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原and水暖暖
(一)
“你别给我装深沉,本姑娘最看不得你这德行了!”
同居近两年来,每回两人之间因磨合闹矛盾后,顾原都一副云淡风轻的给她摆脸色。水暖暖已经受够了他这样的冷处理。
何况,她长这么大还真没委曲求全的对待某个人。虽说她双亲都是拿国家工资的公务员,家庭算不上富裕,但从小就没让她这三代同堂的独生女吃过任何苦。何况,以水暖暖的性子,在学校还是出了名的锄强扶弱的一把好手。
如今,她是上辈子欠了这男人的吗?为什么每次争执后,不管对错都是她主动道歉?
水暖暖站在床尾,怒气冲冲的瞅着半躺在床上,戴了一副无框眼镜看《全球理财资讯》的冷漠男人。
顾原听她咆哮,眼不离报纸,随口问:“你准备什么时候把手机上的屏保换掉?”
听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水暖暖本思想单纯,侧身真拿起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滑开锁键,5英寸的屏幕里,是前年她搬家出来时,特意在客厅里给辛菲和辛小小拍的留念照。当然,水暖暖把这对母女照定义成了她这辈子见过最漂亮的姑娘和最可爱的小屁孩,电视上什么牛皮广告化了浓妆的模特是永远比拟不了的。
水暖暖磨着一口白牙,朝这莫名其妙的男人大声道:“你别给我转移话题!”
“我怎么转移话题了?”对于水暖暖一头热的情绪,顾原有时候比谁都无奈。他放下报纸,在回来的一个小时后,终于正眼看向了这个与自己交往了近十年的女人。
“水暖暖,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如果哪天我和辛菲掉进水里,只能救活一个,你选谁?”
毫无疑问,水暖暖的回答当然是:“辛菲啊!”
顿时,顾原不出声了。
他起身走到衣柜前,换上了深灰色的休闲运动外套,准备出去。水暖暖见他这样,心里更是不爽极了,大步上前堵住卧室的门,长腿大开,右脚踩在门框上,一副混社会的大姐头痞子模样。
“你要去哪?”
要是以往,顾原早一把把她打横抱起丢床上收拾了。但,今天顾大少爷没心情,因为水暖暖的回答,使他别扭了。
于是,装成一脸冷冰冰的说:“起开。”
水暖暖被他这冷冽的气场给震得一颤,蹙着眉也不客气的回了句:“先说清楚了!”
他什么也没说,双手插入外套兜里,抬脚就踢开了水暖暖穿着短裤的大白腿,险些让她站立不稳跌了个狗吃`屎。
顾原却无视水暖暖炸毛的样子,从餐厅的桌子上拿起钥匙和手机,下楼走到了玄关处。
水暖暖见他真要走,一跺脚,站在楼梯口对着那倾长身影便吼道:“顾原,你离家出走是吧,我也会!我告诉你,就算你掉水里一百回,我一百回都救辛菲!你就滚去和你的彦默去搅基吧!老娘早看不惯你们那腻歪劲了!”
被说了这话,顾原能气定神闲,那都是装的。
他侧头,性感的唇角勾了勾:“水暖暖,我也给你放一句话,女人如衣服,我真不多你这件。”
从这天晚上起,就算雾霾、雪灾、泥石流、地震、洪水、地壳坍塌,甚至世界末日……都已经无法阻止顾原与水暖暖了。近十年内,首次的,最具爆发性的分手战争在顾原这话落下的瞬间,彻底打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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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点多钟,彦默刚准备上床休息,门铃被按响了。开门竟是顾原,他还带了两提百威。
“怎么?大晚上的不给女友暖床,来我这喝寂寞酒?”
彦默前几个小时还因胃出血进了趟急症室,显然顾原这酒是给自个买着喝的。他侧身,顾原走了进来,就回:“彦默,我是来你这蹭被子的。”
“你这话要是被水暖暖听到,她还不得吃醋。”彦默笑道,看他轻车熟路的走到了沙发旁坐下,问:“你又把人家姑娘怎么呢?”
顾原拿起一罐啤酒开瓶喝了口,没吱声。一眼便知,闷骚男遇上女汉子,两败俱伤。
彦默走过去,坐在他对面的黑皮单人沙发上,一手托着腮一手就瞅着他那冷冰冰的俊脸,笑:“难不成为了我和辛菲的事闹别扭?”
“我问你,要是我和辛菲掉在水里,只能选一个人能活,你救谁?”
一听顾少爷突然问了这么个被全球情侣广泛测试对方爱有多深的俗套题,侧头笑了下:“顾原啊,顾原,你不会拿这个问暖暖了吧?”
