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若,你后背受了伤,动作不宜过大,记住要轻拿轻放。还有,你早饭就吃了一点白米粥,不宜喝太多酒!”段天谌凑了个过去,温热的气息喷吐在她的耳边,那姿势,要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顾惜若忽觉脑袋发晕,心神好一阵荡漾,一阵酥酥麻麻的颤栗过后,耳根处悄然间已微微红了起来,像是醉酒之后被热水环绕着,难以名状的飘然之感。
段天谌眼尖儿的瞧见了她的异样,挨着的身子又靠近了一些。看着那珍珠般玉白莹润的耳垂,比涂上了胭脂还要艳霞几分,依稀可见肌肤下纤细的脉络,娇女敕而无比诱人。
他的眸光忽然变得深邃,呼吸似乎也有些急促,若有似无的旖旎情思不经意就浮动在二人中间……
顾惜若不适的皱眉,无意识的执杯灌酒,酒杯突然碰到朱唇的专属于器皿的凉意,瞬间刺中了她正游得七荤八素的神经,刹那间,头不晕了,颤栗也不在了,胸腔里满满的都是没来得及散去的晕眩意识。
她顿时羞愧难当,暗自跺了跺脚,谁想,这一脚跺下,竟然跺到了一个厚实的东西。拧眉一看,却是某个人的大脚掌,隐约还能看到之前被她狠狠踩下的鞋底印子。
见状,她白女敕的耳垂又红了几分,转头一看,却见那张熟悉的脸正放大在自己面前,左右不过半个拳头的距离,双颊处浮动着一抹异常的酡红,看得她心头又是莫名的烦躁。
顾惜若猛地别过头,视线飘于虚空却寻不到落脚点,紧了紧手中的酒杯,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警告道:“段某人,你离我远点。”
“嗯?理由呢?”这声音,慵懒而近乎呢喃,又近了耳边几分,蓦地让顾惜若续漏了半拍。
她继续咬牙,暗自默念了几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忍住不让自己吐血,“理由就是,我看见你就胃疼!要是不想你的王妃红颜早逝,你是不是该秉持下你的大局精神?”
一刹那,气氛有些凝滞。
直到身旁那股温热的气息慢慢便远,而空气又恢复了清新无味时,顾惜若像是经历一场大战般,的弦顿时松懈了下来,贪婪的呼吸着此刻的空气。
若无妖孽段天谌,此生不识贪痴嗔啊!
这男人,惑人心神的本事是越来越厉害了,以后绝对要敬而远之!
而段天谌黑曜石般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某个自斟自浊的女人,心底突然滋生一股近乎哀怨的惆怅情绪。当他猛然意识到这样的反常时,顿时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心中警铃大作,动作有些急促的灌下几杯冷酒,熄灭不经意间燃烧的火苗。
不过一瞬间,他又恢复了原来那个恍若天人的王爷姿态。
顾惜若漫不经心的给自己斟酒,敏锐的感觉着身旁气息的变化,唇边忽然溢出一抹飘渺绵长稻息,像坚韧光润的蚕丝线,一飘散出便缚住了各有心思的两人。
段天谌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迟迟搁在唇边,不饮。
此时此刻,除了玉老先生和顾硚外,其他人均已入席,男女对坐,中间隔以一块空地,想来是为歌舞备用。
只不过,因顾惜若身份特殊,并没有坐到女宾席中,而是和段天谌一起,坐在玉老先生右手微下一点的位置,男才女貌,远远看去便是一对璧人。
“谌王和谌王妃可真是恩爱啊!”女宾席中忽然有人低声叹道,声音里掩不住的羡慕之意。
苏紫烟听了,抬头看了看那两个人,随即快速的垂下眼帘,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恩爱?
现在看来,似乎是恩爱的。只是不知道,这一份恩爱能维持多久?一个月,三个月,还是一年?只希望,顾惜若不要辜负了她的一番成全之意。
本来她还以为,错嫁之后,顾惜若肯定会将此事闹得天翻地覆。可这一次,顾惜若不仅出乎她的意料,就连那个人,也出乎了她的意料。
一想到那个人,她袖中的手忽然紧了紧,一颗心顿时惴惴不安,有些慌乱的在对面的男宾席中寻找那道熟悉的身影,待看到那满含关切的眼神时,躁动不安的心竟奇迹般的平静了下来。
只是,要想她忘记之前在顾惜若手上吃过的亏,那是万万不可能的。总有一天,她会将所受的屈辱一一讨回来。
正这么想着,忽觉一道凌厉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她不悦的皱眉,顺着视线看过去,却见顾惜若正笑眯眯的看着她,见她看过去,便遥对着她举起手中的酒杯,自顾自的饮下。
苏紫烟心下诧异,连忙也回了一杯,微微点头示意后便错开了视线。
“听说之前她为难你了?”耳边忽然传来那熟悉的嗓音。
顾惜若有些不适的侧过身子,始终将两个人的距离保持在安全线之外,漫不经心道:“算不上为难。不过是想要为自己正名而已,人之常情,我并不是不可以理解。”
经他这么一提醒,她总算明白之前心里的古怪是从哪里来了。
甫一走入席中,众人看到她和段天谌相携而来并同坐一席,并没有太过的议论和惊诧。想来,在此之前,男女宾客都已经知道了“错嫁”的乌龙事实了吧!
哼,段天昊和苏紫烟还真是迫不及待!
段天谌似是对她的话产生了兴趣,狐疑的打量了她周身,忽而失笑,“本王倒是不知,王妃何时竟这般通情达理了!若是玉老先生和顾将军知道了,估计会很高兴不已的。”
顾惜若冷哼了声,并不回答。她可没忘记,自己正在气头上呢!没有十天半个月,别指望她会理他。
段天谌嘴角噙笑,狭长的双眸里似是有刀锋划过,淡若无痕的扫过一派悠然的苏紫烟,淡淡道:“若若,日后若是看谁不顺眼,直接动手教训就好。以你的身份,没必要受不相干的人的气儿。”
顾惜若忍不住皱眉。
他这是什么意思?让她继续延续之前的“嚣张”恶习?还是表明,即便她闯了祸也不用怕,她的后台很硬?
可,为何她听着,总感觉不是那么回事儿呢!
段天谌见她没吭声,眸光微闪,即便是碰了这么个不软不硬的钉子,他也不气馁,继续掏空了心思找话题,只是每次顾惜若不是“哼哼”就是“唧唧”,连个眼神都很欠奉,看得女宾席中的女子又是好一阵唏嘘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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