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节的第二天,剑三世界依然沉浸在传统情人节的余热里——
fff团依然在世界公屏排队祝福天下有情人终成兄妹,情缘们依然在互放9999金一个的土豪烟花,一片和乐融融里间或夹杂几个正室捉奸怒喷小三的不和谐音符。
唐一镜一上线,就在好友频道被集体调侃了。
月凉如水:哟,基佬好。
随风笑:哟,基佬好。
二队的秀秀:哟,基佬好。
……
唐一镜不以为忤,淡定地贴出他和白霖“缘定三生”的成就。和同一个人连做三年七夕任务才能拿到这个成就。你们有吗?你们能吗?你们这分分合合聚聚散散的情缘,大多数连一年都撑不了,能比得上我们这坚那个挺了三年的友谊吗?
好友频道顿时被鄙视的表情刷屏。搞什么,搅基还搅出优越感?
被调侃的另一主角始终没出声,唐一镜点开好友栏一看,白霖还没上线,就自己先去做了几个任务。玩了一会儿游戏,唐一镜尿急,丢下鼠标跑去了洗手间。
从洗手间回来,唐一镜推开卧室门,毫无防备地吓了一大跳。
“你——谁啊?!”
一个穿着苗人服饰的少年,约模十五六岁,正站在他的卧室里。
听见声音,少年转过身来,满身的银饰叮当作响。他有一双紫色的眼睛,像是最鲜润的葡萄。
肤色白皙,紫眸明净,只是站在那里,就仿佛将周遭景象变为藤萝披垂的密林,灵动的苗人少年从密林深处而来,蝴蝶飞落在肩上。
——他跟我们画风不同啊!
“唐一镜?”少年问道,声音如同泉水那样动听。
“你是……白霖?”
唐一镜瞠目结舌,半天才不确定地问。
“没错,我是白霖
听了这话,唐一镜非但没镇定下来,反倒受到了更大的惊吓。
他当然知道白霖,白霖是他的唐门号在游戏里携手同游了三年的好友,但白霖只是个游戏角色啊!跟唐一镜这种用自己本名当游戏id的逗比不同,白霖这个号主人的真名叫林瑞洋,是个大学生。要说林瑞洋突然出现在自己房里,唐一镜也就惊讶一下,张罗着招待客人了,可白霖是绝对不会在他唐一镜的生活里出现的啊!
“是cos吗?很像,真的很像唐一镜上下打量,结论道。
“cos是什么?”对方反问。
唐一镜觉得有点难解释。小少爷求你别装傻?要玩cos剧好歹给个剧本啊。
大概看到了唐一镜满脸不信,五毒少年从背后抽出了一支虫笛——虫笛?唐一镜眼睛瞪得溜圆,这cos道具够逼真,光泽和质感都是一流,好像就是游戏里白霖用的那把蝎心忘情——横在嘴边,吹了起来。
悠扬的笛声中,一只硕大无比的蝎子在漫天紫光中出现了。
——比唐一镜还大一点点的蝎子。
唐一镜悚然一惊,腿一软,倒退两步靠在墙上。废话,看到活生生比人还大的蝎子谁能不吓尿啊。五毒少年握着虫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你是白霖,我信了唐一镜擦了擦冷汗,“那个,你把蝎子弄走吧
白霖又吹了一回虫笛,圣蝎化作血雾消失。
唐一镜努力消化了一下白霖在自己面前出现的现实,而后给白霖倒了杯水,洗了两个苹果给他。白霖已经在他家客厅坐了下来,倒是好整以暇。
咯吱咯吱咬苹果的五毒少年,用细链高高束起的马尾一晃一晃,额前的月牙银环也随之微微摇动,散发古老银饰才有的沉静温润的光。少年低了头露出的脖颈雪白修长,看得站在一旁的唐一镜咽了口口水。
真美啊。
就算以男人的眼光。
“你是怎么来的?”虽然美色在前,该问的还是得问。
“不小心穿过了一个奇异的法阵,”对方咬着苹果,答得很爽快,“眼前一黑,再清醒时就在这里了
这是传说中的穿越?唐一镜茫然地想。
“那你为什么知道我就是……唐一镜?”不是游戏里那个炮哥,不是你那个世界所认识的唐一镜,但两体一心,的的确确是同一个人。
“你和他的气息是一样的白霖看了他一眼,肯定道。
唐一镜不由自主地模了模自己的脸。
“不是脸,是气息,我能感觉出来白霖见他的动作,皱了皱眉。
“知道唐一镜讪讪地放下手,小少爷人艰不拆,我知道我虽然长得不错,但还是没游戏角色帅的。
平心而论,唐一镜的长相也算得上阳光青年,笑起来让人好感倍生,虽说跟他那一脸高冷的炮哥形象差得略远。
——如果不开口的话,他的炮哥还是相当高冷的。
“小少……呃,白霖,你来了这儿准备怎么办?”唐一镜问。
白霖眨了眨眼:“看看这世界。虽然这里灵气微弱,似乎也有些有趣的东西
“哦唐一镜点点头,然后手指自动在空气中转了个弯,指向自己鼻子,“那你要住在我家吗?”
“你欢迎吗?”
“欢迎,当然欢迎啊唐一镜连忙表忠心。心情有点复杂,白霖来到了他面前,说惊喜他也挺惊喜的。和他在剑三里策马同游的,说是林瑞洋,也是白霖。在他浴血拼杀的时候陪伴一旁,可以放心将后背托与的是这个身影;在他残血快死的时候,伴着悦耳的笛声给他治疗护他安全的也是这个身影。
就是眼前这个,银饰紫衫,眉目秀雅的少年。
别人有可爱的花萝,娇美的秀娘,妖娆的毒姐当情缘。唐一镜只有一个既会圣手织天起死回生,也能蝎心蛇影十步杀人的五毒少年。这个少年叫白霖。
有时候唐一镜真的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在屏幕里潇洒地收人头的唐门,白霖也不是窝在宿舍成天打游戏的大学宅男林瑞洋,而是真切的五毒少年,自己出生入死的好友。有这样一个好友,什么红袖添香红粉佳人他都可以不需要。
当然……每次唐一镜脑子里晃过这个念头,他都要甩甩头,苦笑自己又他妈太沉迷了,急需电击治疗网瘾。
“我在做梦吗?”唐一镜突然冒出一句。
白霖瞟了他一眼。淡淡的,一个字没说,已经让唐一镜羞愧地低头。
那个眼神叫做,鱼唇的中原人。
当夜白霖住在唐一镜家的客房,唐一镜很是收拾了一番,好让稀客入住。
白霖睡下之后,唐一镜回到自己卧室,在阳台上给林瑞洋打了个电话。白霖出现了,不知道林瑞洋那里又是什么情况?拨了两次,直到电话自动挂断都没人接,唐一镜只好作罢,以后再问。
月兑了衣服往床上一躺,唐一镜回想晚上的事,越想越觉得匪夷所思,掐了一把大腿,在疼痛中迷迷糊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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