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胡须佬咆哮。
“妈的,康毅你好大胆子,不请自来这是要找死吗!”
康毅把那棍子往前面一挥,有好几个人都往后躲,康毅说:“放人。”
胡须佬本来发现自己弄错了人,也没打算为难人,可这下子旧仇家找上门来了,他说开口放人就放人,那岂不是太没面子了?再加上这时候他突然看见康毅的右手还挂在脖子上呢,于是笑道。
“康毅,你他妈挂彩了?”这枫溪路还有人能让你挂彩的?真是难得。
康毅那手是自己搞出来的,他也不多解释,就开始砸东西,胡须佬不服软,他一把抢过长发男手里的刀子,抵住江下源的喉咙,得意地叫嚣道。
“怎么,这家伙是你兄弟?康毅你他妈也有兄弟,你不是独来独往惯了吗!”
康毅不跟他啰嗦,就喊道。
“快放人。”
胡须佬还真不听了,继续说。
“啧啧啧,康毅,你说你要是继续这么大声喝我,我要是一紧张,不小心伤了这个小兄弟怎么办?”
康毅说。
“你尽可以试试看,伤了我的人,我就做了你!”
“康毅你别嚣张!”
“放不放?”
胡须佬怒了,刀子就抵上来了,江下源只感觉脖子有点轻微的刺痛,肯定是被割破皮了,他盯着康毅,用眼神暗示对方先撤,但是康毅根本就不看他。康毅想过来要人,胡须佬的手下就围了过来,刀口都对准江下源。
他们打不过康毅,一对一不用说,一对四五六都很难说,不过康毅看起来挺讲道义的,有个人质在手,不用白不用。胡须佬的刀子抵得更深,江下源觉得脖子挺痛,但他保持镇定,怕康毅担心。
康毅立马吼道。
“曹哥,这事跟他没关系,你把他放了。”他已经退步了,都叫上“哥”了。
胡须佬不满足,他想了想,说道。
“康毅,我也不要求你给我跪下,爬我裤裆底下,那是下作人才干的事情,我吧,这人比较直接,你要是能当着我的面,拿把刀子把你完好的那只手给刺上一刀,我就考虑你他妈的重情重义,就把这小兄弟给放了,我们再来慢慢聊,你看怎么样?”
江下源心想,这还不下作?这他妈跟钻裤裆差不多!要是他都不会干!
康毅的表现有点出乎江下源的意料,他伸出手,胡须佬便命人扔给康毅一把刀,康毅右手还挂着呢,左手没法刺自己,他跟胡须佬打商量。
“曹哥,你看——”
胡须佬一看,没法子,只好说:“那就刺右手吧。”
康毅拿着刀子比划了一下,江下源心惊,他吼道。
“白痴,快回去,我没事!”
康毅根本不管江下源,他拿着那锋利的刀子,高高举起来——江下源急了,他心想,必须得豁出去了,他不可能让康毅那家伙为他受伤的!于是趁着胡须佬跟他手下在这边幸灾乐祸,分了神的时候,一下子就抓住胡须佬曹哥拿刀子的手,按住了他的虎口。曹哥痛吼一声,刀子往下掉,江下源很快夺过刀子,一手肘打在曹哥月复部,曹哥一个踉跄往后倒,他手下惊慌失措。
江下源往前面跑,一直到康毅跟前,把康毅手上的刀子打掉,骂道:“你在干什么!白痴!”
康毅就露出一个笑,不过那个笑一闪即逝,接着他用左手敲了一下江下源的脑门,唬道:“身陷危险还要主人来救你,不合格,回去要好好调.教你。”
江下源哭笑不得,这人是当现在在玩呢?不要命了?
