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那一句话以后两个人都沉默了。******$百+度+搜++小+说+网+看+最+新+章+节****她趴在床上,试图从平时两个人的相处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可身体缩水并不代表敏感度降低,除了对方愿意表露出的东西,酒井知礼一无所获。
但总觉得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出现了。
……
一夜无话。第二天是周末,写了半天作业后舒展舒展筋骨,酒井知礼把窗户拉开准备收拾房间。
上次收拾房间都是好几个月前的事了,她把幸村精市的东西都放在一起收起来,然后才开始整理书柜。
因为他用的东西体型都很小很袖珍像装饰品一样,大大咧咧地摆出来也没关系。书柜里的书平时看过后她都随手一塞,这次把它们一件一件叠出来,按照类型序列分文别类地摆好。全部的柜子抽屉都整理好后,她用抹布把书桌全部擦了一次,才拎着盆子去清洗浴室。
浴室其实还没什么脏东西,幸村精市刚来这里时她清理过一次,还给他配了一个防滑垫。这段时间来他偶尔有些小发热或者打一两个喷嚏,都没有严重到需要吃药的地步,酒井知礼很是松了口气。
在她整理过程里房间的门都是锁着的,掸过灰擦干净了幸村精市才爬出来看书。阳台跟室内接通的落地窗敞开了一半,风把纱质窗帘吹得满屋子乱飘,时不时往外瞟一眼的酒井知礼都担心桌子上那个巴掌大的女神会被窗帘一巴掌拍翻。
……不过女神当然会计算清楚两者之间的距离不会被轻易拍翻的嘛!
看了几次都没什么异样,她专心投入到对付浴室陈年水垢的伟大事业中。今天天气很不错,阳光灿烂。这时正是午睡时间,酒井知礼没有午睡的习惯,但屋外很安静,依稀还能听见几声懒洋洋的猫叫。
虽然有些热,但不妨碍她心情大好,刷着刷着忍不住都想哼点歌什么的。怕被外头那厮听见丢脸,硬生生忍住了。
酒井知礼专心起来就容易忽视外界的变化,等她好容易把那块污垢刷掉,深呼吸一口气站起来伸展身体顺便往外瞥观察情况时,才发现房间里不知何时撒了满地纸片,巴掌大的幸村精市顺着她给他做的小楼梯爬下来,正蹲在地上捡比他身体还大的纸。
风很大,吹得窗帘都哼哼哧哧,更不要说他那样的身体。好几次都见他手里抓着纸张,像对抗台风似的被风吹得往后退,却不叫她帮忙。
酒井知礼:_(:3∠)_
女神泥为何不叫她!或者泥其实可以拖着个重点的东西压住它们啊!
她怕对方真的摔一个大跟头,这么点大的体格搁哪个医院看都不合适。酒井知礼马上月兑围裙甩手套洗洗手,忙不迭地扑过去帮他:“我来就好了,幸村快回去吧,这里会被风吹到的
节省时间说话的同时顺手抓着他放回原处,飞了一地乱七八糟的纸捡起来也往桌上放。她压根没想起来这些都是什么,估计刚刚收拾东西的时候顺手把它搁哪儿就忘了。
屋外头的风吹得她捡起来的都又再飞走的趋势,酒井知礼边捡边找东西压着,准备等会儿先把窗户关上,也没注意自己捡的东西具体是写什么。等她满地滚了一圈好容易都收拾干净了,抬头一看——
……咦女神泥像个人形镇纸一样压着纸在看神马?
