疗养院里,辛菲打完电话没多久,就被一个男人接走了。
“什么时候走的?”
看护见面前的俊逸男子眼里急切,不免也有点紧张:“一刻钟之前……走的。”
男人眉头轻蹙,似乎并不相信:“她一个人?”
看护连忙摇头:“不是。是一位很儒雅的男人过来接的辛小姐,他自称是辛小姐的监护人。”
之后,男人没再说什么,而是转头下了楼。看护望着他那挺拔的背影,不由叹道:“辛小姐可真是艳福不浅,这已经是第三位帅哥来找她了吧?也不知道她用我的手机打的那两个电话是给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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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皖刚坐上车,拿起手机就拨了那串号码。响了两声后,男人接起电话:“你好。”
“辛菲在哪?”
男人轻笑:“她和我在一起。”
齐皖沉声道:“让她接电话。”
那边男人顿了一下,隐约便听见一个清丽的女声说:“我不接,谁让他来慢了一步!”
“辛菲!”
齐皖刚喊出她的名字,辛菲一把抢过男人手中的电话就挂断了。
耳边只穿了嘟嘟嘟的忙音。齐皖咬牙一把将手机烦躁地砸在了车玻璃上,沉着脸咒骂了一声。
就像七年前,如今的辛菲依旧如那顽皮的孩子,齐皖甚至不知道她下一秒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早上接到那个求助的电话,或许他并未想过要这样急切的来找她。他本想等一切顺理成章后,将她带回身边,可辛菲却又耍了他。
这样的辛菲让齐皖觉得累,因为她的出乎常态,她的无理取闹。可,他已经深陷,又如何能放开手。
也就在齐皖正准备驱车去穆明轩的住所时,丢在一旁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齐皖眉头皱起,拾起手机:“妈?”
是曲妍清的电话,那边不知说了什么,齐皖面色一怔便挂了电话,踩下油门就往游乐园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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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明轩将车子停在了游乐园的停车场,他侧头看向身旁的女人,问:“你真的只是来看孩子?”
“你可真啰嗦,我都准备礼物了。”辛菲笑着指了指车后的那个大盒子,然后挽起穆明轩的胳膊,歪着脑袋说:“明轩,谢谢一直以来你对我的照顾!”
穆明轩听着好笑:“我不是说过吗,你是特别的。”
“真的?”辛菲也不知他是说真的还是在安抚她,松开了穆明轩的手就开门跳下了车。
看着那明朗的女人抱着一个大盒子往门口走去,穆明轩漆黑的眼底深不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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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前的春天,齐皖曾在街上买了一只泰迪熊,辛菲问他:“我能把它当做你,一辈子抱在怀里吗?”
那时,齐皖只觉她很傻,认为那不过是天真女孩的白日梦。终于,在有一天,再次看见那只泰迪熊的时候,齐皖觉得自己错了。
泰迪熊是装在一个大盒子里由游乐园的警卫送过来的,里面还附带了一封信和一枚他在上个月送给辛菲的戒指吊坠。
“警卫说,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送过来的,说是要给小小的生日礼物。”
曲妍清给齐皖打过电话后,他很快就过来了。齐皖将手里的戒指紧握在手心,看向自己的母亲:“那警卫有说她走了吗?”
“没有,说是将东西送来后,似乎很高兴地进了游乐园。”
曲妍清说完,侧头看了眼门外正和一群孩子玩的开心的小小,有点担忧的说:“孩子一直等着你们来,要不你先和她说会儿话?”
齐皖听母亲这么说,低头看了眼手里的戒指:“妈,我答应过小小要将健康的辛菲带回来的。”
曲妍清轻叹,她知道儿子所想,也就不为难他了:“对了,事情都安排好了。你真打算在所有人的面前那样做?”
“这是我欠她的。”齐皖说着,不免苦笑。
是啊,那年辛菲说过“待我长发及腰,壮士娶我可好?”,七年的时间,已经足够让齐耳短发长及腰部,而她一直也就等着他一个承诺。
在都以为今天是齐家长孙女的生日时,拥挤在游乐园内展厅大门前的记者们却急急地盼着某一个人的出现。
此时,齐皖的经纪人Ann站在展厅的三楼看着楼下扎成堆的媒体记者,不免长叹了一声:“齐大师的葫芦里倒是卖的什么?什么也不说就办了一场慈善摄影展,竟然还要把前些年的作品全部捐赠给红十字会,真是……”
“Ann你一个人在嘀咕些什么?”
Ann听人叫她,回头一看竟是哥哥乔治。
“哥,你怎么过来了?”自从成了齐皖的经纪人,Ann有一年没见过哥哥了,原本以为他现在应该在打理在巴黎新开的饭店,没想到会出现在中国。
乔治笑了下,依旧和七年前那样放荡不羁,他用力揉了揉Ann那一头短发,说:“是皖叫我过来的,说是为他见证一个很重要是时刻。”
“重要的时刻?”Ann愣了一下,霍然懂了什么:“你是说,齐大师会在这天……”
见妹妹似乎有些失落,乔治无奈的将她揽进怀里:“等这次结束后,和我回去经营饭店。”
“哥哥……”Ann抬头看他。乔治轻叹,他太明白这个比自己小十岁的妹妹。当年她要应聘做齐皖经纪人的时候,乔治并不赞同。要知道,齐皖与辛菲的那段爱情太浪漫也太残酷。而Ann所向往的,却也是她一辈子得不到的。
Ann知道哥哥这是为自己担忧,似乎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就从他臂弯里钻了出来:“你可真啰嗦,我现在正忙着收拾齐大师的摊子了,以后再说吧!”