曹哥的人很快就冲上前来,康毅一下子抄起桌上的铁棍,一棍子一个,把对方打得嗷嗷直叫。曹哥气极,他知道自己打不过康毅,本来也没想找康毅麻烦,就是自己老婆让一凯子泡了,听手下二棍子的说法,那人之前跟康毅在餐厅吃饭,二棍子又去枫溪茶楼打听了一番,发现那里去了一个新的服务员,于是就喜气洋洋地回来跟大哥禀告了。认错人是小事,认错一个会打能干架的,那就是大事了。
曹哥首先拿二棍子出气,一连踹了他几脚,这才舒心了,对手下喊。
“都上去揍人啊,呆站着干嘛!”
那些个人硬着头皮上去,一个个惨叫着被撂倒在地上。江下源把康毅推到一边,对他说:“手别碰到了,这里就交给我了。”说着对着冲上来的人一拳一个,康毅就靠着墙壁斜站着,看热闹。
后来曹哥看不下去了,他从背后拿凳子偷袭江下源,那高高举起的凳子刚刚一砸落下去,没有碰到江下源的背,却撞伤了康毅的手,接着七零八落掉了一地。江下源听到声音回头,惊诧的看见康毅包着绷带的手上在流血。
江下源抓狂了,他的性格一直比较淡定,遇上了康毅之后,心境就像坐上了过山车,时高时低,有时候他怕自己会心跳紊乱而死。江下源冲上去给了曹哥一脚,接着把康毅往背上拉,康毅急忙喊:“喂,干什么!我没事啊!”
江下源才不理会康毅在说什么,他一抢到康毅就往外跑,把康毅扔到摩托车上,自己也跨上摩托车,呼啸着走了。
曹哥这边刚打电话叫人呢,一转眼就看那两个小年轻就那么跑了,都跑到门口站着张望,曹哥气急攻心,给每人一个耳刮子,把他们都扇地上去了。
江下源是将康毅用力拽下车来的,因为康毅生龙活虎的,看起来半点事情没有。江下源把人抗肩上,上楼,他回了出租屋,到自己房间把门踹开,把康毅扔沙发上,接着翻箱倒柜地找纱布。
康毅要起来,江下源把他按下去,低声道:“别动,手在流血。”
康毅说。
“这是小伤,真的。”
江下源低头不说话,他长这么大,为他挡下攻击的,也就康毅这一个人,肯为了他拿刀子刺自己手的,也就康毅这一个人。
江下源把康毅手上的绷带解开,给他把流血的伤口洗干净了,擦干,再包上新的纱布,他手上忙活,嘴里却问。
“康毅,你有没有觉得这屋子特眼熟?”
江下源感觉康毅在自己手里抖了抖,他抬眼看康毅,笑道。
“眼熟对吧?门窗的格局都差不多,就算家具不一样,也能看出是一栋楼里的。”
康毅打马虎眼。
“这是你屋子?挺不错的,我还以为你挺爱干净呢,这地板多久没拖了?”江下源不是不想拖地,他不会干家务活,要学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他利索的把康毅的手包扎好了,康毅还夸他手艺挺好。
康毅想起身,江下源就伸手压在沙发两侧,轻声道。
“康毅,手还疼吗?”
康毅狐疑。
“不疼。”
“饿吗?”
“……你犯蠢啊,刚才是不是被敲到头了?”康毅说着伸手去模江下源的额头,江下源很自然地伸手把康毅的手按在自己额头上。
“你体温真高。”冬天能暖床。
康毅嘿嘿笑两声。
“怎么,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我,刚才被我吓到了吧,一对五,眼睛都不眨一下,服气吗你?”
江下源说。
“服。”
“给我当手下爽吗你。”
“爽……”江下源说完这个字,暧昧的笑了笑。
康毅想爬起来,江下源突然冲着他眼角,亲了一口,康毅有点转不过弯来,疑惑地问道:“你做什么?”
江下源说:“手下跟大哥亲密的表现。”
康毅模着下巴想了一会儿,突然若有所思地拍拍头,“原来如此,我回去也跟辉子来一个。”
江下源不让他走,说留在这里吃饭吧,我去买,不是我煮饭,是去买,他不会煮。康毅问这是不是打扰到了?
江下源眯着眼睛看了康毅一眼,笑道:“不打扰,我还有好多话要问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