他坐在那里只有小小的一团,像手机挂饰上的玩偶一样。明亮的日光裹着他,脸剔透得像是陶瓷做的人偶镇纸。他的眼睛紧紧盯着身下的纸,不知在看些什么,风吹得头发飞起来也不在意。
酒井知礼之前不知道被刮跑的是什么,这时抱着一叠本子和纸愣愣地站起来,目光往他趴着的地方微微一扫,她一下子就呆住了。
那是……
尤其当瞥见对方微微皱着眉端凝的神色,她心里就仿佛有人往滚开的油里泼了一勺水,轰地一下炸开。炸得她两眼茫茫然大脑死机,手里瞬间沉甸甸像要压得她抬不起头,一时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扑上去夺过来抓在手里,还是……还是躲起来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呐,这是——”
“诶这是什么啊怎么会在我的房间里?好像从前没见过啊难道是哥哥拿过来的?诶,幸村刚刚问了什么么?抱歉我没注意啊……”
“……”
酒井知礼:……tut
被截断话的幸村精市表情略有些复杂,紫色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不动。酒井知礼第一次觉得自己也无师自通瞬间点满“从眼神里就能读出无数情绪”“他的眼角里闪过一丝惊讶/复杂/纠结/犹豫/踌躇”技能,而且理解能力瞬间啊噗啊噗,到达一个让她都有些想要垂泪的惊人地步。
……嘤嘤嘤她真的不想看出这么多的好么!!
房间里出现了短暂的停顿,酒井知礼是不知道该如何掩饰这种尴尬局面,幸村精市……他大抵是在思考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画面。
她完全不敢想象他会不会因为这一点蛛丝马迹就立刻联想到自己对于他,或者说幸村精市的非分之想。只是觉得手里那叠东西烫手得很,忽然有些拿不住,恨不得立刻把它们吃掉都好,扔到床底都好,只要不被对方看见。
连她自己都没想到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收集了这么多个幸村精市。
……没错啊,全都是他留下的笔迹。
有的是一张纸,有的是一个作业本,有的是一个纸条。
或许是他给谁讲题目时随手写在草稿本上的解题过程,或者是他随手写的一点什么东西,又或者其他的。不经意间居然已经收集了这么多了,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仿佛压在她的心上。
酒井知礼忽然间真的觉得自己好像痴汉,她根本没法想象在他眼里她的形象已经变成了什么,也无法抬头再分析对方眼中的情绪。难以面对,也畏惧面对,于是只能垂头看着地板动也不动。
也许是刚刚冲出来有些急,自己脚趾头光溜溜地戳出去露在外面,退缩不前的样子,和自己此时的心情居然那么贴合。如果不是场景不合,她都忍不住自嘲一下:太丢脸了吧,酒井知礼。
沉默并没有持续多久,打破它的不是他们自己,居然是一声细弱的猫叫。
软软腻腻的,仿佛是刚断女乃不久的小女乃猫,软软的一声如同女乃糖般粘腻可爱。而且似乎很近。
家里并没养猫,她略一吃惊,循声望去,就见落地窗外面的阳台上,不知从哪里钻出一只花纹普通棕白相间的小猫。眼睛黑亮亮的,看着很小,比巴掌大不了多少。它坐在那儿绵绵地喊,间或舌忝舌忝爪子,像是饿了。
落地窗留了一道挺大的缝隙没有关紧,她本来打算等下去关上,没想事情会变成这样。尴尬的气氛仿佛就被这么打破了一点,她愣愣地看看它又看看他,有些犹豫自己是要去给它准备点牛女乃,还是关上窗户。
最终还是没战胜小女乃猫的萌样,它像是饿极了,一直在弱弱地叫。家里没有别人,酒井知礼就算情绪紧张,也没法置之不理。望了一眼面色平静高踞书桌之上的某人,她折身去屋外,准备取个碟子盛点儿牛女乃给它。
刚走出去没多久,才把牛女乃拿出来往碟子里到,就忽然感觉屋外的风一下子大了。裙摆迎着那里的风被吹起来,猫叫声也猛然近了起来。有什么东西像被风再一次刮下去,窗帘哗啦啦拍打着什么响个不停。
酒井知礼心里猛然一动,根本没法去管手里的牛女乃盒,胸口像揣着一面大钟砰然作响振聋发聩,一扭头转身就往房间里跑——
她看见了什么?
酒井知礼完全呆住了。
风把窗帘高高扬起、阳台上的小猫不知何时钻进了室内弓着身子呲着牙喵喵叫着蓄势待发、哗啦啦洒得满屋子都是的纸、还有那个……
那个努力抓着窗帘末端,却被大风一次又一次上下颠起的,幸村精市。
他已经快支撑不住了。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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