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老板娘颤巍巍摇晃而去的背影,回味起她颠三倒四重复的那句“记不起来了”,康桥脑海里的疑问立即越来越重了。二十年前,一个很像那个女孩的女人曾经在这里生活过!难道真是她?可是……他的大脑有点凌乱,一时间理不清头绪。
“老板娘,老板娘——”因为心里还有很多问题要问,他略微沉思了一会儿,便扯着嗓子大声喊了起来。
“老板,您还有事?”老板娘听见他焦灼的声音,立刻急匆匆跑了回来,脸上扬着朴实简单的笑。
“老板娘,你再仔细想想,二十年前的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呀?”康桥心里虽有些着急,可脸上依然挂着镇定自若的笑。
老板娘显然有些纳闷,抬手捋了捋散落眼前的几根头发,疑问的眼神便停在了康桥的脸上:“你认识那个女的?可是,不对呀,你还这么年轻,怎么可能认识她呢?这都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哦,是这么回事。很小的时候,我来过你们桥头镇一次,遇见过一个女人,她给过我糖,这个印象很深,所以一直记着呢!刚刚见了那个女孩,我也觉得有点面熟,听你刚才一说,还真觉得有些像当年那个女人。说不定,这个女孩还真就是那个女人的女儿呢!”康桥脸上笑呵呵的,口气轻松自如,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这个并不轻松的猜测。
老板娘笑一笑,笑得很善良,接着又摇摇头:“那个女人心眼好,这点倒不假。那时候,她在这个镇上住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大家都很喜欢她。可是,要是我没记错的话,那个女人并没有生小孩啦。”
“有没有可能是她离开这儿之后才生的呢?”康桥笑笑,问。这个问题与其说是询问老板娘,还不如说是问他自己。
老板娘嘿嘿笑了笑,再次慢慢摇了摇头:“不太可能吧。记得那个女人离开这儿的时候,也就是二十年前的事,可是,刚才这个女孩不止十几岁吧,我看最少也有二十三、四岁了呀!”
老板娘一边说一边摇头,脸上的疑惑逐渐深了些。
康桥突然呵呵笑起来,看了看老板娘,接着道:“老板娘,话可不能这样说噻。现在的人不好看出年龄的,特别是女孩子,有时候十七八岁也像二十好几的人。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呀!”
“这倒也是哈,如今营养好了,人都成熟得早。”老板娘无可奈何摇摇头,轻轻笑一笑,又在围裙上擦擦湿漉漉的手,缓缓转了身,再次了自家厨房。
看来,这个问题今天是不会有答案的了,康桥心道。
老板娘离去之后,康桥这才意识到刚才光顾了说话,差点把正事忘了,于是慌忙抬手看看腕表,已经到了八点。可是,那个小白脸居然还没出现!他不会再闪自己一次吧?!
想到此,他禁不住把悠长的目光又一次投向古街。其实,今天早上,他已经朝古街张望了几十遍,可是望眼欲穿,街面上依然没出现那张从未谋面的白净的脸。这家伙不会又不来了吧?他心底再次升起这个疑虑。此时,他松懈了一阵的心开始焦灼,所以握住碗盖的手只好不停地重复,来回推着茶碗的水面,其实茶叶早已沉入碗底多时了。
时间不等人,依旧不紧不慢,一分一秒渐渐流逝,可是,那个家伙还是踪影不见。他终于有些沉不住气了,慢慢站起来,掸掸身上飘落的几片烟灰,迟疑着,犹豫着。走还是继续等?他真真有点举棋不定了。要不,再等等?他一次次询问自己。好不容易,他终于耐住了性子,又一次慢慢坐了下来。此刻,他眼里已经冒了一团火,直直地瞪着门外,打量着每一个路人。妈的,已经九点了,不能再等!他有些失望,有点生气,终于腾地站了起来。
“老板娘,买单!”声音带着明显的烦躁,明显的失望。
“老板,你不再等会儿?”老板娘笑呵呵从厨房小跑过来。
“不等了!他妈的,简直言而无信!”他闷声回答。
“嗨,那个人也是,说好了几点就是几点,咋个搞的嘛?”老板娘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无奈地笑笑,替他说了一句抱怨的话。
“算了,这种人没意思得很,等他干嘛?”康桥阴沉着脸,气鼓鼓道。
“也是,我也最烦这种人,这不是整人吗?”老板娘在围裙上擦擦手,迎合道。
康桥闷闷地不再说话,沉默着掏出一张百元钞递给老板娘,又摆了摆手。老板娘会意,知道不用找钱了,笑便在脸上泛滥开来。
他付了茶钱,打听了修车铺的位置,闷声不响出了茶馆,一个人沿着古街青石板路,无精打采往新镇区走去。他妈的,这趟白跑了!
他耷拉着头,缓缓往前走,刚刚过了桥头,身后突然有一个人在大声叫他的名字。
“康桥,康桥!”
听见叫声,他沮丧的情绪为之一振,心里顿时一喜,猛然地一回首。目光中,白胡子老头正气喘吁吁朝自己跑过来:“康桥,等一等。”
他心里多少有些失望,可还是停住了脚步,心里盘算着,老头找我干嘛呢?
“康桥,刚才在桥头,我又碰见昨天那个小伙子了!”老头还没来得及跑到他跟前,便喘着粗气大声说。
康桥心里再次升起一线希望,沉闷的情绪立刻被一种兴奋和不安的情绪代替。于是,他迈开步子朝老头跑了过去。
“他人呢?”他还未站定,便着急地问。
老头终于慢跑到了他面前,停下了脚步,大口大口喘气,白净的面孔泛起浅浅的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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