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南码头租屋,等候麻猫安排我去见大老板麻猫说,大老板随市政府组团参与省政府组织的赴香港招商引资活动,进行新能源项目的招商合作新能源项目是叶氏集团今后的发展方向要等到何时见我,他也并不确定
很久都没回南码头租屋,房东老太打不通电话,在门口贴了一张纸条,写清楚了我欠的房租老太总是别出心裁让我清楚欠费多少,欠费多长时间,最后一句话都是说,限你十天内交清房租,否则我叫人来赶了我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通城不留吃饭钱,也得给她交清我模模口袋,里面有麻猫给我的钱,还有王一多给的钱,心想,我一下子变富有了,那点房租算什么我打了老太电话然后动手收拾房子,这么久没人赚太脏了
老太刚走,还没收拾完,王一多打来了电话
电话响第二遍了,我才接他哪一句话都像是笔划拉长的绳子,勒在我的脖子上我不愿接电话,也不愿跟他说话
他气汹汹急问:“你在哪?”
我没好气说:“干什么?”
“问你在哪?你耳朵聋了?”
“租房里”
“你赶快出来,我马上过来,上我的车”
我只能照做听他神秘而急迫的语气,结合麻猫说过的话,我想到了那一根棍棒,或许与棍棒有关
他神态严肃,依旧开着去刑场的那辆破车除了他表哥开的那家小餐馆外,在车上见面,也是我们接头的一种方式
我感到惧怕,这车子是开向看守所方向的
他一直沉默到在一个偏僻地停下来这是一条新修街道,两边房子还没有住人,车辆少幸好他没最往前开
我注视着他的嘴唇口形,的出现我十分熟悉的语态:你的线报呢?或者是:走吧,去看守所
他取出了烟,递给我一支,我立刻模出火机给他点着这种亲密动作不会改变我们之间僵硬的关系,我也不会幻想他对我友善一些但是如果我什么也不做,只怕情形会更糟
他吐出了一口烟,看看我,忧虑说:
“狗根,出麻烦啦!”
“什么麻烦?”
“艾很大的麻烦我的麻烦,你的麻烦”
“你也会有麻烦?”我的语调里隐含着快感,为什么不是说他要出事了,仅仅是有麻烦?
他把烟捺在烟灰盒里,转过身说:“省里来了一个督查组,是由省里几个重要部门组成的,来头很大,来了解公安机关为什么对邝名堂的案子查而不办,为什么把抓住的人也放了,为什么一个企业家的重伤害案件几年都破不了案对于我来说,轻则渎职,重则徇私舞弊,私放罪犯邝名堂一直在告状,终于引来了督查组”
我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蚱蜢看来他的麻烦比我大我说:“法律上不是说,没证据就只能放人吗?我这案子不就是因为没证据吗?他们来调查也是这么回事,还徇私舞弊?还私放罪犯?我送钱给你了才是徇私吧?我送了钱给你吗?没送吧?没送,那你还怕什么!”觉得王一多比我还胆小
王一多严厉说:“你知道个屁!”
我呼吸都困难,才知道这不是可开玩笑的,结结巴巴说:“那你的意思是,要把我收进号子?”
王一多说:“或许这也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他说话的神情生硬如铁,好像只能这么干
我几乎要跳起来,狠狠说道:“你知道你拿邝名堂的事情,来要挟我多少次?我为你提供了多少线索?小老鼠,胡恩,你因此立了两次大功,你做了刑侦副支队长,现在我还要因为这件事进号子?”
王一多压低声音说:“你给我弄清楚:我没有要挟你!”
反正这地方没人,反正我也不在乎别人听见,我仍感到恼火,几乎吼叫道:“好吧,你没有要挟但是,就算那是交换,那是交易,我的出价,那也已经够高啦!”
王一多永远都是我的债主,我这一辈子都只能还他还不完的债,他就像一个恶狠狠的老财主,气呼呼说道:“你想想清楚,你就只有敲邝名堂这件事吗?在我手里,你的事情一大把,你交换得完吗?可以,你把线报一条一条拿出来,我把你的事情一件一件抵消,看看最后是你进号子,还是我欠着你的账!”
我又哑巴了他不仅是我的皇帝老子,而且是已经疯狂了的皇帝老子!我怎么会惹上了一个要当局长的警察啦!
王一多今天找我,就是要我做替罪羊,以向督查组交差
我从没有觉得我这么可怜过,一下又像一个软蛋,神态语气都蔫下来了,苦笑着,据理力争说:“可是,如果当时你不放我出来,我现在都已经坐几年牢出来了,也不会还有人找我的麻烦现在一边有人要杀我,一边又是你还要我进号子”
王一多仿佛动了恻隐之心,突然缓和语气问道:“狗根,你跟我说句实话,敲邝名堂那一棍棒究竟是不是你敲下去的?”
关于那一棍棒,我已经形成惯性思维,来不及纠正,我不假思索:“是棍棒上有我的指纹,有他的血迹,就是我敲下去的你是说?”我忽然想起王瘌痢
王一多忽然拍了一板我的脑袋,噗哧一笑,骂道:“是是,是**的头!你敢说,真是你敲下去的?”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但是他能笑,就是皇帝老子亲民了我就像皇帝身边的献媚大臣,盯着他的脸,消看着他一直笑下去
王一多接着又问道:“我倒是不明白,在现超那人把那根棍棒丢下来,你又为什么要把那根棍棒捡起来?你觉得那根棍棒好玩?我想了很久也没有想通,你现在告诉我”
我惊问:“你怎么知道?你早就知道?”
王一多说:“那个路段有三个探头,一个探头坏了,调取另两个探头的影像,就基本组合了你们这次作案的过程你们都蒙面了,当时那个敲邝名堂脑袋的人是穿白衣,你穿的深色衣服而且那个人比你稍微矮小一些”
胡恩派人弄坏的只是现场其中一个探头
王瘌痢比我矮四公分,那天他确实穿白衣服我记得在车上看见他的衣服上醒目地沾了一小块血迹,下车后他点火烧了那件衣服这才豁然大悟,那一棍棒不是我敲下去的真的不是我敲下去的吗?我都感觉这不真实了是我“咣啷”一声敲下去的,这声音在我脑子里深深地扎下了根,将这声音从我脑子里清除我感到非常不适,非常不习惯
仔细想想,王瘌痢真是一个聪明的家伙,沉得住气所以,王一多抓不住王瘌连抓住了我
那根棍棒一下是轻快的小步舞曲,舞在我的兄弟们面前,舞在大哥和大老板面前;一下又是出其不意的转调,风霜雪雨天气恶劣,王一多张牙舞爪,镣铐声声这是是一部棍棒谐谑曲,幽我一默,令我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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