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晚风轩窝了三天,洪玉仔仔细细想过。
谨妃娘娘若真是生病了素食会是王爷心念所系。
那麽三王爷不会轻易罢手,同在京城里终有被找到的一天。
将军府要是发现自己私开後门,断然不会有活命机会。
唯今之计是帮他办好素食宴,让三王爷成为助力才有立足之地。
还有在外准备个窝。
“什麽,小姐要去杨柳道宅子。”香绵拔高音量。
这几天她总是会想起东大街那天的场面而不安。
“太危险了小姐,只要待在晚风轩三王爷找不到我们的。”
“对啊,三王爷找了这麽多天一定很生气,被他找到就糟糕了。”香草也劝着
“杨柳道我一定要去,你们要是害怕就在家里等。”说的口乾舌燥洪玉不想再解释。
以不变应万变及反客为止的观念根本无法跟她们沟通。
守在这里等着人找上门来只有死路一条。
“不可以。”香绵急得直跺脚“我跟小姐去。”
既然小姐执意要去,她死活也要跟着不能放主子一个人。
“我也要去。”香草拉着她们。
“你待在家里,我们会尽早点回来。”洪玉说道。
小丫头红了眼嘟着嘴不说话。
洪玉来到房间将铃兰花腰牌握在手中。
“阮红玉的娘,今天我要惜用你准备的宅子了,迫於无奈希望你能谅解。”
杨柳道与将军府隔着二条大街,安步当车很快便走到屋前。
虽然只是幢二进宅子,但座落地点在京城算是属二属三地段,相较前世大都市地价绝对可观,再者这是阮母偷偷备下,可见爱女护女的心着实令人感动。
见有二名年轻姑娘在屋前张望,一名中年男人向前示礼。
“不知道二位是要找人还是要问路。”
“老伯是这宅子的门房?”香绵回礼问道。
他们是冲这宅子而来,中年男人戒备的看着他们点点头。
洪玉掏出腰牌让香绵递上前,男人谨慎的伸手接过去。
“这是…”他神色一凛抬起头看她“敢问姑娘这个腰牌是那来的。”
“我是这宅子的主人洪玉。”她神态悠然说道。
男人打量眼前这个年轻漂亮姑娘,柳叶眉小巧瓜子脸,一双晶亮有神的眼眸最引人注目,那古典秀丽模样和夫人有几分相似。
只是能够确认她身份的崔妈妈今天没来,男人思索片刻略为对她行礼。
“请容小人跟姑娘请教几个问题好确认身份。”
在他打量的同时洪玉也在打量他。
年约三十来岁面容方正严肃,衣着虽然普通但乾净整洁,看他行事小心谨慎不卑不亢,像是见过世面经过社会历练的,洪玉对他的表现很满意。
“大叔不用客请问。”她含笑点头示意。
“姑娘可知这宅子是由什麽人备下,腰牌有什麽作用,上面的字是何意义。”男人看着她问道。
“宅子是由我母亲兵部尚书阮夫人备下,腰牌是我的身份证明,萱字是母亲玉字是我洪玉。”她非常认真的回答,对这个尽忠职守的门房更加满意。
“您真的是小姐,奴才是庄福给小姐见礼了。”庄福慎重的行礼。
“我们先进去再说。”洪玉带头进了这重要据点的家宅。
入门有个宽阔的庭院,犹如三合院似的ㄇ字型建筑,正面是厅堂两旁各有二间房,主人屋位在厅堂後方,整个宅子简单朴实乾乾净净。
庄福不时注意主子的表情,看见她露出满意的笑容着实松了口气。
“让所有人来这里我要见见大家。”到了厅堂她吩咐庄福。
片刻功夫庄福身後跟着一名妇人及二个丫头进来对主子行礼。
这四个人就外型来看,都是老实本份的模样,看来阮夫人挑奴仆是重品性的。
“你们自我介绍一下吧。”洪玉说道。
自我介绍?那是什麽?下面站着的人不由得看向香棉。
她也正揪着眉头在想这个名词,突然感受到齐唰唰十六道目光射来。
那满怀希求盼望的眼光刺的她浑身不舒坦。
“小姐,什麽是自我介绍?”她只得低声问道。
“把你们的姓名,年纪,曾经做过什麽,为什麽会来这里说一说。”洪玉恍然解释着。
“奴才庄福卅八岁,曾在?|谅侯府做过院护和车夫,因为府院棍斗腿被打瘸了,阮夫人看奴才可怜收留在宅里看门。”指指身旁的妇人“她是奴才的媳妇。”
“奴婢赵氏卅六岁是赵姨娘姐姐,因为庄福被撵出侯府无处可去,奴婢去求赵姨娘,夫人心善不但收留庄福,还让奴婢也在宅里有口饭吃。”
“赵姨娘?”洪玉有些糊涂香绵在旁解说,竟是被阮红玉爹亲手打死的宠妾。
赵氏与庄福自小青梅竹马,却被贪财父拆散,直到酒鬼丈夫死了,阮夫人作主让他们成亲帮着守宅子和打扫。
她身材福泰嗓门大脸上始终带着笑容,爽朗的个性和木讷的庄福是速配的一对。
“奴婢阿春十一岁,二年前因家乡灾荒与家人逃难至京城,後父母病死孤苦无依被阮夫人收留。”
阿春是个爱笑的女孩,脸颊上各有一个深深的酒窝很是可爱。
“奴婢阿玲十三岁,二年前到京城寻亲未遇,饥寒交迫在门前昏倒,夫人允诺让我在宅里帮忙不卖死契。”
洪玉看着眼前这个言行举止稳重的女孩很是好奇。
“你读过书?”
“奴婢有读过一些。”阿玲低着头回道。
明显的避重就轻,洪玉多看了她几眼不再多说,问了些宅子的状况。
阮夫人在他们最困苦时伸了授手,给了可安身温饱的栖息地,心里对阮夫人的感激是无比真诚。
这是做母亲的留给女儿最珍贵的资产,洪玉眼眶热呼呼,说不感动是骗人的。
“最近这里可有什麽事情?”她自然的将话题转过来。
“这要跟小姐禀告。”庄福说道“听说昨儿个下午西城门和南城门,三王爷和尹大人的侍卫在查问非官家的小公子。”
听到庄福的话,香绵顿时有些紧张不安。
“他们是挨家挨户的查?”见庄福点头她心中有了思量。
居然这麽大动作的骚扰民宅,看来三王爷真急了,那麽谨妃娘娘的确是病了。
与仆人们说了会话洪玉及香绵便离开。
她们不知道,这天下午侍卫来到了杨柳道。
近秋的夜晚有些凉,香绵见小姐坐在树下呆怔取来披风给她披上,香草沏了杯茶过来。
“小姐夜已深该休息了,有什麽事明天再想也成。”
洪玉久久不说话,丫头们对视一眼也低下头不敢打扰。
好半天她抬起头说道。
“明天,香草跟我去东大街布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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