顾原抬头睨了他一眼:“如果你是她,怎么选?”
“那还用想,当然是辛菲。”
被彦默的答案弄得一怔,顾原有些不明白了,他蹙着英挺的眉峰,道:“我在她心目中真没辛菲来得重要?”
说来,在上高中那会儿,学校曾组织过一次很正规的智商测试,记得班里只有顾原的最高,iq168。当时,他几乎不怎么学习,却在那届理科高考以状元成绩进入了港大。
但,在彦默看来这厮智商是高,相对的eq就没跟上脚步。或者说,有时候连性格冲动的水暖暖都比他要强那么一点。
“当然,现在让我选,也是辛菲。”
顾原眉角微抬:“彦默,你还是我兄弟吗?”
彦默起身拿过他手里的酒瓶:“话还没说完,你有必要这么快否定咱两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深厚友情?”
有时候,往往意想不到的答案,就是最后那一句解释。只是有些人因为没有足够的耐心,便错过了。或者,缺少了那份面对最佳答案的勇气。
就像当年,彦默与辛菲。他错过的不止是最后一个解释机会,还有他最爱的女人。
而这时,他并不想好兄弟顾原也错过了。
他道:“如果是十年前,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救你,因为我并不想为失去一个兄弟而终身悔恨。所以,在救起你后,我会跳下水,与辛菲一起经历痛苦,一起离开人世。等来世,再一起投胎。而现在,辛菲有了小小,小小需要她。无论我们如何的自私,都不能剥夺辛菲作为一个母亲的权利与义务。你懂吗?”
彦默的这些话,如同一记棒槌,让顾原一语惊醒。他起身,连一句话也未说,便疾步离开了。
听着门被撞上的声音,彦默也起身朝卧房走去。此时,他嘴角的笑带着一丝苦涩:“辛菲,就像你说的,爱情不能太自私。但,你可有想过,也因这句话,让我失去了你。”
早在十年前,一个扎着马尾辫的漂亮少女,也曾用这落水的小测试问过彦默。当时,彦默并未作答,回答的其实是问话的人。他只是将身份调换,对顾原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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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顾原与水暖暖的爱情不似彦默与辛菲那样的动惊全校,也不存在普通情侣那样的小浪漫,有的只是冤家对头的匪夷所思。在起初的半年内,没有一个人察觉到了两人交往的气息,甚至连同进同出的彦默和辛菲也一样。
其实,两人偷偷模模的确立了关系,却未公之于众,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他们初次的碰面。说得不好听点,就是一场让人自觉沦为电灯泡的狗血相遇。
那时,水暖暖有个从初中到高中都同班的同学,叫方芳。方芳这人成绩不错,却有个毛病,喜欢在交到男朋友后,到认识的人面前炫耀。当然,她的眼光一向天高,男友的身家条件什么的绝对不用说。不然,她怎么能拿得出手。
恰恰,水暖暖就在方芳的可以安排下,见到了顾原。
当天是星期一,天气晴朗,一望无云,夏风涩涩。在学校升旗仪式结束后,水暖暖正要随着人群回教室准备下一节的英语单词默写。方芳突然在后面叫住了她,说让她陪她去上趟厕所。
要知道,学生时代女生成群结伴上厕所是一件多么常见的事情。但是,水暖暖与方芳这人并不熟。只是上了高中后,方芳见水暖暖曾是一所初中又同班,难免热络了起来。
就在两人正穿过操场树林,往室外的男女厕所走过去时,遇见了一人,一个带着红袖章的执勤委员。
男生穿着夏季校服,雪白衬衣搭配蓝色的长西裤,双手闲散的插在裤子口袋里,站在大槐树的影子里,清风拂过他额前的发丝,忧郁沉着、俊朗帅气的如同少女漫画里走出的校园男主。
水暖暖正疑惑这执勤委员站在厕所门前的意图,难不成是在检查每个上厕所同学的校徽,没佩戴就不能嘘嘘?