乔治还想说什么,Ann抬手看了眼腕表,差不多快到时间了,只是齐大师怎么还没来?
一边是齐家长孙女的生日,一边是齐皖的慈善摄影展,这似乎预示着什么事情的发生,当记者们开始猜测两者之间的关系时,姗姗来迟的齐大师已出现在了展厅之中。
他身旁则也多了一个可人的小美人。
这时已有记者蜂拥而至上前:“齐大师,您为什么要举办这场慈善会?而且那些您曾经说过不会出售的作品为何要无偿捐赠给红十字会?”
“听说,您这次还特意准备了未成名前的作品,是真的吗?”
“还有,你是否在前段时间与艾莉·丹娜·蒙特尔单方面解除合约,退出了她主办的环球摄影杂志?这是否对你以后的事业有巨大的影响?”
“听说艾莉·丹娜·蒙特尔曾是您的未婚妻……”
另一个记者却注意到了齐皖身边的孩子,举手大声问:“您身边的孩子是谁,能介绍给我们认识吗?”
“齐大师,请回答……”
Ann见记者们如此积极,连忙上台拿起工作人员的麦克说:“你们一个个来,齐大师会一一回答。”
辛小小还是第一次被这么多人围观、拍照、问问题难免紧张。齐皖见孩子小脸紧绷,伸手抚了抚她额前的齐刘海,神态温柔,让许多人看了都不仅好奇。要知道,齐大师在业界虽不是属于冷酷型的,却是极为神秘的。而他身边从不缺少女人和绯闻,但从没将任何与他有关系的人介绍给媒体,更何况还是个孩子。
齐皖坐在桌前,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话筒:“大家想知道的,我会如实回答。首先,我希望你们先看一下我成名前的摄影作品。”
就想着早已准备的惊喜,巨大的幕帘从顶层落下,将一张巨幅摄影作品展现在世人眼前。巨大的照片中,是只有一张床,一扇窗,一幅油画。光线从阁楼的窗户洒进来,照射在已完成的油画上,油画里一位半luo的美人侧坐在床上,望着窗外,而腰间那半边的紫色蝴蝶刺青映照在阳光下竟栩栩如生,似乎一不留意就会从她身边飞走。
恍惚间,人们看着这油画里的人,像是能感觉到她曾经停留在床上的一瞬,只是眨眼的功夫,人不见了,犹如那落入凡间的天使。
这幅作品的出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安静了。也在此刻,辛小小突然喊了一声:“是妈妈!”
齐皖刚抬手模了模小小的脑袋,已有耳尖的记者大声问出:“大师,这幅画里的人和你是有什么关联吗?”
另一位记者则在这话问出时,突然追加了一句:“如果没记错的话,画里的人似乎曾经出现在您之前的作品之中,是吗?”
说出这话的记者也正是几月前在水晶楼摄影展首发会时,拿着宣传册问那幅代表“春`色”的照片的那位。当时,他就很好奇,那站在油菜花田里的女人是齐皖的什么人。而,齐皖给的回答,却只是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她是我曾经的学生。”
之后,有人再提起这个问题,齐皖都会很巧妙的回避。现下,照片里的女人却在这场慈善摄影展中已画中的姿态再次出现,不免再一次勾起了所有人的探知欲。
齐皖低头笑了笑,然后抬头看向那位提问的记者:“想必你们也知道,今天在这里不仅举办了我摄影展,也是齐家长孙女的七岁的生日patty。”
记者们一惊,纷纷看向了他身边的可爱女娃。
“您的意思是,今天也是您身边这位孩子的生日。那她与您又是什么关系?”
听那记者继续追问,齐皖似乎早已做好了准备,面不改色地说:“这孩子是我的……”
“皖皖!”
齐皖的话刚说出,一几清脆好听的女声突然从扩音器里传来,声音虽不算大,却足让所有人听见。
霍地,齐皖本是平静的俊颜出现了一丝裂缝,当他要确定那声音从哪里传出来时,扩音器里的女声已笑道:“你快抬头,我在你对面!”
一瞬间,在场的人纷纷朝二楼的观望台望去,观望台的护栏上正坐着一位身穿白裙如天使的女人。她耳边正别着一只盛开的白牡丹,宛如刚从那油画里走出的人儿,美丽的如同一缕白烟,似乎眨眼就会消失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我记得应该是在第一章,有记者问皖皖,照片里的女人是谁,他好像还回了个“奇怪的女人”?。阿麟吐槽:皖皖,你这样真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