,你付的钱也只是一碟河粉和一瓶酒的钱,刚才你才给我的,钱还在我手里,我还没放口袋里,你看他伸开手给我看,果然是一瓶酒和一碟河粉的钱。
我一看桌面,果然是这样。
我立即将我的钱包拿出来,仔细地点了点里面的钱,晕!少了四十块,是一瓶酒,一碟河粉和一碗牛肉面的钱!
老板不可能骗我,因为从我结账到我回头摔酒瓶中间的间隔只有十几秒的时间,他不可能在这短短的十几秒里将手里的钱换了,更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拿走我身边桌子上的碗。再说,他根本就没有必要这样煞费心机地去拿换钱,她也没有那个心理准备!
这是怎么回事?我的钱真少了这么多,可老板说我才吃了一碟河粉和一瓶酒。难道那老头真的存在过,并且吃过一碗我为他付钱的面和一瓶酒?
“我真没骗你,不信你看这桌面上,就一个河粉的碟子老板看我低着头思索,以为我在怀疑他骗人,便这样辩解说。
我抬起头说,“老板,不好意思,可能是我一时间喝多了,真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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