在水姑娘还傻乎乎被方芳牵着手走时,方芳突然对她说:“这是我男友顾原,学生会的。”
水暖暖被这介绍怔了一下,侧头看了眼面相只算得清秀的方芳,又打量了下眼前的这神色淡然的顾原。心想,动作倒是挺快的啊,刚开学才两个月,竟然交了个学生会的大帅哥。
她刚这么想,方芳松开她的手,上前就环住了顾原的脖子,连招呼也不打一个,便兀然给水暖暖上演了一场校园里的接吻戏。
这天早上,可说是水暖暖十六年的生命里最为尴尬的一次。她看着背对的方芳,而正在接吻的顾原看着她。
因为,无意免费观看了方芳和那学生会的亲亲。第二天早上,水暖暖立马受到了老天爷的惩罚,眼睛严重上火,右眼皮底的针眼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长成,最后以无比搞笑的造型,让她不得不架上了一副无镜片的大黑框眼镜来遮丑。
由于这针眼,水暖暖也长了个教训。以后她绝不再和方芳同去厕所,更不想遇见那披着学生会委员皮的轻浮男。
就在水暖暖的针眼快好的时候,班里开始流传出方芳在外援`交的小道消息。并说她在学校脚踏几条船,是个典型的绿茶婊。
水暖暖也就当是课外的小闹剧,毕竟不关自己的事,她也没太在意。
有天下课后,在厕所门前遇见被欺负得全身狼狈的方芳,非本意帮了她一下。方芳瞬间把她当成了知心好姐妹,不顾其意愿,开始一股脑的向她倾诉苦水。
这时,水暖暖才知道流言蜚语的可怕,不仅让方芳每天遭到一群女流氓欺负,还和她刚交的男友分了手。
不过,会转变成这样,有很大部分还是方芳没事瞎显摆。顺带一提,那位叫做顾原的学生会委员在一中及市里的其他高中也挺受欢迎的。好像和学生会长彦默被大家称作“绝代双帅”。水暖暖一听这组合名,不免嗤之以鼻:“嘁,没创意,还不如金龟子和毛毛虫来得活波可爱!”
方芳想让水暖暖陪她去二楼的高三部,找顾原解释清楚。水暖暖哪能一口气答应,方芳死磨硬泡,求道:“帮我把他叫出来就好,拜托了!”
要知道,水暖暖这人磨不得,一磨心便软了。反正,她帮方芳一次也不会少一块肉。于是,大大咧咧的走到高三尖子班里的三排第五个位子前,抬手敲响了正睡觉的被誉为双帅之一的某男。
“喂,学长,醒醒,口水流桌上了。”
她这话一出,班里顿时安静了数秒。接着,一个男生嗓子拔高,就嚎了声:“我靠,这女的是不要命了吧!”
话刚落,一本现代词语字典从他眼前飞了出去,砸在那男生的脸上。其实,水暖暖真不想想得太夸张。但是眼见为实,一秒后,被打男生的鼻血流出来了。
而现行犯还淡定抹了一把嘴角,眯着一双睫毛浓密的丹凤眼打量了她一圈,才恍然想起什么,问:“你针眼好了?”
“……”
顾原的莫名其妙,如同他问出这话一样,总是让水暖暖模不清头脑。甚至多年后,两人在香港,顾原租的一间一室一厅的单人床上初次发生关系时。他咬着她的耳垂,十指相扣住彼此微微颤抖的手,说:“别紧张,我也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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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原,你个骗子……”
水暖暖这话刚还未说完,嘴已经被顾原给含住了。她刚想抬手给这厚脸皮的男人一耳光,顾原抽了脖子上的领带,便利落的捆住了水暖暖乱动的双手。
他将车座靠背往下推到最低,勾着水暖暖的长腿往腰上一放,眼眉上挑地贴着她温润柔软的下唇,低哑问:“你说,我怎么骗你了?”
水暖暖羞愤的咬牙切齿,刚才谁在短信里威胁她三小时不到,就把她的高中同学会的邀请帖给丢碎纸机里的!
但,人就是越气的时候,越能算旧账。平时以女汉子自称的水暖暖也同样。
她蹙眉,瞅着顾原已经一手解开了自己的三颗衬衣扣子,正往她胸口亲,情急吼道:“顾禽兽,你不要脸!说和我是第一次,鬼才行!像你这种性机能发达的,早失贞了吧!交往前,我问你在我之前交了几个女朋友,你说什么算上随便玩玩的,就只有两个,一个是初中的,一个是方芳。你逗三岁小孩嘞!还有啊!你不是扬言女人如衣服吗?滚去找你的衣服去吧!别来烦老娘……”
“暖暖,咱们生个孩子吧。”
顾原这话一说,水暖暖嘴里的话也断了。一瞬间,水暖暖皱起一张白净的小脸,以为自己听了个玩笑话:“你脑子没问题吧?”
这时,顾原已经扯开了水暖暖的衬衣,一手沿着她挺拔的双峰往小月复滑去,最后探入了她半开的牛仔裤内。他气息湿热喷在她颈侧,语气里的认真无由地让水暖暖全身发紧:“真要是有别的女人,何必还会如此难耐……水暖暖,我想上的只有你一个。”
随着他说了这话,水暖暖只感觉股间一凉。顾原将她的裤子拨到膝盖处,将其腾空提起,跨坐在自己腰月复间。然后,水暖暖一声尖叫……那滚烫已经抵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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